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之后,大家赶去了威海,参观了刘公岛,了解了一些甲午的战事。又进了韩国服装城,吴雁南还为梅思月买了一套廉价的真丝睡衣。其他人也狂购了一批便宜货,大包小包地扔在车上,车又经过烟台,大家在路边的果林里买了许多正宗的烟台苹果。
“到青岛才更好玩呢,可是我看你们不能再买东西了,提不动啊。”申建文在去青岛的路上,恍然大悟地提醒着他的员工们。其实,他买的东西并不比任何人少。
车行到青岛,又赶上夜间。王小姐带大家进了一家海鲜城吃海鲜,给每人开了一瓶正宗的青岛啤酒。十几个人就餐的时候总是两桌,芮敏坐在吴雁南旁边,她把啤酒倒了小半杯给自己,剩下的就推到吴雁南面前,说:“都给你吧。”
同桌的谢庆生灵感来了,说:“为什么不给我啊?”
“你,你有吴老师酒量大吗?”芮敏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他酒量大呢?”谢庆生逼进一步说。
“我当然知道,人家是雁,多大的肚子,你一只蟹,能喝多少?”芮敏说,其风趣不禁惹笑了全桌,引得另一桌的周思前非问笑什么。
谢庆生知道这女人不好惹,就闭了口。大家嘻嘻哈哈地吃了饭,各自进了分配好的房间。
刘正良先冲凉去了,吴雁南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女主角,高,真高!
芮敏很快回了:高得很,实在是高!
吴雁南:洗了吗?
芮敏:关心女士这个干嘛?
吴雁南心里抖了一下:想看夜景吗?
芮敏:有贼胆夜出吗?
吴雁南:有,贼胆练出来了!
芮敏:二十分钟以后。
吴雁南:大门外见。
芮敏:大门外。
不一会,两个人便在大门口碰面了,相跟着向前走去。这是海边,比较繁华,虽然是夜晚,街上的行人却很多,而且越到海边人越多,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芮敏紧走了两步,追上吴雁南,说你走那么快干嘛?吴雁南就慢了脚步,是啊,我们是出来吹风看海逛沙滩的,干嘛弄得象做贼一样?吴雁南干脆停住步,望着芮敏,说:“夜,好美;人,也美。”
芮敏被这句话电得有些受不了,咬了咬嘴唇,靠过来,挽住了吴雁南的胳膊。吴雁南微微惊讶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带着芮敏向沙滩上走了。他知道,夜的海,夜的沙滩,是属于异性朋友的,不论这男和女是什么关系,都不能太煞了风景。
海风咸咸地吹来,有一股鱼腥味,这味道在海鲜城里就已经体会过,也算是不太陌生了,只是芮敏抱吴雁南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了。吴雁南明白什么原因,就把她的手轻轻拿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芮敏身上,说:“海是美丽的,也是冷酷的。”
“是的,”芮敏说,“大海就象人生,有各种味道,有平静,有风暴,即便睡着了,心底也是汹涌澎湃的。”
“嗯,你说的很好,女主角。”
“这就是青岛之约吗?”芮敏问。
“是的,浪漫之约。”
“你会唱张羽生的《大海》吗?我很喜欢听。”
“当然会,我们一起唱吧,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文学和音乐。”
于是,两个人从沙滩的一端慢慢地走向更远的地方,有人从他们旁边、面前闪过,他们也不理会,只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象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唱完了,两个人再唱一遍,也不知唱了多少遍,走得有多远。他们在面对心有灵犀的异性的时候,也都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吴雁南在头脑里翻腾着杨玲和梅思月的脸,还有面前的芮敏的脸。他明白,自己不能把这三张脸混在一起,杨玲代表曾经,梅思月是他的现实,芮敏呢,她只能算是真正的海市蜃楼,年龄,家庭,经历,没有一样会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青岛之约的男女主角,他们只能是过客,而过客与过客之间,情感的触动又往往是那么强烈。
二
“你了解我吗?”过了很久,两个人走得有点累了,就在礁石上坐下来,芮敏很自然地偎在吴雁南身旁,望着幽深的海面和远方闪闪的渔火,问道。
“你指的是哪方面,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英语老师。”
“还有呢?”
