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习习,奕夕剑眉一蹙,但觉四野微微波动,可凝神搜寻,却又不见任何异动。他心中一疑,想了又想,今夜暴雨倾盆,稍稍异动又有何不可,当下重新入定。
如墨天穹上,一道潋滟长虹陡然飞掠而逝。霓光万千迸涌,映得四野大亮。“轰......隆......”又是一声焦雷炸响,远处山峰一阵颤动,如山崩地裂一般。那三个大汉还在破庙中静坐歇息,狂飙鼓卷,如滔滔洪流汹汹迸发。为首的大汉凝眸看去,却见绿光炽盛,如汹汹海潮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他浓眉紧蹙,当即怒喝如雷。周身气光爆涌,怀中翡翠玉珠陡然迸发七彩耀芒。碧光势如破竹,滚滚而来。气浪交织,当空一阵热风席卷如狂。翡翠玉珠七彩光芒陡然黯淡,隐隐传来一阵碎裂声响。
大汉如遭重锤,但觉百骸震裂。“噗”地一声,血雨蓬飞,挥洒半空。
他身后大汉怒吼咆哮,齐齐挥出耀眼金光。无奈碧浪倾势而来,汹涌无匹。金光如泥牛入海,霎时间便被碧浪吞没。
大汉苦笑一声,却也无计可施。他身负重伤,丹田真元枯竭,已然无力抵挡。疤头大汉怒骂不绝:“畜生!卑鄙......”
顷刻间那骂声便消散无踪,碧光如洪流一般陡然将破庙淹没。天际惊雷交闪,轰鸣不觉。少时后,碧光渐渐消逝,破庙台柱倾倒,已然崩塌。
“轰隆!”又是一声焦雷炸响,一道五彩霓光快逾电闪,陡然飞跃苍穹。
雨声渐弱,狂飙将息。东方渐白,惊鸿横坠。一道潋滟虹桥屹立九霄,地上滩滩水迹被彩光一照登时映出七彩绚光。
奕夕轻轻舒了口气,他眸中精光迸射,神采飞扬,一夜之间变化天翻地覆,锋芒含而不吐。
稍时雄鸡啼鸣,金乌高升,许昌城从昨夜大雨中苏醒过来。但听“咚......咚”几声轻响传来,奕夕起身开门,门外苏绯烟与顾湘儿俏立等待。
顾湘儿挽着苏绯烟纤手缓缓走了进来,她娇声笑道:“奕大哥,苏姐姐她昨夜一夜未能安睡!”苏绯烟雪腮一红,笑骂道:“湘儿又在说谎了,还不是昨夜与你聊得太久,耽误了休息。”
顾湘儿故作惊异,道:“那湘儿昨晚是听到谁在呼唤奕大哥呢?”
苏绯烟双颊生晕,羞愤不语。奕夕剑眉轻佻,笑问道:“噢,可有这事,湘儿速速讲来,也好大家一同思考。”顾湘儿“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笑道:“昨晚湘儿方欲睡下时,但听身旁传来一阵妩媚低唤‘奕郎......奕郎......’那声音婉转妩媚...撩...”苏绯烟“啊”的羞声叫道,立时伸出柔荑捂住顾湘儿樱唇。
她明眸似羞还怒,嗔了奕夕一眼,随即施出粉拳,雨点般落在奕夕胸膛。“好啊,你们沆瀣一气,连手取笑我。”苏绯烟娇声道。
奕夕爽声大笑,道:“当真是天河崩泄,暴雨肆虐。”
三人嬉闹一阵便走出房门,众人目光灼灼,那些女子更是秋波连连,奕夕心中一叹,当即坐下。顾湘儿脆声道:“小二,先来一个清莲玉鲶雕,首乌人参汤,火蒸寒兔......”小二眉头紧蹙,歉然道:“姑娘还是点些别的吧,姑娘要的东西小店没有,小人更是闻所未闻。”顾湘儿秀眉半蹙,问道:“浣小鹿肉,东郭八解总该有吧。”
小二面露苦色,又是摇了摇头。奕夕见顾湘儿这般不依不饶,心中暗道:定然是为了昨夜之事故意刁难。当下爽声道:“小二哥,烦你先上几个小菜来。”小二见他暗中相助不禁长舒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便向厨房旁去。
奕夕笑道:“湘儿可还记得昨日恩怨,非要故意刁难人家?”
顾湘儿娇哼一声,却也不答。奕夕笑道:“做人要宽厚,怎能斤斤计较。”
日光和煦,暖风拂面。街道上水迹滩滩,日光照耀,晶莹剔透,流光熠熠。城中商贩也陆续出来,吆喝声此起彼伏,交错响起。行人渐多,市集上慢慢热闹起来。
二女顷刻间便恢复千金小姐的本性,对奕夕颐指气使,随意调遣。奕夕倍受煎熬,苦笑道:“二位姑娘可觉尽兴?”顾湘儿娇声笑道:“奕大管家劳神了!您可是说过做人要宽厚。”但听她咯咯脆笑,立时挽着苏绯烟纤手向前走去。
不多时,他双臂已如小山堆积。街上的男子大多投来羡慕目光,不禁感叹,这少年艳福不浅,竟与两个绝代佳人这般亲昵。
林间清辉洒落,树影沙沙作响。顾湘儿脆声笑道:“若是柳师哥能有奕大哥万分之一的厨艺,湘儿也决计不走了!”
奕夕笑道:“你师兄的技艺当真如你说的那般不济?”顾湘儿肃容颔首。苏绯烟微微笑道:“依我看来定然是湘儿馋嘴!”
顾湘儿闻言反驳:“湘儿是馋嘴,可苏姐姐不止馋嘴呢!”
苏绯烟雪腮一红,娇声嗔道:“湘儿胡说!”
顾湘儿秀眉一挑,咯咯脆笑,却不再言语。奕夕向苏绯烟望去,但见那绝代容颜上多了丝妩媚,便如一坛百年竹叶青,淡淡清香中实则令人不能自已,醉生梦死。奕夕笑问道:“湘儿可知道,绯烟还记挂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