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陈洪大步向颜如玉走去,伸手就想捉住她的衣领。
颜如玉一惊,连忙后退躲开他的魔掌,心里大怒,放声骂道:“师兄此举未免太失礼了!”
“和你这种人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好说。”
陈洪再次伸手想要把颜如玉捉住,这时,一把金色长剑忽然出现制止了他的动作。他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持长剑的人旋身一跃,直接就给陈洪来了一记飞踢,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陈洪被她踢飞了几丈远,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墙壁因此产生了好几道裂痕。他甫张嘴就吐出了一口鲜血,两颗硬物随之也跟着掉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两颗牙齿。
“噗……呸!”陈洪吐尽口中的鲜血,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迹,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站起来,狠狠地瞪着碧灵,口齿不清地道:“你……你是谁?”
“坏人!你这个坏人!居然欺负玉玉!”碧灵气得直躲脚,这群不要脸的大坏蛋,居然趁着她拿武器的时候偷偷欺负玉玉!
“碧灵!”碧灵及时赶到,实在是让颜如玉松了一口气。
听见颜如玉的呼唤,碧灵才猛然惊醒,连忙转身仔细察看颜如玉的状况,“玉玉,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颜如玉轻咳两声,连忙改口,“你不用担心,凭我的武功,师兄他伤不到我的。”
碧灵张着小嘴,露出疑惑的表情,“玉玉,你在说什么啊?”
担心碧灵太过诚实会不小心拆穿自己的谎言,颜如玉轻咳两声,忙不迭转移话题,指着陈洪的鼻子,道:“碧灵,你看!陈洪在笑话你刚才那一脚踢得太轻了。”
既然已经和陈洪翻了脸,颜如玉决定让碧灵把他往死里揍。
陈洪:“???”
天大的黑锅啊!他刚才明明只是问了一句“你是谁”而已啊!
碧灵听罢更气了,站在原地直跺脚,“你……你太过分了!欺负玉玉还笑话我!”
“……”
如果换成了别人,可能会立刻放声喊冤,但陈洪可是一心要当夜神教教主的人,在伟大的抱负面前,他又怎会和这种小丫头较真。
他一挥袖,干脆无视碧灵的存在,朝颜如玉吼道:“少废话!快把师父的东西交出来!”
颜如玉继续煽风点火,一脸认真地继续对碧灵道,“你看,他刚才笑话你,现在又无视你,肯定是打从心里看不起你。”
碧灵眼里几乎能冒出火光来,她跑上前纵身一跃,漂亮地回旋了一圈,再次在陈洪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鞋印,“不准你小看我!”
陈洪看见了碧灵的动作,马上反应过来想要躲开,却没想到她的速度竟然那么快,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就这样,被踹飞的陈洪再一次和静怡阁的墙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撞得他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
“护法!”那些随从见状,立刻前呼后拥地跑上前去把他扶起来,关心地问道:“您没事吧?”
颜如玉嗤笑一声,故意打趣:“没想到师兄这么喜欢我院子里的墙壁,你要是早点说,我直接命人把墙壁拆下来送到你院子去就行了嘛,何必用帮师父找失物这种不像话的藉口借机跑来,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要让人见笑了。”
“你……你……”陈洪被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先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揍了两次,接着还被颜如玉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嘲弄,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他一手推开搀扶他的随从,指着她们拂袖怒吼道,“来人啊,给我上!把她们捉住!”
碧灵挡在颜如玉身前,从剑鞘中抽/出长剑,顿时闪过一抹金光,搁下狠话:“谁敢过来,我饶不了他!”
看见刚才那一幕,随从们深知碧灵的实力绝不简单,纷纷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上前,生怕成为那剑下亡魂。
陈洪见状,更是气得破口大骂,转身对随从们一顿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她们捉住啊!”
“属、属下……”随从们你看我、我看你,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巧这时,张钰带着另外三名长老还有一大帮人赶到了静怡阁。
“左护法。”张钰连忙走到颜如玉身旁,上下一番打量,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张钰正想斥责陈洪假传老教主的命令,居心叵测,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陈洪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有一道鲜明的血迹,就连站着也显得摇摇欲坠。张钰惊讶不已,不禁问道:“右护法,你……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如玉看见四大护法都来了,正是装x的好时机,便故意重重一叹,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师兄,若是让师父看见我们两个这样自相残杀,他老人家该有多痛心!我……我本无意与你争夺教主之位,你却一直咄咄相逼,三番四次派人来行刺我。我……我……”
为了营造高/潮的气氛,颜如玉故意把话断在这儿,用手紧紧捂着心脏,眼眶中迅速酝酿出水汽,变得湿/润不已,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滑下来了。
听完颜如玉这番声情并茂的表白,许多人都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悯。张钰也是唏嘘不已,在夜神教的历史中,几乎历任左右护法到了最后都会演变成自相残杀的修罗场,也不知道初代教主为何要那么残忍,立下每任教主都必须收两个徒弟的规矩。
“玉玉,你别哭。”碧灵以为颜如玉是真伤心了,连忙跑到她身边安慰,“别哭了,别哭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对你很好很好的。”
一下子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陈洪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事到如今,他只能抵死不认了,“够了,颜如玉你莫要含血喷人!我没有派过追兵去追杀你!”