“你长得很美,有许多认识你的人都会垂涎你的美貌,而忽略你的年龄。“
“还有呢?“
“你有优秀的丈夫,可爱的儿子,有富裕美满的家庭。
“还有呢?”
“你好象喜欢与我在一起。”
“是啦,你这话说得没错,我们都不是少男少女,没有必要遮掩自己的感情,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什么时候?”
“搬到四楼那天,你摔在我身上,脸贴在了我的脸上,但你不用眼睛看我,从那一刻起,我就想得到你。”
“哦,你是自尊心受挫了,想征服我吗?”
“有一点,不过,你身上的文人气让人觉得浪漫而安全,你很高傲,开始坐到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好多人和我没话找话,你甚至不会认真看我一眼,在众人都为生计绳营狗苟的时候,你却能够毫不媚俗。这些都刺痛着我,也吸引着我,让我感到天下还有这么特别的男人,做老师的,可以贫穷,但绝不能卑贱。”
“哦,我也有很多卑贱的时候。”
“这我相信,但我没看见,所以它破坏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很纯真,有时候象个孩子,和你说话,我有种母性的成就感。你善解人意,尊重异性,是一种平等的敬重,不是巴结或者讨好,因为你善良单纯,心底没有杂念。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总希望生活过得既单纯又热情一些,可是,我在家里没有这种感受。”
“你老公,他不好吗?”
“不,他很好,可是我觉得他好得过分了,他似乎一天到晚是在讨好我,仿佛我不是他的老婆,而是统治他的女皇,连在床上,他都小心翼翼的,既单调又无聊。”
“啊?”吴雁南听了芮敏的话,觉得心扑扑通通直跳。
“那你当初怎么就嫁了他呢?”过一会,吴雁南试探着问道。
“命运呗,命运这东西是很怪的,他让女人嫁谁她就得嫁谁,他让男人娶哪个他就得娶哪个,你能说得清楚你为什么娶了梅思月吗?”
“命运。”吴雁南笑着说。
“对啦,所以,过去美丽或者悲伤,我们都不必去回忆,因为那是命中注定,且已经过去了的。”
“是呀,我们应该看着将来。”吴雁南说。
“你这话也不对,将来是命运安排好的等着你去跳的陷阱,你也不知道那陷阱里头有些什么,所以你千万别想。人最重要的是现实,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吗?”芮敏说着,靠紧了吴雁南。
“是啊,想那么多干嘛呢,很累的。”吴雁南听了芮敏的话,心里暖暖的,伸出胳臂抱住了她软软的身体。
“我是不是触动了你什么心事,你的语调里有些伤感了呀。”芮敏抬起脸问,她的呼吸很热也很香,一直攻进了关雁南的心里。
“不想那些了,想想现在,此刻吧。”其实吴雁南的确想到了很多,工作,生活,理想,家庭,妻女,父母,未来,一切一切,真的就象芮敏说的,有的成为曾经,有的却又远在天边深不可测。他干脆不想,就让这海风来撩拨自己吧,人啊,有时候多么需要放松!
吴雁南把目光从遥遥不知何处的海面上收回来,借着灯火的红色的余光望在芮敏的脸上,那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也没有眨,那脸上还有微笑的红唇,吴雁南什么也没有想,可怜的家伙,没有在思想上做任何过渡,就把嘴唇印在了那双红唇上。
成年人的吻,少了许多少年的慌张,就象品酒师慢慢品尝一瓶百年陈窖一样,慢慢地吸吮,慢慢地舔舐,慢慢地享受一切温润与香甜。时间是静止的,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需要这样的静止;大海在夜风吹拂下发出了巨响,他们也需要这样的巨响,因为这响声可以遮住他们狂烈的心跳,让他们对那酒的品尝更加从容。
陈年老酒终于品尝完了,芮敏捋好了头发,但海风一吹又乱了,吴雁南就伸出手去不停地给他梳理。他想起了梅思月,他总是这么梳理妻子的头发的,男人啊,竟还可以拨弄妻子以外的另外一个女人的头发。
“我要是年轻十岁多好。”芮敏感说。
“怎么,你不显老啊。”
“但我在你面前的形象终归只能是大姐,却不能是个妹妹,如果是个妹妹,我还可以给你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呢。”芮敏笑着说。
“你可以做我妹妹的,大妹子。”
“去,好难听。”
“真的,你大还是我大,这有什么要紧,关键知道彼此的心就行了。”
“哎,你告诉我,你读的书多,有没有哪个主人公,男人,找的妻子比自己大十来岁的?”
