帝都将军府内,长风堂。w、w、w、.-8`1`z`w`.、
听完了苏七的诉说,苏老夫人常常叹了口气。
“祖母……”苏七担心地唤了声。
祺灵停止了把玩手里的真丝繁花墨梨手帕。
“你走吧,七娘,离开这里,离开帝都……”苏老夫人沉声道。
“祖母……祖母,我,我不能走!”苏七不敢置信地反驳道。
祺灵闻言眼前一亮,可是看到苏七焦急的样子还是忍住了兴奋。
“七娘,你得走,而且还必须赶紧走,帝都已经不是你能够待下去的地方,不走,仁德皇帝是永远不会放手的!”苏老夫人道。
“可是……七娘走了,祖母怎么办?将军府怎么办?”苏七语带哭腔道:“祖母,即便七娘离开了帝都,逃跑出去,可是仁德皇帝还是不会放手的,他当年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才让母亲成了父亲的妻子,而今面对世事轮回,他如何还会这般轻易放手?”
“祖母……七娘逃跑是没有用的,七娘不能就这般一个逃跑,如若要走,也得随祖母一起离开!”
“你……这又是何必?”苏老夫人闻言叹息起来。
“郡主,可否容老身与七娘说几句贴心话?”苏老夫人恳求道。
祺灵郡主一时没有回神,还是苏七一个眼风扫来,方才后知后觉地随着身边服侍的人一道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苏老夫人一把抱住了苏七,附到她耳边低声道:“孩子,祖母知道你一直在寻找那颜墨的幕后之人,祖母知道你一直想着要回去。”
“祖母……”苏七诧异地谈起头,瞧见的是苏老夫人慈爱如常的面色。
“你是怎样的性子祖母如何不知?从前不想你回去是怕那回去之路的危险,而今看来回去也不见得不好!”苏老夫人抚摸着苏七的青丝道:“留在帝都你若是想活命,只怕是定得入那大越国后宫了,成为老皇帝的妃子,祖母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能看着你这般被那老皇帝蹂躏。孩子,你走吧,你走了便可以继续去寻找颜墨之人,去找到回去的路。不要再在这个鬼地方过活了!”
说着,苏老夫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展开,“my,baby”这个字母展现出来。
苏七瞪大眼盯着白纸良久,方才颤抖着手触摸上去。指尖上淡淡金粉在盛夏的阳光下散着耀眼的光芒。
“颜墨?”她问道。
苏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这封信是在你们前去西直行宫后送来的,直接放在了你的书房,七娘,那位神秘人想来也是在找你了!”
“听祖母的话,离开帝都,然后回去!”
苏七望着那散着金光的字符,又望着苏老夫人坚定的眼神,一时间只觉得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格外刺眼……
熟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怕是来者不善。
“好了。坐吧!”三娘颇为不耐烦,她还有正事,可懒得和这庶出丫头计较。
丫鬟上了茶,便都被打了出去,连着大郎、三娘身边跟过来的下人。顿时,五娘简单素朴的房子里就只剩他们三位了。
五娘暗暗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这三姐素来心狠,大哥更是荒唐,她……不能不怕。
“五妹,祖母现如今病危,还真是多亏了你这丫头的馊主意!”
三娘“嘭”的一声重重放下手中茶盏。¤ ? ?小卍?說網w-w、w、.滚开的茶水便溅出一滴到五娘手背,她吃痛,赶紧俯身跪下。
“三姐,妹妹惶恐。不知三姐所言何事?”
此时装傻充愣才是上策。
三娘却不吃这一套,她猛地挥袖一扫,茶几上刚送来的茶盏便倾倒在五娘身上,滚烫的茶水连同尚未泡开的茶叶一股脑儿的飞溅到她瘦小的背上。
五娘“啊”的一声惊叫。
“三妹!”大郎痛心急呼。
“什么叫不知道?还跟我装傻不是?”三娘并未理会大郎,接着追问。
五娘眼里委屈的泪水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她缓缓抬起头。“三姐,妹妹平日里头就是再不懂事也断断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今天,就算是受再多的委屈,她都不能屈服。
谋杀祖母,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应了这罪,她与婉姨娘便是死路一条!
