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和凯子也没拗过卫宇,找了家饭店,我看档次也就那样吧,不过在乡里算是比较好的饭店了。
准备去饭店的时候,我想起来了照南,想把照南叫过来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把他介绍给凯子和卫宇,彼此认识认识,照南怎么也算是我在乡中唯一的兄弟了,出生入死谈不上,但情义始终是有的。
凯子当即表示没什么问题,说人多更好,喝酒更有气氛,卫宇有点排外,不过还是给了我面子,让我把照南叫了出来。
我联系上了照南,让他来饭店。照南当时正睡觉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去了,声音很是疲惫。
接了照南之后,我们四个人进了饭店,之前卫宇定好了二楼的包间,一楼是大厅,也有几桌人在吃饭。往楼上走的时候,照南扯了扯我的衣服,问道:“你看,那不是冯明么”
顺着照南所指的方向打眼一瞅,果然冯明正坐一个位于角落里的桌子前吃饭,旁边坐着几个人,年龄大概刚刚二十出头,都是半大的混子,之前总和他一起玩的那些学校里的混子,一个都没看到。与此同时,冯明也看到了我和照南,他看我的眼神先是一惊,随即阴冷了下去,很显然,他对我有恨。
我确实挺能理解他的,毕竟他被小风哥害的挺惨的,现在兄弟没了,在乡中也混不下去了,听说他现在不念了,开始在社会上混。老猫是他远房舅舅,上次的事没帮上什么忙,觉得对不起这个外甥,在道上也尽可能的关照,介绍很多社会人给冯明认识。
我不再看冯明,拉着照南上了楼梯,觉得没必要再和他斗下去,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再影响到他以后的生活,不知不觉中,我的所作所为,不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周围人的命运。就像是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很难想象,我当时的想法马上就会带来一场狂风暴雨。
我拉着照南的这个动作,卫宇看在眼里,当时就讲话了:“你就是飞哥在学校里面新交的兄弟吧边照南听飞哥说你是朝鲜人逃难来的”卫宇这个人吧,有点瞧不起照南的意思,我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种毛病,后来才知道,他是看我对照南太亲切了,有点吃醋的意味。在乡里和混子起冲突没告诉卫宇,这一点他心里始终有疙瘩解不开。
照南脸色有点难看,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就是个窝囊废,谁都可以欺负他。可自从跟着小风哥把冯明一伙人的腿给敲断之后,他内心中的野性终于得到了释放。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照南心中的野性一旦释放出来,那将再也收不回去了。
不过有我在一边,照南挺给我面子的,知道卫宇是我的兄弟,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笑着点点头。看到照南这个态度,我觉得他做的够好了,挺不容易的。
可卫宇说起话来咄咄逼人的,照南家里的情况,尤其是他妈抛弃他去韩国给人家当po鞋的事儿,那是他最不愿触及的伤痛。我怕卫宇把气氛搞僵,一个劲儿打着圆场。
凯子不管这些事,他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典型的古典流氓,重情重义,不在乎那些有点没得,服务员来了之后,他拿起菜单点起了菜,都是平时里爱吃的菜,本来四个人,六个菜已经足够了,可卫宇一个劲儿摇头,必须要点十个,说话的时候老装比了,一个劲儿盯着照南瞅,不知道因为什么,自从照南来了之后,卫宇就瞅他有点不顺眼。照南穿的挺土的,他家确实也穷,我觉得卫宇总用有色眼镜看他,这一点让我心里有点不爽。
按卫宇的说法,点了十个菜,又要了饭店里最好的两瓶白酒。菜还没上来呢,凯子打开酒之后,倒满了四杯酒。轮到照南的时候,他脸色挺为难的,我知道他不喝酒不抽烟的,就示意凯子,别给他倒了。
凯子还没说话呢,卫宇这时候插嘴道:“那不行,是飞哥的兄弟就得喝酒,知道不”
照南看了看我,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对卫宇说道:“要不然整几瓶啤酒吧”
卫宇摇摇头说那不行,看他那出儿,我都想上去捶他一拳,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好,照南看我要生气了,连忙拉了拉我说:“行,这酒我喝了。”
凯子看不出这其中的事儿,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男人不喝酒,那还能算是爷们么”
上菜的速度很快,倒上酒聊聊天,马上面前就有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我们四个人吃着聊着,卫宇给我们讲在县中的事儿。
现在县中的老大,是卫宇和凯子,他俩混的风生水起,因为和我关系好的原因,他俩在学校里本来就很有名气,遥想当初的三大天王,那风头一时无两。手里的兄弟不多,凯子喜欢收小弟,可顶多也就十来个。
后来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是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和学校附近的一个混子团伙打了一场硬仗。事情的起因让我有些敏感,因为卫宇的对象甘艺。自从发生之前那件事以后,卫宇跟甘艺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干什么都腻在一起,卫宇很愧疚,总想补偿甘艺,更想时时刻刻的跟在甘艺身边,怕甘艺再出什么事儿。可甘艺对卫宇的态度怎么说呢,虽然是重归于好了,可终究是心里有点隔阂,他俩之间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能消除的,得需要长时间的冲洗。
现在想想真是人生百态,以前卫宇烦甘艺天天缠着他,这回换做甘艺烦卫宇的纠缠了,因为卫宇从来不让甘艺去那种娱乐场所,总之和混子有接触的地方,卫宇都不让甘艺碰。那段时间甘艺迷上了qq炫舞,家里没电脑就偷偷的去网吧玩,有一次被卫宇发现了,找不到甘艺,卫宇急疯了,带着凯子的人在学校附近挨个网吧找,找到甘艺的时候,他旁边有个混子正和甘艺搭话呢,也怪那混子倒霉,你说头发染什么颜色不好,偏偏是黄色,还留得老长,看他那样,简直就是黄毛子二号。卫宇当时就怒了,二话没说带着人上去把那混子一顿炮揍。
没想到那混子的大哥在学校附近挺有名气的,甘艺玩游戏的那个网吧,就是他大哥罩着的,网吧场子不小,手下面还有个流氓团伙。狠战一触即发,两伙人打来打去的,我能理解卫宇,如果我是他,这事指定也不会轻易过去。那个流氓团伙的大哥罩着网吧,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否则相当于砸了自己的饭碗。
两伙人恶斗了好几场,起初卫宇他们吃亏,人数不占优势,而且年龄普遍小很多,别看只是相差几岁,可战斗力却相差一大截。可后来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为凯子实在是太能蛊惑人心了,好听点说是团结同学吧,县中的好多混子都被他收了当小弟,心甘情愿为了他的和那个流氓团伙打架。
后来那个流氓团伙输了,卫宇和凯子的名气彻底打响,不光是在学校,附近的两条街都声名远扬的。
因为之前罩着场子的流氓团伙跑了,怕有人闹事,那个网吧老板就找上了卫宇和凯子,每个月还给他们一趣÷阁酬劳,简单点说其实就是保护费,那趣÷阁钱虽然不多,还没有卫宇几周的零花钱多,但好歹说也是混社会挣得,卫宇和凯子第一次尝到了当混子的甜头,不但有名,还有钱赚。
后来卫宇在那个网吧给甘艺淘了一台二手电脑,甘艺这才安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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