“这我一时倒想不起来,不过肯定有,但要说找情人比自己大,那倒多的是。”
“情人?多的是?”
“是呀,西方中古时期盛行的骑士文学里,像和风车搏斗的理想主义者唐吉诃德,一般都有几大愿望,闯荡天下,扶危济困,其中一个,也是特别重要的,就是要找到一个贵妇人,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情。那里的贵夫人一般都是三四十岁的,就象你一样,美丽,高贵,富有。”
“是吗?”芮敏很开心地笑起来,并且孩子气地问道。
“是呀。”吴雁南认真地回答。
“那么,你就做我的骑士吧。”
“那你就是我梦中的贵妇人。”
“来,向我表达你的爱情吧。”芮敏说。
吴雁南就把芮敏拥在怀里,在这夜的风中第二次品尝起了芳香的醇酒……
三
两个人直等到灯火阑珊、人影寥落的时候,才起身踩着绵软的沙滩往回走。爱情,包括婚外恋,都不过是一层薄纸,一旦捅破,剩下的就只有坦然和甜蜜。吴雁南曾经极度痛恨那些红杏出墙的女人和拈花惹草的男人,而此刻,他竟然丝毫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妥,同时也觉得芮敏超乎寻常地纯真可爱。人啊,陷进了某种诱惑会是多么可怕!
“跟我出来,你怕吗?”芮敏突然问。
“我有什么怕的,我一个男人。你呢,这么晚了,许老师——”吴雁南说。
“我才不怕她问什么呢,要问我告诉她我们接过吻好了,反正,她也浪漫过,我还帮忙牵过线呢。”
“谁呀?”吴雁南随口问道。
“不告诉你。”
“你呀,真象个小女孩儿。”吴雁南用手臂在她的腰上箍了箍,表示了对她的喜爱,芮敏便用头顶了顶吴雁南的耳根。
就这样说笑着,一直上了大街,两个人才互相松开抱着的手臂。芮敏脱下吴雁南的外套,替她的骑士披好,又深情地望了他很久,才先吴雁南几步,进了宾馆的大门。
刘正良居然还没睡,眯缝着眼睛在泡电视,见吴雁南回来,遗憾地说:“今晚上竟没看到足球比赛。”
“哦,怎么啦?”
“周思前硬拽着我逛了海滩。”
“逛了海滩?”吴雁南惊问道。
“是呀,他来找你你不在,就拉着我出去,说是有好风景看,结果,你猜怎么着,真看到了好风景,绝对的verygood!”刘正良又中外结合地叫起来。
“什么风景?不就是黑黝黝的大海嘛。”
“不是,我们看到了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就在礁石上,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样了。”刘正良做了一个接吻的动作。
“啊——”吴雁南怔住了。
“不过你放心,就周思前我们俩,我们肯定就当是看一场电影,而且是梦里看的,到了明天早上就全忘了,ok?”
“算你聪明,兄弟,洗了吗?”吴雁南岔开话题,也不等刘正良回答,便进了卫生间。
一边细细地回味着刚才的一切,一边细细地洗澡,很久以后,吴雁南才浑身舒坦地走出来。他希望刘正良已经睡着了,他不想再和他纠缠刚才的所谓电影什么的,即使他听到刘正良看见了的话,心里也并不恼,还有点得意的味道。
“你怎么还没睡?”令吴雁南惊奇的是,这家伙还躺在床上,象在蓬莱的那天晚上一样,又头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发愣。
“睡不着啊。”刘正良干脆坐了起来。
“想静静了吗?”
“你别说,还真有点,雁南,你说,我连一个静静都摆不平,你怎么就那么走桃花运呢?”
“哎,你这家伙,不是说已经忘了吗?”
“哦,我说过吗,我是说明天早上忘了,哎,兄弟,大哥,你说,你这搞起了婚外恋,对不起嫂子吧?”
“去,正良,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搞什么婚外恋,我们只是要好的同事,我绝对不会对不起梅思月。”
“哦,都那样了还不是婚外恋?我知道,她对你有恩情,奇奇出世她帮过你,对不对?”