“再说了,妹妹就算有这份心思,也没这个能力为非做歹啊!”五娘接着哭诉道。
她这么个不得爱重的庶出女子,就是平日里出府买点零嘴都得提前和长房夫人请示,她又如何有这神通去谋杀祖母呢?
她又仔细想了想,这两位既然能说出祖母病危与她脱不了干系,那定是有人以她当日的计谋为之,而那个人很有可能便在眼前这两位中。
如今紧要关头,他们定是害怕事,才来找她做这替罪羊的。
“强词夺理!”三娘气急败坏,举起玉手便对着五娘挂满泪珠的小脸挥了过去。
“三妹!”大郎立马抓住三娘的手,“那事是我一时糊涂,你别怪五妹。”
他一见着五娘梨花带雨,便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夜抄手游廊里的相遇,那滋味很是诱人,他禁酒两日的身子便一下热了起来。
三娘听此更加气恼,“三哥!”
五娘愣了愣神,方才委屈的哭出声。
她就知道,毒害祖母这样没良心的事,只有他们胆大无脑的两位才做得出手。
“五妹快快起来。”大郎疼惜地亲自扶着五娘起身并坐好。
“是我一时糊涂,只一味想着要祖母晚些回来,却不想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好妹妹,你一向点子多,快想想办法帮帮大哥吧!”
三娘听到这,翻了个白眼,她这大哥,一个字……傻!
五娘断断续续抽泣了好一阵方才止住,“大哥。祖母病危至今病因未明,又怎么能和你扯上关系呢?”
大郎被问得一愣神,“妹妹不知,大哥……大哥派遣的人至今未回。”
三娘也不由得叹息。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了。大哥的的确确是遣派了人前去阻拦祖母,而祖母又恰巧那几天落下的病,更让人担忧的是,前去的两个心腹至今下落不明。
“我又派人前去寻找,可是这一路上都没打听到任何消息。就是连他们尸都不见半个影。”大郎接着补充道。
尸骨都不曾找到?
五娘听到此也是柳眉紧蹙,这事倒是奇怪。小卐說¤網w-w-w、.、8`1-z-w`.-c、o`m
屋子里头便是这样安静了下来,外边“沙沙”的春雨下得正是热闹。
五娘轻轻拭干眼角残留的泪珠,嘴角微扬,“大哥莫急,妹妹倒认为没有消息并不是坏事,更是好事!”
这话一出,大郎顿时一脸诧异,就是黑着脸沉默的三娘都绕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没有他们的消息,也就说明祖母病危很有可能不是他们害的!”
“胡说!”三娘大声打断。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这狐媚子定是哄骗他们!大哥派了人去,祖母才得的病,现如今祖母病危,那两个心腹又没回,不是他们干的还能有谁?
“三妹莫急,且听听五妹分析。”大郎赶紧安慰住三娘。
五娘见此,恭恭敬敬道了声“是”方才接着说道:“大哥虽然派遣心腹前去,可他们至今未有消息传回,妹妹想着这无外乎以下几种可能。”
“一来。他们怕惹火上身,根本没有听从大哥吩咐,而是直接逃离将军府,隐居避世。”
“二来。他们已经按吩咐行事,只是因为听说祖母病危,为保小命趁机逃离也不是不可能。”
“三来,便是他们早已经命丧黄泉!”五娘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怎么就没有他们行事泄露,被官府扣压这种可能呢?”三娘反问道。
“三姐说得极是。”五娘赶忙应承,”只是妹妹想着大哥既然已经反复打听查问过他们的下落。想来当地官府有什么异动定是知道的。”
五娘谦卑的接着说道,“况且祖母乃是御赐的一等国公夫人,她老人家要是被歹徒谋害,官府早就会上报帝都了,不可能是现在这般风平浪静。”
大郎听及此,两眼冒光的盯着五娘,连眨都不眨一下。
三娘看在眼里气上心头,“那若是他们现如今畏罪潜逃,可有一日又逃回来以此威胁大哥怎么办?”她语带嘲讽地接着追问。
“无妨,暂且不说他们有几个狗胆敢回来,就是等到他们回来,这事想必过去许久,大哥只要死咬着牙不认便是,想来,不会有人相信这些个背叛主子的狗奴才的鬼话吧!”五娘轻松应对道。
听及此,大郎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两天为着此事,他是吃不香睡不着的,就是去了春满楼对着绿姬火辣诱人的**,他都提不起性干那起子美事。
三娘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五娘又反复想想,“不过,为妨万一,大哥最好还是问问祖母身边的下人。”
刚刚放松的两人精神一紧,俱是不懂的看向五娘。
“妹妹听说,祖母身边有个叫子佩的二等丫头是大哥春满楼相好的姐妹,想来大哥前去打听,她定会如实相告的!”
