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屁颠颠地端第二碗汤上来的金鑫,谁知道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孙淼淼真心喷了。因为她的小伙伴,就那么羞涩地,扭扭捏捏地道,因为人家突然觉得野蛮粗鲁的她很有安全感嘛。作为一名根深蒂固地女汉子,看不惯软妹子有事没事发嗲的样子,这不是挺自然的事吗。
依旧是一口气干地喝完第二碗汤,安以倩擦擦身子准备出浴了。
把人生所有辛苦的事情加在一起,泡澡要排列其中,因为长时间泡在热水里,真的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非常疲惫的事。
穿上从孙淼淼那里借来的睡衣,进入换衣室,看着那只空荡荡的篮子,愣了几秒,然后拔腿冲上二楼晾衣服的露台。晨风中,她的内衣正在迎风招展。因为整个露台空荡荡的,只挂着一套内衣,安以倩自己的内衣,所以那一上一下在风中起舞的样子,变得要多讽刺有多讽刺。至少安以倩被这嘲讽的景象刺激到肝疼,捂着脸一声哀嚎。
一边嘀咕着哈里斯的没心肝,一边扯下那大摇大摆挂在露台正中央的内衣,安以倩心中满满的全是泪水。
我说哥哥,我知道您想干什么,可您能不能在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整个露台,光秃秃的只挂我一个人的内衣……这随风摇摆的样子……您做这些事是嫌我活得太长了吗。
也许是因为疲劳过度,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安以倩扯下内衣时动作太大。那套内衣掉到了地上,而且还被她自己给踩了一脚。
望着小裤裤上的脚印,楞了大约两三秒钟,无可奈何地将它们丢进盆子。
尽管她的时间十分紧张,尽管她已经熬夜到凌晨5点。累到头重脚轻,而且注定还要再熬上几个小时才能稍喘一会气。至少,在把索拉老师布置的翻译作业,那部该死的整个翻译出来前,她还不能松懈。尽管安以倩有那么多的事要做,但现在她不得不把这套内衣重新洗一次,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端着自己的内衣裤,咚咚地下楼,路过客厅时。她看见和金鑫以及孙淼淼呆在一起的哈里斯。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以哈里斯的敏感,他一定会多心,但她已经累得没有力气解释,而且累得什么都不想顾忌。现在。她只想尽快完成一切让她烦心的事。然后在新的一天开始前,稍微地歇息一会了。只一会会就好。
因为疲劳过度的关系,她的心脏一阵阵地抽搐着疼,不光如此,甚至就连胃部也泛着酸。
就这么一秒两秒内,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被累死了。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来加拿的的第一天,和黄苏梅一起购物事所看到的那则新闻。一个事业有成,并且拥有自己店面的上海人,在多伦多因为疲劳过度所以不幸猝死。
再这样下去。安以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猝死在这片白人大陆上的又一个。
接下来她想到黄苏梅在地铁上的哭诉,虽然总是吃不饱,但我总想着多吃一口,哪怕只有一口都好。用安以倩现在的情形进行翻译就是,姐只想多睡一会儿,虽然每天都睡不够,但姐真的,真的只想多睡一会儿。
虽然脑子里想着这些,但实际上安以倩什么也不顾上了,脑子里除了现在必须完成的工作,上午必须完成的工作,下午必须完成的工作,除此之外什么也留不下狐女仙途最新章节。
就那么麻木不堪地蹲在地上洗刷刷,一个声音从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那是父母在她出国前的千叮咛万嘱咐。安以倩,你要记住,爸爸妈妈花了那么多钱送你出国,这么大张旗鼓的送你出国。你到了国外一定要努力学习,用心学习,考得高分,然后成为人上人。你要努力地创造出一切令人羡慕的条件,给留在国内的的父母争气长脸,让供你养你,把大把钱花在你身上的父母风风光光地有面子。到了国外你不可以偷懒,不可以贪贪图安逸和享乐,不能任性妄为……总之一句,你的所作所为不可以让父母蒙羞。
尽管记忆里,父母的声音就像夏日阵雷那般,一遍遍轰鸣,一次次敲击在她脑子上,惹得她头疼难忍,但她的大脑已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因为实在是太过疲劳,所有美好或是令人讨厌的事,就像潮水冲击下的沙子,很快就流失得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留下。
一边,安以倩蹲在卫生间内努力地洗刷刷,另一边,守在电视机旁的哈里斯完全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觉得那洗刷刷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钢刷刷在她内心深处,那个名叫自尊的地方。局促不安地起身,想要知道究竟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安以倩要把他洗的东西,重新返工这么残忍,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么糟蹋他。
但洗刷刷一条小裤裤,只是用水冲冲,能花多少时间。
正当哈里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时,撞上了端着盆子出来的安以倩。
揉着双手,想要知道为什么,但那个虚弱疲劳,而且一秒都不想耽搁的姑娘直接暴跳如雷了。现在,安以倩只想赶快完成她的作业,然后好好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想多管。她已经不想浪费精力再去思考,关于明天和明天的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类蛋疼问题了。他的眼里只有现在,只有当前而已。
……
大约是早上6点左右,以极度不文雅的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安以倩一边大口大口地咀嚼馅饼,一边看索拉老师给她布置的电影。沙发的一边是双眼冒着心的金鑫,正顶着一对熊猫眼给她冲咖啡,用的还是自己辛苦打工赚回的咖啡豆。那种小心翼翼珍藏起来。据说是用来款待男朋友,甚至就连孙淼淼也没有口福享用的精品。
沙发的另一边,坐着因为放心不下两人独处,而不敢就寝的孙淼淼。沙发旁边,端着小凳子正坐着同样放不下心的哈里斯。
别的不为。只因为这两个姑娘,三个小时之前才打了一架,她们刚刚才吵得那么凶地上演完全武行。这两个人实在是不相信,她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这么狗血的姿态和好如初。要知道她们两个可都是姑娘啊,那种爱计较,爱赌气,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恨上一辈子的姑娘。相对直接暴力之后,只几分钟,只一句兄弟。一只烟就能和好如初的男人。
女人之间有了仇恨,能这么快就释怀吗?