“小鸟孩子,说什么呢,这是两码事,你先把陈静追到手,再来猜这猜那的吧。”
“不是,老大,我不是要评头论足,而是想提醒你,别陷得太深,你玩不起的。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你们了,要是回去传到她丈夫和我嫂子耳朵里,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呀!”
“哦,谢谢你,我会处理好的。”
“那好,睡吧。”刘正良说完,躺下睡了。
吴雁南有些莫名的担心了,刘正良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得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处理好这一切。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又来信息了,芮敏的,她说:“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好吧,就算我是个落魄的男人,让她来照亮我的沧桑吧,吴雁南回了一句“让我一次爱个够”,然后倒下,一会儿便睡着了。
四
第二天按王小姐的安排,大家先上了海上观景平台,看了海,照了相。芮敏拿来相机,给吴雁南抢拍了几张,又让吴雁南给她照了。
然后,大家便排着队上了游艇,船在海上冲起了浪,乐得好多人大呼小叫的。吴雁南看到芮敏想和他一条船,但谢庆生等人挤到了她的身边,他便退到了后一条船上。他希望芮敏能高兴,又希望她非常失望。但大家都上来的时候,芮敏还是原样,和大海的汹涌澎湃截然相反,挂着笑容的脸上波澜不惊。
然后是上电视塔,那塔建在一座山上,的确很高。上去以后,才真正见到青岛这个国际旅游港口城市的风采。高楼大厦自不必说,红顶的房子也无须讲,你看那水环着山,山傍着水的情意绵绵的样子,真叫人心动。还有一条虎尾模样的半岛伸入海湾里,一切都让人觉得此处是多么值得留恋。但是明天,就要回去了。
芮敏转到吴雁南的旁边说:“你要买点什么吗,看看吧。”
吴雁南也才发现,另一面竟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珍珠的,玛瑙的,翡翠的,贝壳的,真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还没看够,芮敏已挑了几条手链在手里,问了服务员价钱,便掏出钱包。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最大的不同可能就在这里,只要她觉得好的东西,绝不去和卖者争价,就象那次在花县八百元钱买了一块玉,虽说是块真玉,但怎么的砍起价来也能少花二百块吧。芮敏后来说,如果好东西也砍价,那还叫什么好东西?这理论也让吴雁南一度惊讶得不得了。
现在,她又花了好几百元买了六只手链,服务员说那是真玛瑙的。谁知道?吴雁南摸了摸,只觉得凉凉的,服务员说凉就对了,这就是它的特点。
芮敏只把两条装进自己的包里,另四条只说让吴雁南拿着。但吴雁南递给她的时候,她总是说等一会,等一会。吴雁南便意识到了什么,只好也认真地挑起来,选了两条银白色的珍珠项链,学着芮敏的气派,问了价钱就付款。虽然他知道那东西肯定不值九十元一条,但他望见芮敏的眼神,就想起了她的理论,所以他绝不砍价。
五
天黑的时候,大家回了旅馆。吴雁南想,不能再找芮敏了,如果她来短信,他就拒绝,不然又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可是,我们的吴雁南,已经左右不了自己的想法了。吃过饭不多久,他便又和芮敏一起坐在沙滩上了,叫他过来的,还是一条信息。只不过这次他们选择的地点光线较暗,离宾馆也更远了些。
这一回,芮敏干脆坐在了吴雁南的怀里,她说这样暖和些。
“是呀,秋天来了。”吴雁南说。
“你带来了吗?”芮敏突然问道。
“什么?”
“你买了两条没有送我的吗?”芮敏努力地转过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望定了吴雁南的眼睛。
“当然有了,我的贵妇人,来,我给你戴上。”
芮敏便不动了,吴雁南掏出一条项链,细心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想亲亲你,你昨晚不是发信息说要一次爱个够——”芮敏说。
吴雁南没等她说完,便凑过嘴唇,两个人深情地吻了一会儿。
吴雁南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好家伙,吓了一跳,是自己家里的,赶紧关掉,又急忙心跳耳热地回了去,接电话的竟然真是梅思月。
“你怎么?”吴雁南问。
“我和奇儿回来了,今天下午到的,你是明天回来吧,我们在家等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梅思月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连声地说。
“你做什么好吃的我都爱吃。”吴雁南笑着说。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睡了吗??”
