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草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要燃烧起来了。
无数子弹打在身体上,细微的伤害叠加成难以忍受的疼痛,“轰轰轰”几发火箭弹重重的砸在她脑袋上,依草一个趔趄倒伏在地面。
“她挺不住了!”
“快,连续发射!”
“火箭炮呢!”
“把重炮推过来,角度角度,架好了,底下的人推起来!”
“发射发射!”
“她要爬起来了!”
依草踉踉跄跄的在爆炸中支起身体,用力的向侧面的一个光着膀子疯狂投弹的士兵翻了过去,那个士兵嚎叫了一声就拉响了身上的炸药包,依草在爆炸响起之前拼命的往地下挖去,她想要逃离这里,这些鬼子果然不是她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然而,数十发重炮炮弹猛烈的砸了下来,将潜入地下的依草混着焦灼的土壤炸到了空中,不停的翻滚,沉重的炮弹砸在她的身体上,不断的消耗着她已经不多的能量。
依草在空中拼命的扭动规避,但仍然有数不清的子弹和辐射粒子狠狠钉在她的身上,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嚎叫着拼命向她发射死亡的火焰。他们嘶吼着在她的面前发动自杀性的攻击。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般,要拉着她坠入地狱。
甚至到了如今,发动自杀攻击死去的鬼子,已经超过了依草杀死的鬼子!
能量缓慢而坚定的从依草的身体中褪去,头发的末梢已经被灼烧成焦灰。很快,这种毁灭性的打击,就将随着她体内能量的彻底消失,摧毁她的头发、皮肤、肌肉、骨骼和内脏!
依草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有任何机会钻进大地之中逃遁。
蛮牛良策此时已经双肋尽碎,仅仅凭借着强大的意志,用最后一丝肉体力量夹着两挺毁灭机关炮,他不知道已经击中了眼前的恶魔多少下,要知道这可是2秒钟就能正面摧毁坦克的最高科技武器!可是眼前这个恶魔,竟然整整在他的攻击下肆无忌惮的杀戮了超过十五分钟!
“啊!”决死二师的师长一边扛着火箭炮朝依草发射,一边远远的向依草发动自己的精神能量冲击。
依草从一连串自爆的鬼子身前掠过,伏下身体闪开良策的射击,一个前滚翻跳到决死二师长的头顶上,决死二师长双眼涨得简直要爆裂开来,集中全部意识将一道肉眼可见的精神波动刺向依草!
依草避都不避,顶着精神波动重重的一拳砸下去,然而还不等她的拳头接触到决死二师长,又一轮重炮就就将她和鬼子的二师长覆盖了!
“二师长被你炸死了!”
“傻比,不炸他也死了,他都被恶魔跳到脑袋顶上了!”
“那个恶魔少女还活着!”
“北秦女人好可怕!”
依草此时的头发已经被灼烧掉了一大半,重炮的轰击仿佛要将她人间蒸发,她紧紧咬了咬牙,像一条出了水的鱼,拼命在地面上扭动身躯飞快的移动。
依草狠狠盯了一眼在远处射击个不停的蛮牛良策,这个家伙的武器威力太大了,在他的射击下,依草感觉身体中的能量仿佛流水一般失去。
可是她却没办法过去了,那个拿着两把巨大的机关炮,七窍汩汩流血的家伙太狡猾了,始终在大量鬼子的密集守护之下,不停的对她造成伤害。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离开,不然永远也离开不了了。
依草一边想,一边狠狠的抓住一枚射向她的火箭弹,模仿我教过她的手法飞快的甩了回去!
成功了!火箭炮重重砸在敌人的重炮上,一瞬间白热的火焰将鬼子的重炮高高的冲击到了天空中,炽热的铁水和焦糊的人体撒得漫天都是。
然而四周的小鬼子们却不管不顾,依然双目喷火的把架在战壕顶上的重炮,打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不停对着依草狂轰滥炸猛烈开火,炮身炙热得仿佛要融化一般。
“火箭炮!自爆炸药!都给我上!”参谋长穿着傅鹰的军服远远的指挥着。
“良策!给我坚持住,上去两个战士,把你们的师长给我托起来!”
