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溪歉意的站起身,火焰微光笼罩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发出淡淡的光晕。
“对不起,我先走了……”
“等等……”苏沉奕拦住她的去路,解释道:“你问,我就说了。但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他眼眸中透出一抹焦急的神色,“能跟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美丽的蓝若溪小姐。”
“我也是。”她急促的回答,欠下身子,用小跑的方式离开树林。
草地上深厚的积雪踩着吱吱作响,苏千美的本意如果是想用他来代替夜允莫,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蓝若溪已经有不止一次出现过幻觉,在夜魅酒吧,在英国海边,在城北音乐会上,甚至她都想过,哪怕这辈子不再见夜允莫,只要时常能看见苏沉奕也算一种安慰。
此时证明她的想法有多可耻……
以为按照他说的就可以逃避,谁会知逃避后是更疯狂的想念。
她和他,要结婚了……
就在英国吗,在这样如梦如幻美丽的城市里,他和她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蓝若溪闭上眼睛,无力去想苏千美会穿着多美的婚纱,牵着他的手,得到他相懦以沫的承诺。
夜深人静时,她也曾幻想过无数次,夜允莫结婚的场景,会想他的新娘是不是美若天仙,是不是温婉动人。
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他的新娘会是苏千美。
纷纷扬扬的大雪刚刚停歇,现在又急促的下着。
蓝若溪在机场询问有无回城北的飞机,得到的答案是,为了保证乘坐安全,飞机将三日内都不会起航。
她无奈拿起电话想问问林月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离开英国,刚拨通手机抬头后。
迎面看见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一望无际的暗沉,正死死盯住她的脸颊。
“允莫……”拨通电话的手指不自觉按断通话,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回城北吗?”他如玉坚挺的鼻梁上冒出细细汗珠,低着头问道。
“是,但是不通航,工作人员说三天后才有飞机……”她解释着,心里却慌乱,刚准备问他为何来这里时。
夜允莫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康复没有?”
“嗯。”
想起她站在人民法院顶层跳跃的一刻,她道:“谢谢你,撤了告诉,放过我哥哥。”
夜允莫没说话。
两人就站在机场大厅,面对面僵持很久。
蓝若溪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
她心头一紧,“新娘是苏千美吗?”
“嗯。”他抬起头,唇角带过一丝冷笑,“难道那天在西餐厅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她清楚了,很清楚了……
“允莫……”她抬起头,决然的望着他,“可不可以,在陪我一晚上……”
羞红的脸颊无地自容,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后悔。
谁知,他没有嘲讽,没有冷笑,只淡然道:“好。”
英国五星级大酒店,黑色大床中央,包裹的香艳,褪去的激情,她乌黑的秀发散落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他坚实的胸肌上划着圈圈,夜允莫点燃一根薄荷香烟抿在嘴角,轻雾冉冉腾升,透彻的清凉……
难以忘记的吻,烙印在深处,久久不能自拔的温存,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
苏千美说的对,她就是不要脸,明知道他要成为别人的夫,还是想躺在他的怀里,感受那不留余地的温情。
忘我的缠绵,疯狂的想念,她竟然分不清楚,她跟苏千美到底谁才算小三,谁才算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她突然笑。
他的手摩鬓她的下颌,微微开口,“笑什么?”
蓝若溪半跪在柔软的床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们算不算偷情?”
他一怔。
若是算的话,他明知她已是别人的妻,还要抱上自己的床?
夜允莫掐灭香烟,娓娓道:“不管事实如何变化,别忘了,我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这就是他永远不会嫌弃她的理由吗?
她对持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问道:“那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他扬起一抹浅笑,贝齿轻露,带着玩味道:“你说呢?”
“应该是吧妾色。”她伏在他的肩头,好闻的洗发水味道芳香,他半个脸深埋进她的发间。
轻笑道:“把应该去掉……”
奢华的酒店套房,落地窗外飘扬着雪花,她身抵在玻璃上,双腿绕着他的腰。
娇羞呻吟的她,撩起他无尽的*,是那种只对着她才会激起的荷尔蒙,在耳边吹着炙热的气息,想柔碎她,融合在身体里。
动作越来越快,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她眉角微皱,“允莫,轻点~”
他喘着气息,抱着她娇柔的身体,情不由已道:“若溪,告诉我,为什么我除了你之外,在无*碰其他女人?”