三娘满脸诧异,好厉害的丫头,连大哥外边鬼混的窑姐相好都知道,当真是不简单……
于是,大郎脚下生风地离了青离院,快马加鞭地赶去春满楼,不待满面堆笑的**起身相迎,他便一股脑儿直奔绿姬闺房,却是扑了个空。
他抓着个小丫头一问,才知道午时方起的绿姬正在澡堂洗浴,于是他兴致昂扬的闯了进去,不管不顾地扯着赤身**的绿姬便做起活塞运动,翻云覆雨、鸳鸯共浴,好不快活!
倒是其他正洗浴的窑姐儿不得不惋惜地被**赶了出来。
当夜,被变着花样弄了多次的绿姬,方才满足地连夜给子佩送了封信。
青离院里,五娘满身茶水,双眼红肿,脸上泪痕尤在,可她却是满面春风得意,在丫头们甚是疑惑的目光里悠然自得的进入内室更换衣裙。
三姐。好戏……开始了!
五娘老早就打听清楚了子佩的来历。
这小丫头是三年前进的将军府,并不是家生子。将军府根基浅,手底下的奴才除了官府场上当礼送来的,其他的绝大多数是从信得过的牙婆手上采买进来。不过都是些身世干净的奴才。
子佩与春满楼的绿姬本就是同村姐妹,一场洪水冲毁了他们的小村庄,命大的两姐妹便落到牙婆手上,姿色上层的绿姬进了春满楼,成了千人睡万人骑的窑姐。子佩却阴差阳错来了将军府跟着五娘,因着她心细手巧,便被选到了老夫人身边专门侍候梳头。
她与绿姬曾有过患难之交,交情便是一直未曾间断,与五娘虽只有过短短数月的主仆情谊,但是一直以来五娘过年过节打点得殷勤,于是这关系也是暗地里好着的。
老夫人回府当日,子佩乘前头忙乱便偷偷来找过五娘,两人在老地方碰了面,临走时五娘赏了子佩二两银子。
这一日。晌午刚过,大郎便闪身躲进了后院的假山洞里,不一会,匆匆赶来的小丫头子佩也走了过来,她左顾右盼地确认旁边无人跟随方才进了假山洞。
大郎一见着来人,便一把抓住拥在怀里,一口狠狠亲了下来。
小丫头哪见过这种仗势,她今年才满十六,虽然也算大丫头了,可她一直老实待在老夫人院子里。平日里连个男人都见得少,就更别说被压在墙上强吻。
”嗯……嗯!”她吓得死命挣扎,泪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
冰凉泪水惊醒了荒唐的大郎,他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小丫头。“怎么,大公子我碰都碰不得你们了?”
子佩听着眼前这位主子声音低沉,吓得连连认错。
昨日夜里,她收到了两封来信,一封是绿姬的约她今日在此与大公子会面,另一封是五娘子的。给了她一粒酒红色药丸,让她照计划行事。
进洞前,她就含住了药丸,刚刚被大公子这么一强吻,倒是有一大半进了他的肚里。
想来,这会子快起作用了!
小丫头眼角闪过兴奋!
大郎却是不知道,他只莫名的觉得燥热。
他已有数日滴酒不沾,昨日里又与绿姬狠狠大干了几场,想来近日压抑的邪火泄个干净,不想对着这么个小丫头来了兴趣。
他刚刚那一招不过就是哄吓丫头的,本来还准备了好些情话,想着骗骗这个丫头,不想吻着吻着自己倒生了想法。
此时,他丹田里头一股热气越来越压抑不住,又恰巧看着面前的梨花带雨,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青离院那位,那位滋味想必十分美妙。
他再一看,青离院那位不正俏生生的立在自己眼前吗?
