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紫心面色如常,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时猜不透龚辉为何问到自己的出身之所,但隐隐觉得这个龚辉一定知道些什么,也不敢大意,随意反问道:“将军所言不差,我的确是南国人,不知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歇息了一会,人终于缓过气来,楚紫心端正了身子,毕竟是西凉王的妃子,怎都不好在他的臣子面前太过狼狈。
眼前的龚辉,目光中好似有什么闪了一下,又好似不敢确定,犹豫了一下才道:“小主恕罪,属下只是一时好奇,随口一问而已,轿子来了,还是让属下护送小主先回将军府吧!”
楚紫心微微一笑,也不追问,道:“有劳将军!”
侯雯扶她上轿,放下帘子,外面一声‘起’,大队人马护着她往将军府而去。
楚紫心稍稍撩起帘子一角,目光在四周的虚空扫视了一圈,好似有道紫影随风而去,她忍住心头的怒火,暗道,好你个愣头小子,敢玩你家姑奶奶,你等着,看你怎么死!
一路无语,楚紫心回到将军府,西凉王不曾回来,她也没怎么在意,今天的事自顾不暇,无端端同那些刺客杀手纠缠这么久,人早被累惨了,洗去一身疲惫,却没有了困意,只因龚辉那半截子话头,撩得她心中好似有什么在悸动,她得把这是弄清楚。
龚辉越是畏畏缩缩不敢说,就更是可疑,他一定知道什么事?
刚才耳目众多,顾忌西凉王同自己的身份,才有所隐瞒也有可能。
楚紫心端坐在台前,喝了修儿递上来的压惊茶,好笑的看着侯雯将她一人大战五大刺客的‘神勇’事迹。说的惊心动魄,好似神女下凡,那些刺客就是送上门来欠揍的。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刚听侯雯的吹捧,她都几乎会当真了。修儿同其它宫人听得一惊一乍,一脸钦佩的目光望过来,让她满心无奈的感觉,自己真有那么神,还会被西凉王强行扣在他身边,被他欺凌吗。
李洛公公躬身走到楚紫心身侧。请示道,“主子,龚辉将军来了!”
楚紫心收起面上那抹浅笑。正色道:“好!请龚辉将军在园中小亭稍等,我马上就来!”
天色已暗,将军府一片寂然,廊前灯火通明,护卫来回穿梭。看得出,自今日刺客一事,龚辉将军不敢大意,加派了不少人手,保护这位西凉国最得西凉王‘恩宠’的南国女子,楚紫心望着戒备深严的将军府。面上一笑,小亭前一人已迎了上来卡途全文。
“见过小主!”龚辉将军上前参拜!
“将军免礼!”
楚紫心请将军坐在石台前,早有奴才奉上茶点。她帮龚辉斟上,含笑道:“将军请喝茶!”
龚辉将军忙接过言谢,面上有些拘谨,毕竟眼前的女子不时一般人,她可是西凉王的宠妃。当听到李洛公公前来相请,说小主请将军前去。有事请教,他就开始不安了,私会大王妃子,传出去,自己还有命吗?
可不来又不行,得罪了大王最宠爱的女人,到时枕边风一吹,可能死的更惨!好在这楚小主懂得避嫌,约在这花园之中,众目睽睽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楚紫心见龚辉拘谨不安,面色也是一变再变,猜到他心中所想,也站了起来,“将军请坐,这次冒昧请将军前来,也是逼于无奈,还望将军见谅!紫心愚钝,如有不周全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见龚辉有些忧郁,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请坐!”
龚辉稍稍松了口气,坐下后,才道:“多谢小主,要说不周全的倒是属下才对,一时匆忙,没来的急安排,委屈大王下榻寒舍,今日更是没能护全小主,让小主受惊了,属下该死!”
楚紫心阻住了龚辉将军的请罪,面上诚恳,对将军道:“将军言重了,这事是我大意,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眼下我已安然无事,就请将军不要再为此事不安,大王回来,我自会向大王澄清,将军救我的大恩,也只能请大王出面,再来好好答谢将军了。”
楚紫心见到龚辉将军的眼中一道亮光闪过,总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压抑住面上的兴奋,还是无法掩饰他的喜悦,立马站起来,向楚紫心一拱手,“属下不敢当,尽忠大王,保护小主是属下的本分,怎敢领小主的谢。”
实在受不了他的这般拘谨,楚紫心示意他请坐,含笑道:“我楚紫心不是傻子,对我有恩之人,我自然会记在心中,可那些对我不轨之人,我也不能忘了,今日那些刺客实在可恶,如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只怕……”
她顿了下,眼眶一红,望着龚辉,“只怕我就等不到大王回来了。”
龚辉热血男儿,更是英雄气概,哪里受的了让如此佳人伤感落泪,不会细声安慰,却是义愤填膺,双拳紧握,“小主放心,只有属下在的一日,属下就绝对不会让那些奸妄小人害了小主。”
楚紫心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面,对龚辉道:“将军大恩,紫心记在心中,可恨那些刺客,没能当堂捉住,我匆匆回府,不知事后,将军可有擒获他们?”
“属下无能,让那些刺客逃去了!”龚辉满脸的羞愧,刚才的豪情壮志片刻不知所踪,“不过属下的人拾到了这个,属下有些不敢确定,特带来请小主过目。”
原来是一块乌黑的铜牌,上面刻着一条青蛇,反面有一个篆体的“周”字,楚紫心仔细打量着这块铜牌,显然对这个没有什么印象,大概猜到是什么王府或者大家族的腰牌,只因为当日烈火将军的那个牌子她见识过,同这个大概有异曲同工之意。
她放弃瞎猜,问龚辉道:“这个牌子应是那个刺客的身份所在,只是不知这个‘周’指的是哪里?”
龚辉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个牌子,属下曾见过一次,如猜的没错,是西京城国公府中护卫的腰牌,而能有此腰牌的都是在国公府地位较高的护卫,传言效忠于周国公,连现在的国公世袭嫡子都暂时无权调动他们。”
“周国公?”楚紫心心中一惊,这人不是那个三朝元老,在朝堂上主动请缨,要带兵前来御敌的瘸腿老头子吗?自己同他什么时候有过过节?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派人来暗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