“若不是师兄再三阻拦,我又怎会迟迟不回教里?你以为我不想念师父吗?师父病卧在床,我身为徒弟却不能在床前尽孝,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内疚,多么的自责吗?!”眼看形势倒向了自己这边,颜如玉继续加油添火,“你心里就只有教主之位,可有想过师父?可有想过我?”
陈洪被颜如玉骂怒了,反驳道:“你说我没想过师父?我正是为了夜神教着想,所以才不能把教主之位让给你!你一天到晚只顾着练武,对教里的事情不闻不问,每次去找师父都是让他指导武术,你又何曾真正关心过师父!”
“不准你这样说玉玉!”碧灵气得不行,若不是要照顾伤心不已的颜如玉,她真想冲上去把他的嘴撕个稀巴烂!
“够了!”忍无可忍,张钰厉声一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大庭广众之下,两位护法居然不顾身份互相指骂,成何体统!”
陈洪知道张钰在夜神教的地位举足轻重,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便识相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长老说得极是。”颜如玉用衣袖擦去眼泪,平时冷硬不已的左护法,竟然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是我失礼了。”
张钰忍不住叹了一声,扭头看了另外三位长老一眼,心里也有了打算,干脆趁这个机会说个清楚,“关于下任教主一事,教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还请两位护法不要因此事而伤了和气。毕竟教主一直卧病在床,教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们去处理。”
听完这番话,陈洪暗暗握紧了拳头,满心不安。
师父已经做好了安排?师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教主之位的事情,难不成……他还是决定要把教主之位传给师妹?!
陈洪越想越不安,一把推开挡在他身边的随从,转身就想离开静怡阁。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这时,一名仆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满院子的大人物,双腿一软就扑通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外,连话都说不利索,“教、教主他……教主……”
陈洪心里涌出一抹不好的预感,一把捉起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问道:“喂!怎么回事!你不是负责伺候师父的人吗!”
“教、教主……教主他……”仆人一边抽泣,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去世了。”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夺门而出,奔向老教主的居所。
“走!我们快跟上去!”颜如玉拉着碧灵跟上队伍,一路上的风景与今早无异,就连老教主的房间也是和早上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老教主的房门大开,负责照顾他的守门奴仆全部跪倒在床前掩面痛哭。而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目,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师父!”陈洪推开跪在床边的奴仆,已经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放到了他的鼻子前面。
那儿没有半丝温热的气息,陈洪有如触电般立刻收回手,整个人向后倒下,不敢置信地看着老教主的遗体,“师父……师父!”
他扑到老教主身上,用力地摇晃,像是想把他唤醒,“师父!师父你醒醒!我是洪儿啊!”
颜如玉静静地看着陈洪在那儿又喊又闹,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钻心的痛意,迅速地蔓延到全身,堪比刺骨之痛,让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她身子一软,几乎倒向门边,还是碧灵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看见颜如玉苍白不已的脸色,碧灵蹙起双眉,担心地问道:“玉玉,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颜如玉迈开脚步,想要走到老教主身旁,脚上却有如绑了铁球般沉重,让她几乎挪不动脚步。
张钰随后赶到,他瞥了颜如玉一眼,马上走到老教主身边,然后往他鼻子下面一探。确定老教主没了呼吸以后,张钰在心里一叹,对身旁的守卫道:“传令下去,教主病逝,全教上下哀悼三天。还有,去告诉品堂堂主,捉紧替教主置办身后事。”
“是。”
颜如玉艰难地走到了床边,看着老教主的遗容,精神有些恍惚,“师父……他真的死了吗?”
“……老教主已经驾鹤归西了。”张钰走上前推开陈洪,摊开白色的被子替他盖过头顶,感叹地道:“您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颜如玉跪在床边,低头无言。
碧灵感觉气氛有些沉重,再加上颜如玉的表情十分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在她身边跟着跪下。
不多时,品堂堂主便赶来了,他把所有人请离了老教主的居所,然后吩咐下属把老教主的遗体搬进冰窖里。由于大家都希望能尽快安葬老教主,品堂堂主和四位长老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后天就举行老教主的葬礼。
老教主早已病入膏肓,能苟延残喘至今已经是奇迹了,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妥当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