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做?把自己从这个地方抹去,然后利用别的身份就能重新来过吗?只要你出现,还是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他们依旧会怀疑,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韩嫦曦转头看向颜以筠,她的做法越来越让人看不懂,本来是建议她和齐子煜和好,就算不能和好,也给彼此一个机会,可谁想到那天谈的结果竟然是给苏络锦办了丧事,这算什么!
“虽然怀疑,可那些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苏络锦,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就是长得像苏络锦又能如何?若非如此,我根本无法摆脱这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要是没有齐子煜的配合,这场戏还演不下去。你说,他若是知道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和过去一刀两断,不再回来,不再以苏络锦的身份生活,根本不是要跟他重新开始,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颜以筠眸子里突然出现几分笑意,这在平淡无波的表情内实在极为罕见,只是她口里虽这么说着,但眼睛却还是盯着齐府门口的车水马龙。
“杀是不可能杀了你,他不舍得,不过他若知道了,恐怕会气上好一阵了,原来还做着什么和好如初的美梦呢!谁想到一下就被你从天上踹到了地下,这打击他可受不住,到时候要是旧伤复发了,心疼的还不知是谁呢!”
韩嫦曦无语的看着颜以筠的背影,对方只一心观察外面的情形,哪里有心思回头,听她说的那些计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自己气了半晌。颜以筠毫无察觉,只得无奈打趣道。
“他自己要糟蹋自己谁能替他难受?不过,这场丧事没有他来主事确实是个遗憾,毕竟死者为大,齐侯爷不在,苏络锦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只让一个平夫人主事太可惜了!”
颜以筠头也不回的答道。微微撇着嘴角像是一个第三者来面对这一场闹剧。本身就是一个闹剧,该死的魂魄已灭,肉身仍在。该活的却也只能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继续生活,这到底是上天开的怎样一个玩笑!她花了三年时间,终于狠心和有机会摆脱苏络锦的过去,重新开始。
“若是可惜。不如让齐侯夫人亲自主持可好?”韩嫦曦讽刺反问,却不料对方突地回头盯着她笑了笑。这诡异的样子让韩嫦曦生生的起了寒颤。“做什么?”
“我现在要是出去,会不会吓倒一片人!明天京城里或许就会盛传齐侯夫人死的有怨,而且怨气太重,大白天就出来闹了!”颜以筠想想竟觉得好笑。久违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连眸子里都有些灵动。
“你可别胡闹了!刚刚还说是要改变身份,现在你出去会不会被人看做是鬼魂还另说。恐怕等确定了你是人的话,就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咱不折腾了成不?要是今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连白楼都回不去了!”
韩嫦曦突地伸手拉住颜以筠,仿佛生怕她一个临时起意就跳车下去,紧张的看了半晌又继续带了几分委屈道“莫说齐子煜会气得杀了我,就是楼主也不会放过我的!你总不能看着我被黑白两道都一起追杀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冲动的,你几时见我什么都没有计划就行事?明明鲁莽的是你!只不过,你刚刚那句话倒给我提了个醒。”颜以筠挑眉,学着韩嫦曦一贯的样子笑道。
“提了什么。。。醒?”韩嫦曦一愣,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晚上。。。”
“知我者莫若嫦曦!”颜以筠眼睛一眯,反手握着韩嫦曦的手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这可是齐府。。。里面守卫森严。。。”韩嫦曦见她这模样,有些犹豫,可还是劝道,不想被颜以筠直接驳回,顺带白眼瞥着“怎么?当初阿宁可是每每都入夜到我房间密谋的,如今,难道阿宁也不在了?你这胆子几时变小了?还是怕我武功不济拖你后腿。”
“当然没有!只是我奇怪你怎么突然就变得对什么都有兴趣了,明明这两年里都淡然的像是个即将入土的老人!”韩嫦曦一挺背脊,颇有些不示弱,这事若是她来做倒合理,可是颜以筠却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别说这两年的性子不可能,就是之前也不会这样。
“呸呸呸!什么入土,敢情你巴不得我赶紧死呢!我只问你做还是不做?你若不答应也无妨,只不过,我以为你是跟我站在一起,对她没什么好感。”颜以筠斥道,下巴向着齐府大门的方向微微一抬。
“我当然跟你站在一起,做就做,就当给你出了这些年的恶气!看她那得意张狂的样子我就来气,走着,咱们准备东西去!”韩嫦曦自然也是个不省心的性子,向外吩咐一声,车夫便驱车缓缓离开了齐府的大门。
颜以筠回头从车帘的缝隙里又看了一眼齐府,那一片素白之中仿佛有什么逐渐远去,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一场葬礼是我欠你的,早该如此了,苏络锦,我以你应有的身份和荣光为你完成了这一次正式的告别,你本不在这个世上,总不能来时无爱,去也无声。你若在天有灵,就忘却了这一世的苦难和伤心,投胎重新来过吧。
马车轮子压在路上,发出些微的声音,微微闭上眼睛,总算这个告别正式完成了。
“我一直忘了问,你每次到我房间的时候都神出鬼没的,是不是有什么暗道?”颜以筠突地开口问道,有些话她从未问过,也从未想过,以为不问不想就可以忘记,可现在到底还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埋葬。
“密道倒是没有,不过,捷径倒是有一条,还是楼主发现的,”韩嫦曦稍稍得意,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指挥着车夫在哪里停下,在哪里买什么上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