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1 / 1)

()无论怎样,晚会的准备仍在自己人酿造的战乱中轰轰烈烈的进行着。一般来说,大学中的晚会都比较象样,主要是主办方有了榨取学校资金的机会,(对于这一点,我没多大意见,只要不是自己掏钱,爱怎样就怎样,仍他们和学校自相残杀)而且大学中无聊的人,爱炫的人,爱凑热闹的人多得随手一抓就是一把,总之是闲人无数。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照顾下,一拍即和。自然效果也就稍微有点似模似样的,至少不像中学那样比较水。

我们寝室的人,都被老罚害惨,在莫名情况下,把我们都报了进去。众人初时都反应剧烈,纷纷表示自己不能胜任,什么无技傍身,无临台经验,五音不全,肾亏阳委之类的,总之是一无是处,都逼着老罚把名字划掉。

可大家都低估了老罚的办事效率,或者是虚荣心,一早就凑够人数把名单交了上去。无奈之下,才埋怨着现出真身,这时我才知道寝室里卧虎藏龙。

那天,钟大抗着一只吉他迈着大步进了寝室。那时,只有我和老罚在寝室,正讨论着该用什么手段把自己搬上台面,基本条件是具备了的——不影响视听。可重要环节却没个着落,主要是我俩看似什么都懂那么一点,各个方面都有所涉及,却是无一精通。

唱歌吧,在ktv里还算过得去,至少不会把服务员手中的盘子吓飞,却总也达不到,让别人不敢摸话筒的地步,自然不能采用;跳舞吧,自从初中一次在校长面前跳流行舞,被撵下台后,从此敬而远之。

搞乐器?如果敲鼓很受欢迎的话……

想了许多,还是不行,正当我们努力抢救自己的快死亡的激情的时候,钟大回来了。

当时,我和老罚都拿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肩上黑步包裹着的大家伙,并且愣住了。

钟大,笑着放下它,并且熟练的打开了黑布,一把浅兰色的吉他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嘿,你小子会玩这个?”老罚的口气很是吃惊,显然觉得吉他这种走在流行前沿,却历史长远,散发着堕落和激情,矛盾复合型乐器实在是不该和老实的钟大联系起来。

钟大没有说话,只是一脚踏在了凳子上,放吉他入怀,摆出了姿势,手指灵活拨动,一阵琴音传了出来。钟大双眼微闭,眉宇间很是享受。

“咳……”老罚拍醒了正入神的钟大,正色道:“你……会弹吉他么?”

“不会。”钟大果然老实。

“……”

此时,我觉得我不出手是不行的了。一把抢了过来道:“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师。”

吉他在手,顿时我来了感觉,也是手指疾拨,果然不和钟大一样,音色纯正,旋律……旋律更纯正得单一,就一个调——学过一周,就只会一首歌,并且是前奏。

“来来来,给我,不会就别装,难听死了。”我老脸一红放手,仍老罚抢了过去,我和钟大自然也是不对他有任何期望。

只见老罚,手端吉他在半空,学着贝斯手那样,把吉他斜拿得厉害。我告诉他姿势不对,他却解释他手上,这样就不用把手屈着,很方便。并且小声嘀咕道,“谢霆峰就这样。”

老罚,很吃力的摆好了姿势,开始挺腰深呼吸,并且是大口大口的,似乎不是在弹吉他,而是准备砸吉他。

呼吸了十来下,又开始抖手,左手抖了换右手,显然很是做作,我和钟大开始催促他,要弹要砸,就快点,哪来这多动作做不完。

“ok”老罚猛的大喝,之前深呼吸的气都被吼了出来,很是把我和钟大吓了一大跳。老罚右手食指开始在轻轻动了起来,动得很慢,不似之前我和钟大那样,跟扒地瓜一样。

这清音终于就被老罚折腾了出来,发音的间隔颇长,悠扬绕耳,弹了老大一阵,却听不出音乐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这是弹曲子?”