“重机枪,重机枪给我咬住她的身体,别让她有时间再抓住炮弹,给我对着飞过去的火箭弹狠狠的打!”
轰轰轰,山崩海啸般的轻重火力不停的朝依草覆盖着,整个依草所经过的战场,已经比其他地方低下去了二十多米!大量的泥土被掀飞在天空中,转眼间就烧焦成了飞灰,飘飘洒洒的飞向四周。一片片火红的铁水融化在依草脚下,这都是无数子弹和弹片被重火力瞬间灼烧而成的!
轰!猛然间一座重炮支撑不住连续的发射,陡然炸了开来,通红的炮身碎裂成了数块,带起一连串的残肢断臂。
机会!
绝望中的依草眼前一亮!一颗炮弹正水平的朝她飞了过来,依草那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发现,这颗炮弹不是坠向地面的!而是以极高速水平飞行的!
如果能抱住这颗炮弹,那她就能脱出敌人的重重包围!
这是成为S级以后,依草从未有过的远离鬼子的念头。
原来,集合在一起的鬼子是如此的可怕。她不由得深深的想念我和雯雯。头一次对自己的鲁莽懊丧不已。
不过,还有机会补救!
想到就做!
依草闪电般躲开蛮牛良策的粒子射击,一个纵跃在炙热的冲击波中抱住了高速飞行的炮弹,无数子弹和弹片打在她的身上,激起她的皮肤阵阵激烈的颤抖。
但依草使劲咬紧牙,用所有的力量抱着怀中飞行的炮弹,就像抱住生命抱着希望,巨大的弹体甚至被她勒得变了形状。
她恨恨的望着仿佛鬼域一般的战场,望着联盟鬼子们疯狂的眼神,望着良策不甘的怒吼,望着鬼子指挥官追之不及的懊丧。
“我还会回来的!”依草大喊着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消失在了联盟鬼子的视野中。
轰隆,良策抱着两挺毁灭机关炮颓然倾倒,两侧扶着他的士兵们早已经失去了生命。
孙涛这时候才从战场极远处的战壕中爬了起来,捂着自己骨肉尽失的右手一瘸一拐向部队奔跑。
所有的联盟鬼子一瞬间都仿佛失去了力气,扔下手中的武器,瘫软在了地面上。
有的鬼子忽然剧烈的颤抖抽搐,有的鬼子掩面大哭,有的鬼子用空洞的眼神木然望着天空。更多的鬼子瘫倒在地面上,紧闭着双眼,大口喘息,努力平复着突如起来的脱力感、疲惫、恐惧、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敌人!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可怕的敌人在他们的重重围困,拼死战斗下,居然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逃走了!
而他们的部队呢?傅鹰不忍目睹的检视着自己的军团。
铁十字师师长孙涛右臂已经废了,还好人还活着。良策昏迷不醒,上半身骨骼尽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决死二师长死在了重炮的覆盖之下。
钢人团到是没有太多损失,因为他们战斗距离较远,防护很好。
可是普通士兵呢?这个恶魔!
傅鹰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巨大的钝器在他的心脏上野蛮的挖动,一眼望去,竟然仿佛一下子少近千人!
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他五万人的精锐军团对战一个北秦少女,竟然折损了近千人!!
傅鹰瞬间觉得一股剧痛涌上心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将军晕倒了!医务兵!医务兵!快点抢救将军!”
“都别吵,离远点,让将军呼吸到新鲜空气!”