“还没有,我在海边。”吴雁南如实回答,他还没有骗过妻子。
“和谁在一起呢?”
“一个同事。”吴雁南仍然如实做答,幸好,梅思月的问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想听听女儿说话吗?”梅思月说。
“好的。”
吴雁南等梅思月把电话放到女儿的旁边时,就一声一声地叫道:“奇奇,奇奇,乖女儿,在干什么呀,爸爸想你了……”
芮敏也凑近了手机,微笑着听着电话里面孩子无邪的笑声时断时续地传来。
“好了,奇奇说想爸爸了,你听到了吗?”梅思月又接了电话说。
“听到了,我明天晚上就到家了。”
“那好,明晚我等你……”梅思月高兴地挂了电话。
“好幸福呀。”芮敏说。
“谢谢。”
“我那四条手链,回去送给尊夫人和令爱吧。”芮敏笑着说。
“哇,这么文绉绉的。”吴雁南也笑了。
“跟文人在一块,就要文一点嘛。”
“我代娘儿俩说声谢了。”
“雁南。”芮敏柔声叫道。
“你说。”吴雁南把嘴唇贴在她的耳朵上,轻轻摩着。
“我们不论怎么样,都不许恨他们,伤害他们。”芮敏说。
“谁呀?”
“还能有谁?”
“你是说小风他爸和梅思月吗?”
“是,我们之间和他们不冲突,是不是?”
“是。”吴雁南有点感动了,他看过多少婚外情引出的悲剧,但今天拥在怀中的有夫之妇,却又说出了一个和世俗截然相反的观点,也正是他在心里矛盾的观点。
“我觉得这一次是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一次旅游。”芮敏说。
“我以前没有旅游过,我也无从比较。”
“你从没有旅游过?”芮敏问。
“是。”
“你上那么多年学,班级就没组织过吗?”
“上师专的时候组织过一次,可那时没有钱,我和几个和我一样穷的学生跑掉了。上教院时,我和一个女同学感情很好,我们班去九华山,她也没有太多的钱,我们俩凑了一个份子,我让他去了。”
“为什么?你说得我有点不明白。”
“我当时想,如果我们以后能走到一起,她去就代表了我,所有照片什么的就都会由我们一起珍藏。如果我们走不到一起,我也不会因为有着和她同去九华山的记忆而痛苦。”
“你比我想像得还要有内涵有思想。”芮敏真诚地说。
“是吗?不过虽然我无从比较,但只要你觉得快乐就好。”吴雁南也真诚地说。
“谢谢你。”芮敏伸出手臂挽住了吴雁南的头,又把嘴唇递过来。
吴雁南吻了好一会说:“有句话,说出来,不知你会不会生气。”
“什么话,你说吧。”芮敏说,依然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明天就回去了,青岛之约就到今晚为止吧。”
芮敏的手停在吴雁南的头上,不动了。吴雁南心里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无论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能说只是芮敏俘虏了他,也有他主动投降的成分。所以,刚刚投降,又要背叛,总有些不合常理也不合人情。
“随便吧,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过了好一会,芮敏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地叹着气说。
“是啊,你看我,我怎么忘了,人应该珍惜现在啊,明天的陷阱还不知在哪呢,不想那么多了。”
“是啊,”芮敏也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呀。”
“对,我们是男主角和女主角,我们之间即便有什么,也都是假的,是在演戏,好不好?”
“好吧。”
“那我们回去吧,今天不能呆得太久了。”
芮敏站了起来,拍打着屁股。吴雁南冲动地从后面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她立即就会消失掉一样。芮敏使劲掰着他的手,吴雁南心里有点凉,想,是不是她讨厌了自己刚才的话呢,但也只好放了手。
谁料,刚挣脱开吴雁南的芮敏竟转过身就抱紧了面前的男人,吻也狠狠地落在了吴雁南的唇上。她不是在认真地品酒似的亲他,而是用牙齿咬他,咬他的脸,咬他的唇,咬他的舌,他感到一股甜味溢满了口腔。
女人啊,有时依偎在你身上如同温顺的羊羔,有时候又竟然如此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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