“没,我在试音。”老罚低头望着吉他道。

“那曲子……”

“不会。”

很是凑巧得喜剧,一个会试音,一个会弹前奏,一个会弹曲子(只是难听了点)。

正当我们争吵着继续由谁来献技的时候,张于回来了,不待走近就高声道:“小心点,别把我的宝贝儿弄坏了。”

“原来不是你的。”我瞪眼问钟大。

“我没说是我的啊。”钟大推了推眼睛,很无辜的说。

张于走了过来,一把抓过琴来,不等我们发问就弹琴示人,果然还是正主厉害,一首《痛苦的人》连弹带唱,震慑众人。

待曲一完,我们都不觉的哗然,拍着张于道:“嘿,小张,你小子果然不简单,这玩意儿也玩得转,再来一个,给兄弟们开开眼。”

张于此时鼻子和嘴角,都翘得老高,得意之极,对我们的要求欣然接受,为显技艺高超,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随手就弹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张于,连弹了十来首歌,首首悦耳,唯一不足的是所弹歌曲总是在悲情和惨爱中反复,根据他所口述的资料,很容易让人想到他在桥下边弹边唱,边唱边哭,直至通宵。

弄得我们心头有像有一团丝在纠缠一样,不大舒服,脸上都开始出了神。

直到张于停手,收琴后才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我们拉着张于和吉他,随便聊了聊此中之道,觉得实难有所作为,一时,激情消散,老罚摆了摆手道:“随便唱几首歌就算了。”

之后的几天,果然很随便,我和老罚总共排练了两次,一次是在寝室,唱给室友们听,嘹亮声中自然是凡响强烈,其中包括了隔壁的人,都卖力的敲门,企图进入,至于要做什么,我们都没加理会,我可以安慰自己“他们是来听歌的”。

还一次是在演播厅,站在台上找找感觉,不想,那里被种子队伍(我校某实力强劲乐队)所占领,观赏他们的表现后,我们自叹不如之余,觉得没必要现在出丑,于是溜到了厕所里,小声歌唱,实在是很对不起那位被我们惊吓走的同学。

晚会演出的日子来临了,我和老罚躲在后台,在心情激动的时刻如期的听到了主持人手持话筒宣布着我俩的名字

“请王诚逸和李德利同学为我们演唱一首《离开以后》”我首先的反应是想不到我和老罚的名字居然如此押韵,很是和得来,就如同我们性格也很和得来一样,顿时我信心大增,觉得这是好兆头,此次演唱也一定配合无间。

我俩表面镇定,内心慌乱的走到了场中间,紧张得手中话筒,差点拿捏不住,于是双手捧握在前,放到了小腹位置。

我和老罚都不敢看对方,生怕对方的紧张会被眼光所传播至自己的身上,只好看下面。不想,下面骚动一片,万多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烁,射在我们身上,很显然,不紧张是不行的了。

所幸的是,我们的表演是在前面几场,放音乐的同学还不至于被无聊的节目催眠至睡。播放音乐的动作也就利索了。

音乐响起时,我和老罚都不约而同的把话筒举到了嘴边,凝神待唱。我们认为这个时候,只要不乱动,是不会有差错的。

可该错的地方就得错,逃不了。

我和老罚习惯相同,自来听歌就不爱听前奏,一般都是快放到正文,碰到有些罗嗦点的歌,直接快放到**部分。久了,到了这正式唱歌,自然没了感觉。

我和老罚果然是很配合,同时张嘴放声,同时犯错——在自我估计要开始的时候(自然是还没开始)起唱。

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紧张得失去乐感的我们,并无知觉,并且认真的啊呀的唱下去了,直至第一段结束后找到了感觉才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我们当时都无所知觉。包括了之前唱错时,观众们的呼声。

表情动作也很到位,学着明星样在台上走来走去,又是跳又是招手的,就差伸出话筒喊道:“大家一起唱,together。”

我们的献唱过程还算成功,献丑过程可以忽略不计,下台的时候,迎来了校方事先预备好的“热情听众”送来的花,大概是他们估计演唱人数众多,一下子买了两三轮车,堆积在休息室里,站了五分之一的地方,而那些“拖儿”早等得不耐烦了,终于盼到我们献唱完毕,该自己风光的时候到了,抱着一大束花,不待我们下台就冲了上来,塞到我们手里,很是露面。

而我们的态度,自然是兴奋得喜悦,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果然厉害,都按耐不住虚荣,一脸光荣的收下,并且腾出话筒,做最后的炫耀,“thAnk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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