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莲在电话里问:"璧嗣,你咋老躲着我?连朋友也不是了吗?"向璧嗣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哪儿,要知道我肯定先和你说话。你现在哪儿?我找你。""在家。""出来一趟敢不敢?""找个地方?""河滩的那棵老槐树。""好吧,不见不散。"柯莲是经过精心化了妆的,还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头发也不再是大辫子,有哪点不一样向璧嗣没有分辨出来,只觉得柯莲与先前不同了。
这让向璧嗣又想起了她的妹妹柯茜。
"我要结婚了。"柯莲说。
向璧嗣惊骇地大张其嘴:"柯莲,这、这不可能是真的吧?"柯莲没作回答,留给向璧嗣的是一个侧影。向璧嗣看到她的眼睫年为涂成了闪光的紫色,唇膏是红宝石的颜色。她的眼睫年为竟然出奇得长,眼眶也因为粉底霜的原因看起来既细腻又性感。牛仔裤将她的屁股的形状凸现出来,丰满浑圆,胸部与腰凹凸有致。向璧嗣看得目瞪口呆。
"绝代佳人。"向璧嗣发自内心的一声惊叹。
她哧地笑出了声,笑得既大度又无奈,仿佛一位阅历丰富的贵妇人,看透了世事沧桑,但并不狡诈。
"和谁?和谁结婚?""一个二百伍,不如你。俺妈给我算过卦,我的命不好。管他呢,糊糊涂涂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咋说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向璧嗣转过身仰脸看着树冠,"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要听信了算卦的一句话,你这辈子就被他害了。"柯莲扭过脸看着向璧嗣的背影,仅用脸部表情表达了大半天的愤怒,说:"那我能咋办?我尽力了。""跟我结婚有什么不好?"他突然一下子面对着她。
柯莲愣住了,嘴里好像喃喃着梦话:"又有什么好?"这种朝三暮四的人的话,值得信吗?
信不信都有可能自讨苦吃,但现在信不信都得有一个决定要自己拿,必须果断。果断,就像向前迈出的一步,无论是左脚还是右脚,不用在乎,无论是哪一只脚,先迈出去,然后再回头去看,会发现,这一脚是对还是错,对错无所谓,可选择是那么难,如果在迈步前要前思后想一番先迈哪一只后迈哪一只,怕要想上一天也不会迈出一步的吧。她迈出去四五步了,停下来想想,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只先迈出去的。
她几分钟的沉默像一口不知名的黑洞,深藏着那么多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而在这之前,她那么简单,简直是唾手可得。难道她看穿了他的虚情假意?要说虚情假意是有一点儿,向璧嗣感到了愧疚。她那么可怜,有一点的虚情假意都能引起良心的不安。
他把心一横,补充了一句:"我是说真的。"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回答说:"你让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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