再无*,没有任何*……
她震惊,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他这些年,除过她,在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么?
“允莫。”她重复,“你发誓,离开我的这些年,你都没有碰过其它女人?”
他自嘲的笑,多少次想用*来宣泄*,平复内心的悲痛,真正去尝试后才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没有回答,薄唇抿成一条线,在她身上疯狂卖力……
累到两人坐在地毯上,他靠着沙发,双手从后面环抱着她。
窗外雪景白茫茫的刺眼,又是说不出的美丽。
寂静中,他大手抚摸她柔软的秀发,软软道:“困了就睡会。”
“嗯。”迷糊的双眼沉重下来,躺在他怀里熟睡的感觉真好,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她已经从地上挪到大床中央,身旁没有人,只残留着微弱的苦咖啡味道。
欧式床头柜上,有一张白色的信纸,他龙飞凤舞的钢笔字在上面写道。
若溪,很多事情始料未及,却已经发生,我们的世界里,不光只有爱情。
基建有力的笔迹,残余的墨点,带着他手心的余温……
他说的对,他们的世界里,不光只有爱情。
她推开窗户,将白色信封抛向窗外,脆弱的信封在凌冽的风中徐徐飘荡,越飘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直到跟洁白的雪景融为一体。
她是真心希望,他娶苏千美,是为了爱情,这样至少,他会幸福……
连下六天的暴雪终于停歇,直达城北的飞机通航,长达十几小时的飞行。
刚出机场,暖风扑面,跟冰天雪地的英国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炎热。
她突然想回家看看,可当看见生活过二十几年的别墅被贴上封条拍卖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随着哥哥入狱,这个家也没有了。
她怔怔的站在风中,给林月冥打去电话,他疲惫的声音带着沙哑,“你回来了?”
“嗯。”蓝若溪纳闷,接连几天都没有接到林月冥的一通电话,想起他前些日子的忙碌,她不安的问道:“集团出事了吗?”
“还好。”他含糊的回答,明明听他的语气就是不好。
她焦急道:“到底怎么了?”
“暂时还不是大问题。”电话另一端的内线电话不停打进。
她皱起眉毛道:“你在哪?”
“林氏。”说后,明显感觉到他微微叹口气,“你先回蓝氏看看,我三天没过去了,李慧玲整理很多资料需要签字。”
“好,我知道了。”刚准备挂电话,他的声音又传来,“晚上一起吃饭吧。”
蓝若溪想了想道:“好。”
蓝氏集团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不少股东见蓝若溪十天半个月不在公司露面已经怨声载道,近两天连林月冥也不来了。
股东会议上,蓝若溪被一群叔叔辈的股东数落的抬不起头,一直在赔笑然后道歉,短短半个小时下来,她觉得一生的对不起全在这里说完了。
好在他们还看在蓝昊的面子上,没有给蓝若溪太多难堪。
李慧玲抱着整整一塌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蓝若溪拿出钢笔看过后一一签字。
终于完成,她放下钢笔,问道:“这几天出什么事了吗?”
李慧玲朴实的脸上流落出一丝欣赏,“蓝总,您太有先见之明了!”
蓝若溪揉着脑壳,“什么?”
“土地行使权的项目出事了。”
蓝若溪立刻坐直,问道:“怎么了?”
“好像是合同细则出问题,这个项目早在半年前就内定给英国的ie集团,只是在审查阶段时,林氏就开始动工了。负责人找bbd集团总裁,他一直拒不接受采访,说自己也不知情。”李慧玲纠结道:“应该没这么简单。”
蓝若溪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最坏会怎样?”
李慧玲道:“不知道呢。赔钱应该是小,就怕ie死抓着不放,在将林氏告上法庭怎么办?”
蓝若溪挥挥手,“林氏在城北屹立几十年,况且林老爷子还在呢,到处都有关系的。”
其实,蓝若溪也不太确定。
她站起身,从窗外俯视城北繁华区的人水马龙……
如果夜允莫真的要置林氏为死地,她为了蓝氏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就像林月冥说的,她再不愿意承认,如今两人也是同坐一条船,唇亡齿寒的道理在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