这么个小插曲,在老夫人昏迷四日未醒的关口,无人顾及。
不想,夜里的晚膳刚过,老夫人房里的丫头便告状告到了二房尤氏面前。
告状的,正是才与大郎有染的子佩。
不多时,压抑数日的将军府顿时热闹不已,二房“玉满堂”里灯火通明,正厅里站满了下人,前方大房、二房老爷太太正襟危坐,底下跪着的丫头瑟瑟抖。
“快说!”尤氏厉声唬道,“若是敢有任何欺瞒,看我不立即杖毙了你!”
此话一出,底下暗暗嚼舌头的丫头婆子立马禁了声。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子佩吓得直磕头,“当夜,车架刚进岑州,因着天色已晚,老夫人便吩咐整顿休息。”
“正是荒山野岭的地方,为安全起见,一部分护卫便分散前去打探,留下的又都在忙着打灶生火,王婆婆说老夫人头痛,奴婢便急忙赶去。不想,不想……”子佩说到这,竟是吞吞吐吐。
陈氏急了,怎么说到关键处,这丫头偏生停了!她今日下午一直守着老夫人,刚刚正准备着早早歇息了,却不想被尤氏的贴身丫鬟给请了过来,只传话说有要事商量,却并没具体说是何事,吓得她还以为老夫人出什么事了,披了件衣裳,便急急赶了过来。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快说啊!”陈氏急了。
尤氏听到这一句,嘴角暗暗地翘了翘。
大嫂别急,这好戏才刚开始!
“奴婢看到……看到两个黑衣人!”子佩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大老爷立马坐直了身子。
分坐于左右下手的大郎和三娘暗暗心惊。
“快……仔细说来!”大老爷抖着声音催道。
“奴婢担心老夫人,就赶忙跑去马车里,不想……不想老夫人昏迷不醒!”
“奴婢吓得大声呼救,幸好王婆婆懂些医理,老夫人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只是从那之后精神不济、身子不适,奴婢没敢深想,也以为老夫人是赶路累着了,最近听四娘子说老夫人可能是中了剧毒,方才想起这事,便是越想越怕!”
“中毒?”五娘想了想,便是脱口而出“照你这么说,祖母是被人谋杀?”她说道这,顿时吓得浑身颤抖。
三娘冷眼瞧着,甚是嫌弃地白了五娘一眼,瞧她这戏演得,真是矫情!
此话一出,大厅里头顿时咋开了锅!
“什么?谋杀!”陈氏失声尖叫,谁有这个胆子敢谋杀一品国公夫人?
大老爷黑了脸,“说,你有何证据!”
胡言乱语的可别乱了方寸,特别是当着满屋子的奴才。
“你可瞧清了那两人的模样?”二老爷也赶紧问道。
“奴婢……奴婢只远远瞧见了背影,又挂念着老夫人,并未瞧得十分真切。”
听到这,大郎暗暗松了口气,黑衣人,两个,怎么听都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关系,这个贱人,自己方才才问过她说没有,这会子却又突然告状告到二房,早知道如此刚刚就该了结了她!
大郎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子佩偷偷抬头瞧见了很是不解,怎么大公子是这样的表情?难道自己有什么话没说到点子上?不是五娘子说这是在帮他吗?他派遣的人至今未归,又怕出什么差错,万般无奈之下只有编这个故事,再说了,五娘子说大公子本就是无辜的!
子佩想到这,心里的忐忑不安少了几分,刚刚如愿被大公子破了处,她现在就是他的人了,再加上今日帮的这个大忙,想来自己不日便可抬了姨娘做人上人!
子佩心中满是甜蜜,勇气十足地大声说道:“奴婢虽然没有看清他们的模样,却是捡到了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封信。”她看到五娘满意的眼光,接着说道,“奴婢不识字,还请老爷夫人过目。”
下人立马呈上信给了二老爷,他没有推迟,而是展开了与旁边的大老爷一同看。
陈氏尤氏面色焦急,大郎死死拽着扶手,手背青筋暴起,三娘气定神闲,她想着就算是事,在她前头不是还有个大哥吗,如若不然,也还有这么个庶出的五娘,怎么也是轮不到她这个嫡女的。
五娘扫了对侧一眼,唇角略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