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金鑫一边抛媚眼,一边给安以倩续咖啡,然后再时不时地给她提点那么一两句。孙淼淼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老乡的行径。
45度仰望天空,心中泪流满面地哀嚎。姐妹。我的好姐妹。难道你已经饥渴到就连女汉子都勾搭的程度了吗……难道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变成了这样,你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是十二年前的那次,还是出国前的那次……
因为出国比安以倩早,因为一直勾搭白人男朋友玩你侬我侬的游戏,所以金鑫的口语是几个小伙伴中最好的那个。
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安以倩身上,努力专心在电影上,现在的情景是,电影里每一句台词都有四个脑袋瓜子一起思考。他们之中有一个英语脑子,三个中文脑子。和金鑫的情况差不多一样的。因为两个多月以来,一直和安以倩玩你侬我侬的游戏,哈里斯现在的中文水平可谓是直线提高,甚至直接看中文片子也没有多大问题了陌相忘最新章节。
如此努力的后果就是,时间转到早上7点时,几个小伙伴全都饥不可耐了。
只除了一直在咀嚼馅饼的安以倩,他们全都饿坏了,而她香喷喷地,大口大口吞咽的样子实在是勾得他们唾液疯狂分泌。
“我说够了,安以倩,你再这么个吃法下去,很快就会变成猪吧。”尽管女汉子不太注意体型,但她们依旧不喜欢臃肿。
谁知道安以倩不以为意道,无所谓了,横竖自己打出国以后已经胖了整整十五斤了,无论如何克制,如何锻炼依旧不可免地胖了整整十五斤。现在就算不狼吞虎咽她已经是猪,而且这块馅饼真的好吃到叫人停不下来。一边说,一边掀开自己的衣服,让小伙帮看自己整整大了两圈的腰围,还有那个整个鼓起来的小肚子。
一把揪在小腹上,想要揪出脂肪出来证实自己的话语不假,她努力学上三舍忍的不雅姿势,想要抓相出一块脂肪出来证实自己的确肥胖。谁知道手指触碰之下只有硬如肌肉的小腹,她完全没有办法将那样的肚子揪起来。
讪笑着拍了安以倩一把,金鑫媚笑着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了,人家……人家觉得你大口大口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喔。你要大口大口地吃,才有力气保护人家喔,她用很嗲的语气说。就这么说着,她又给安以倩续了一杯咖啡,也许是因为好奇,她伸手戳了戳那个赤果果晾出来的肚子。
哇塞,真的是好结实啊,就像男人的肌肉啊。金鑫讪笑着,可很快就连自己也察觉到不对劲,在正常情况下,女性的肚子应该是软软的,只除了那些有孕在身的女性以外。
几乎是同时,两个女性小伙伴神色大变地问,你该不会死有身子了吧,丫头。
不以为意地吞下一块馅饼,然后吸吸手指,安以倩道,不可能。虽然我的那个,一直以来时间都很不规律,可我上个月是有生理期的,而这个月的也正在酝酿之中。一个连续两个月好朋友都有到访的姑娘,怎么可能有孕在身。
心里放松下来之后,孙淼淼再也忍不住地起身起厨房拿馅饼,饿了整整一夜以后,身边再坐个大口大口的引诱,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谁知道孙淼淼刚进厨房只一小会,就尖叫着冲了出来。“安以倩,住手,放下你手中那块馅饼。”为了表明决心,她的尖叫拖着长长的尾音,只可惜尽管她是那么的不顾形象,但依旧晚了一步。
吞下手中最后一块馅饼,有意未决地吸吸手指,安以倩毫不在意道。
馅饼?
冰箱里多得是,干嘛大呼小叫。在西方,馅饼的平常程度就像东方的包子馒头,换用大家比较容易理解的模式就是,贝蒂夫人冰箱里冻了满满一箱西式包子。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其中的这个或是那个大张旗鼓。
几乎是马上,孙淼淼哭了出来。
她说,虽然贝蒂夫人冰箱里有很多馅饼,但黄苏梅留下的,那种叫人一吃就停不下嘴的馅饼,只剩最后一块。而且那块还是孙淼淼刻意留下的大黄馅饼。
她最喜欢和最最喜欢的大黄馅饼。
孙淼淼激动得几乎是捶胸顿足地哭诉,只差一步就要滚来滚去地抗议了。
直接抛出一个白眼,安以倩问,要不要姐吐出来还你。所谓朋友,就是熟悉之后,你完全不晓得她是从哪个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安以倩和孙淼淼的情形大概就是那样。
然后,她终于抓到了事情的重点。黄苏梅?你说的是那个胆小如鼠,一遇见事情就吓得跟鹌鹑没什么区别,而且还经常会瑟瑟发抖的黄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