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的脸色一变再变,但没有继续责备她,眼中的光芒如天上最璀璨的星星,带着只有他自己能懂的神色,将瘫坐在地上的楚紫心拎起,他的胸膛好似在跳跃,不知道是发怒还是激动。
他的目光又开始变得清冷,“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想鱼目混珠,打算混淆皇族血脉之罪,你当本王是傻子吗?那么多的太医是死的吗?”
杨毅虽然是在斥责她,但楚紫心怎都觉得他这几句话更多的是在担心自己愚昧,等事情大白天下一刻,自己会死的很惨。
他——竟然是担心,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杨毅余怒难消,再次将她丢到床上,不过这次,“丢”的温柔多了,他望着蜷缩在床上,梨花带雨的楚紫心,责备道:“看来都是本王太过宠你了,你才这般大逆不道,目无尊卑。”
杨毅说完,伸手抚了下被楚紫心打过的脸颊,面上一下暗了下去,“两罪并罚,你自己说,你想怎么死?”
“我……王爷要心儿死,心儿不敢不从,只求王爷……”楚紫心刚刚淡定些许的心又提起来了,真希望自己是杨毅肚子里面的蛔虫,能够知晓他到底在想什么。
杨毅却已做到床沿之上,冷眼望着不知所措的楚紫心,“还要本王教你怎么做吗?”
楚紫心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很想从杨毅深沉的眸子里面探寻出一丝西凉王的感觉,不过她的迟疑。即将激怒这随时爆发的火山,在他翻脸之前,楚紫心连忙细声应了声:“心儿谢王爷不杀之恩。”
她上前帮杨毅宽衣,而他虽然脸色一直都不好看。不过眼中的戾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望着楚紫心,目光在她红肿的面颊上流连。
楚紫心羞愧不已,微微侧过脸,垂下头去。
杨毅的手却将她的头抬起来,缓缓滑落到了她的脖颈下,清凉传来,让她一个激灵,伸手拦住杨毅的手,他手到之处。真是楚紫心被他一脚踹中的锁骨下方。
很痛。她一直在隐忍。
杨毅轻哼了声。反手一扣,将楚紫心的手抓在手中。
“王爷。”楚紫心望着杨毅的双眼之中露出一抹羞涩,轻唤了声杨毅。手挣脱开来。
杨毅稍稍一怔,楚紫心抬手间,衣衫已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玉白,让杨毅眼前一亮,只一眼,杨毅的心一痛,一片青紫在这片洁白之上,欲加的打眼。
楚紫心见杨毅盯着她肩胛处,慌忙转身雨雾江南最新章节。背对着杨毅,好似听到一声无声的叹息,杨毅的手从后圈了上来,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你对本王如此放肆,也算是给你的惩罚。”
他手上一用力,将她转过身,眼神还是很冷,逼视着楚紫心,“本王答应让你生下这个孩儿,不过,他的生父只能是本王,没有其他人。”
“王爷!”楚紫心眼眶一红,难掩心中激动,一时也不管他是杨毅还是西凉王,双手一勾,搂住他的脖子,送上她最为热烈的红唇。
杨毅身子一僵,面上一黑,心中暗恼她这般疯狂,也不懂得顾忌一下腹中孩儿,不过只刹那间的事,在她温软的亲吻之下,他的脸色变得温和,将她拥在怀中,心中怀着对她的感激,温柔的回应着她。
楚紫心迷迷糊糊间,不知何时已经跨坐在杨毅腰身之上,惊喜马上涌现,如果以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可以完全保证身下之人是西凉王了。
他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放弃了他的“规矩”,放下了他的尊严,甘愿让一个女人压在他身上。
楚紫心将杨毅的手牵引到她的小腹之上,对着身下的杨毅,含泪笑道:“心儿先代孩儿谢过父王的不弃之恩。”
杨毅剑眉跳了跳,望着楚紫心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手抚着她即将显山露水的小腹,一手往更高处攀登。
楚紫心娇羞笑了笑,俯下身子,这样的话,孩儿离他的父王是否就更近了呢,她心中欢喜,轻轻吻上了杨毅的眼帘,心中暗叹,再被他这样洞察一切的眼神望下去,她都没有勇气伺候他了。
烛火微舞,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传送更远,“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杨毅单手支撑着身子,望着躺在身边,额上的发丝被细汗贴住,面上带着一抹浅笑,安然入睡了的楚紫心,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的心没有变过,还是他的心儿,当听到这孩子是西凉王的,他多想开怀大笑,将她拥在怀中,但是他不可以那么做,至少现在还不行。
皇帝已经开始对他动手,南国还没有消灭,大仇还没有报,南国太子又差点拐跑了他的心儿,许多的事他都没有做好,现在还不能给她一个安全的庇护之所,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隐忍。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青紫的肌肤,一遍又一遍,而心就好像一把刀子在上面不停割着,也只有在她熟睡之后,他的愧疚同懊恼才会显露在脸上。
杨毅的手滑到了她的小腹之上,熟睡中的人儿手警觉的赶在他的前面,护住了她的肚子,杨毅苦笑了一下,很轻很柔的放到她的小腹之上,心中默道:心儿,请给我一点时间,只能先委屈你同孩子了。
东方刚刚露白,杨毅就已然起身离去,楚紫心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是一场梦。
她的大王只差亲口承认他的身份了,自己的孩儿终于暂时安全,有他父王的庇护,总都好过娘两孤儿寡母担惊受怕的好,而自己竟然胆大包天甩了他一个耳光,他却并没有怎么怪罪,一夜缠绵,他更是难得的温柔,这一切,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梳洗完毕,杨毅命人将备好的安胎药同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就已经送到她的房中。
楚紫心待到房中只剩下清音,才拿起玉脂琉璃瓶,凝望片刻,不曾打开,一阵淡淡的幽香似有若无,她想了想,三月已过,这外擦的药膏倒无妨,而安胎药……
她侧目望向那些上好的药材,心中暗暗摇头,还是小心些好,杨毅无心害自己,可他身边的人,终究已不是当年西凉王身边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