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阵阵拍打在忙碌的岸上,激起万丈高的水势。可惜,忙碌的人群中无人有心情为它而惊叹。
理由很简单:第一,他们在这里生活早就不只一天两天,根本就不会为了区区的壮观海浪而激动。第二,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着卸去船上满载的新鲜活鱼,谁会有空停下手边的活,来欣赏风景。
这种人不是傻瓜,就是吃饱太闲。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比如现在悄悄躲在码头箱子后面的两个小孩子。
“一、二、三……”小男孩扳着手指,数着从眼前经过的箱子,边数边露出馋相来,嘴边淌着口水,自己还不知道。
“住口啊!”一双雪白的小手及时捂住小男孩的嘴,害得小男孩几乎不能呼吸,当然拼命挣扎,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敌不过小女孩的力气。
只等到眼前的一排人走光之后,小女孩才松开手,小男孩生气地瞪着她,刚想开口质问她几句,突见她双手又无声地袭来,把他的嘴捂了个结实。
所以,他连第一句都说不成,又成了一个可怜的哑巴,而害他那么惨的人,自然就是这动作敏捷无比的小女孩。
“小木,你再忍耐忍耐,他们就快要走远啦!”小女孩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小男孩的耳朵只觉暖风吹来,一时痒得受不了,伸手去抓了抓痒。
不过,似乎他的手抬了高点,从他们躲藏的箱子前面传来“嗯?”的一声,然后有人大声询问:“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啊?大概是小老鼠吧!走了,这些还没装完呢!”说话人的耳朵和视力肯定都不怎么样,至少确实有细微的声响,但被他麻木的耳朵和眼睛给略掉。
“老鼠?老鼠不吃鱼的吧!”另一个的回答更是莫名其妙,小女孩眼睛瞪得老大,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双手丝毫不放松地捂住小男孩的嘴。
脚步声,从他们身前响过,码头上的第一批活鱼终于卸完,渔民们再次回到自己的船上,继续第二次捕鱼,而硕大新鲜活鱼堆积的码头上,只留下一个人在看守。
小女孩这才放开捂住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几乎晕过去,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小女孩的怀里,小女孩连忙推了他一把,兴奋极了,“小木,我们有机会了!没人了,我们一起去抓几条鱼!”
小男孩显然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双眼睁得老圆老圆,“偷东西?你……小雀儿,你疯了!我不要!”最后三个字同坚决的摇头一起说出来。
“去你的!还是不是好哥们,有东西同偷,你懂不懂?”小女孩真的生气了,直跺脚,看着外面新鲜的鱼,再看看这死板的小男孩,直气得想跳脚。
“哼!”发出这种天不怕地不怕声音的,当然只能是小女孩,她再瞪了小男孩一眼,“不去就不去!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好哥们!我再也不认得你,不认得你啊!段小木!”说完,拔腿冲了出去,小男孩倒吸了一口冷气,算是见识到这个小伙伴的爆发力。
小女孩跃出去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往箱子里去抓鱼,那么明显的偷窃,让在旁边看守的人也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叫起来:“小东西,放下!你在干什么?你是在偷东西!放下!”
好不容易抓住两条鱼的小女孩,开心地从箱子里跳出来,对看守做了一个鬼脸,两条腿如飞似地往西面跑。
“小东西,你给我站住!”看守气急败坏地追上来,在中途,他那双不太糟糕的眼,看到了还站在箱子后面发呆的小男孩,当即停下脚步,一双眼睛愤怒地望着小男孩,“好啊!这里还有一个!你总是跑不了吧!”
小男孩想必是吓得彻底呆掉,双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一步也无法挪动,“我……我……”他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耶!谁也追不上我!”小女孩跑了好一阵子,正在得意地欢呼,突然感觉到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脑袋里闪过一道光,“小木还没跟上来?天!”她回头一望,果然看到小木的身影,连带还有看守高大的身影,他双手抓住小木的肩膀,感觉就像是她现在抓着的鱼一样,跑都跑不掉。
“这下全完蛋!”小女孩叹了好大一口气,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看守的脸色当然是得意到了极点,让小女孩看了就有气,不就是抓到个傻傻的小孩子嘛,要不是今天带了小木一起来,她肯定可以丰收着回家去。
但是,既然大家是好哥们,她就不会不带他出来见识,更不会不回去找他,即使这等于结束今天的美好梦想,她也不在乎。
“小雀儿,你快走吧!我不要紧!”小男孩看到她一步一步地走回来,一直隐藏着的男子汉勇气,终于全部爆发出来,只可惜太晚。
“哼!”她当然是非常生气,但看到小木被抓住,还能关心她的安慰,一时间非常感动,感动着就把生气给替代掉。她把愤怒转到看守身上,仰头望着高大的他,大声说:“你放开他,偷鱼的人是我不是他!”
“不抓着他,你会回来?小东西,把鱼放回去再说!”看守没有丝毫怜悯,只是自顾自得意地望着眼前两个小孩子。
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小女孩的眼珠转了几转,心里已有了主意,她朝小木所站的方位看了一眼,牢牢记住之后,抓着鱼,朝箱子走去。
看守越发得意起来,“这就乖!我可以考虑不带你们去见大人!”
不过,太得意总是会有麻烦。
看守的眼睛没有片刻离开过小女孩,只见她走回箱子旁边,双手一松,两条鱼就要落回去,看守手一松,“你们走吧!”一句话刚刚说完,只见箱子上面突然冒出来一双雪白的小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及时接住掉下去的两条鱼。
他看得目瞪口呆时,小女孩脚下一点,翻身跃到他的身边,踢了一脚小男孩,“跑啊!快往前面跑!”
小男孩这次总算反应快速,在失去了看守的看管之后,撒开脚丫子,没命似地向前跑。
看守望见小男孩逃跑,明显感觉出事情将会发生不利于他的转机。可惜,他的反应还是太慢,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一交,而身边竟然是满箱子的鱼在地上活蹦乱跳,而小女孩还拎着那两条鱼,朝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跟在小男孩的后面飞快奔跑。
“哦哦耶!成功!”小女孩的欢呼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看守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望望两个小孩逃跑的方向,再望望地上还在跳的鱼,愤怒地大叫起来:“小东西!你给我记着!我不会饶了你们!”
他的大喊声,在码头上回荡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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