“按摩,心脏按摩,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都让开!”孙涛推开正在抢救的医务兵。
他提起自己体内的能量,用仍然完好的左手,将能量一点一点慢慢的渗入傅鹰的身体,不断刺激他的大脑、心脏、肺部,虽然这样不能使得傅鹰的身体有什么根本性的治疗和好转,但足够唤醒他了。
果然,随着孙涛能量的涌入,傅鹰重重的抖动了几下身体,缓缓睁开双眼。
孙涛见状,慢慢收回自己的能量和左手。
“将军,都是我的无能!”孙涛用泛着冷银色光芒的左手,重重击打在自己的头颅上。
“不。”傅鹰挣扎着坐直身体,“不是任何人的错误。”
他缓缓的用力将自己仿佛碎瓷器一样的身躯努力的挺得笔直,尽可能不让身体中的虚弱和老态过多的显露出来。
“是敌人太强大了,这是我们从没有面对过的敌人!”傅鹰一字一句的斟酌着。
与北秦人的战争才一开始,就给了他当头一击。
如果,那个可怕的北秦少女缓了过来,再次袭击!然后再逃跑,再袭击!
天,傅鹰简直无法想象可能的后果。难道,真的,他的军团真的无法见到红河了吗?
难道这次长途奔袭,图穷匕见的一击真的就彻底没有希望了吗?
“将军!良策师长醒过来了!”
“什么!快,把他抬过来。”傅鹰急急的说,这次战斗蛮牛良策和他的部队提供的帮助太大了,如果不是他的战士拼命的操控重炮,如果不是他的人一个接一个上去自爆,如果不是良策控制着毁灭机关炮不停的咬住那个北秦少女,那么整个军团的损失还要提高一倍以上!
“良策,你感觉怎么样?”傅鹰关切的问。
“咳咳,”良策让士兵将他扶坐起来,“没关系,只要有食物,很快我就可以恢复过来,你知道的将军,我的特长就是肉体的恢复能力。”良策说完,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孙涛。
“哼。”孙涛将自己重伤的右手飞快移到了身后。
“那就好。”傅鹰没有注意自己手下的明争暗斗,或许是注意到了却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你觉得,那个北秦人再次攻击的可能性有多大?”傅鹰琢磨着、谨慎的询问着良策的意见。因为只有良策全程都在战斗中直面那个可怕的北秦少女。
“毁灭机关炮的威力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咳咳。”良策擦了擦溢出嘴角的鲜血。“高能量的粒子会不断阻止她的能量恢复,虽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足以让她无法再进行今天这样强度的战斗。”
“呼,那就好!”傅鹰眼前一亮,陡然间振作了起来。
看起来近千人的伤亡对五万人的部队不值一提,可是这是集中了整个军团最顶级的部队攻击下损失的近千人!
要知道,由于地形的关系,军团能发挥出来的实力非常有限,所以这次战斗仅仅是集中了最精锐的钢人团五百多人、当时在孙涛三人平整出来的广场上休息两千多人,和整个军团最顶级的高阶战士,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精锐对单人的战斗中,部队损失了近千人。
虽然说损失的这些士兵都是一些低级的炮灰士兵。可是如果战斗规模扩大呢?如果这个北秦人利用地形和级别的优势袭击普通士兵呢?他们甚至无法阻挡她肆意的在普通士兵的部队中来去!
但良策的判断终于使得傅鹰松了口气,部队潜在的巨大危险也不再如连绵的群山一般,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连傅鹰脸上神经质的抽搐都仿佛欢快了起来。
“给战士们治疗伤势,我们休息半天再继续出发!”傅鹰放松心怀命令道。
“啊!”半夜跑出来尿尿的小尿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晕了。醒来后发现浑身只剩下了内衣裤。
“旺财旺财,刚才有个色魔袭击了我!”小尿拼命的摇醒旺财。
“你睡蒙了吧,哪个色魔愿意袭击你啊。”旺财睡眼朦胧的鄙视着小尿。“袭击我还差不多。”说完又翻了个身睡着了。
“真的有人袭击我!”小尿打了个哈欠,觉得睡意上涌,扯了件衣服盖在身上,躺到地上就睡着了。
“总算活着回来了。”依草披着件不知道从谁身上抢的衣服,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