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接着又一个身影蹿到了静痴师太身旁,对着身后喊道:“来人!传御医!”
一屋子的人都忙活了起来,而老皇帝身旁的亲信太监将多余的闲杂人给赶了出去。
宋之晚留下了,因为慕景容守在那静痴身旁一脸的担忧慌乱形色,使得她心中的猜测更加明朗。
市井之中小道谣言。当今圣上曾有位容妃倾国之姿,却年纪轻轻出家做了尼姑。而当今大皇子是在十岁之时才被皇上接回宫中,以前是跟着生母住在山上。
更详细的信息是没人知晓了,却在今天又重新被揭露出来。宏池岁技。
床边守着两个男子,一个头发微微发白腰身微弓,另一个正当双十年纪身材颀长脊背挺的直直,却同样为着床上躺着的女人担忧。
宋之晚悄悄走了过去拉了拉慕景容的衣袖,示意他出来一些。
慕景容跟他出了寝室。
宋之晚趴在慕景容耳边悄悄说道:“御医说静痴师太已无大碍,可以放心了。那边有父皇陪着,应该也是无事。等静痴师太醒了我陪你来看她。”
慕景容神情有些担忧,往屋内看了看。低头沉思。
宋之晚又悄悄说道:“父皇其实想一个人陪着静痴师太,等她醒了两人会有话说,你在会有些不方便。”
慕景容惊奇的看着宋之晚:“你……”
宋之晚点点头,笑着对他说道:“我聪慧,猜到了七八分。”
慕景容不禁抓起她的手在手心里握了握,明明手掌不大,但被握在手心里就像是握住了整个心口,暖融融的。
“咱们现在先去瞧瞧黎太尉是怎么处置的绿贵人。”宋之晚拽了拽他,拉着他便要往外走:“虽然你无碍,可是事情总要弄明白。”
慕景容扭头看着这个与自己肩并肩一起往前走的女人。似乎她为他想的,要比为她自己想的还要多。
黎覆押着绿贵人出了寺庙。
这寺庙中乃清净之地,刚刚已经有个婢女被杀害了已为大不敬了。就算要处置绿贵人也是要带到山下带回刑部处理。
一路人走到山下了,宋之晚跟慕景容才赶上去。
只是远远的看到黎覆在跟绿贵人说着什么。他们两人偷偷靠近躲在一旁的树丛中刚好不远不近的可以听清楚对话。
“先将你送往刑部,等过些日子三爷自会有法子救你出来。要记住闭口不言,或者是往那人身上推!”
“恩,属下知道。”
那两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更小了,宋之晚有些听不见想要靠近一些,却被慕景容拉了回来往山上走。
“怎么?还没听完他们说的话呢。”宋之晚疑惑道。
“不用再听了,我知道是谁。这世间除了那人别的也无他人了。”
宋之晚不再说话,既然他明白了,这事就他去操心好了,她只是给他提个醒,只要他清楚了她也就放心了。而慕景容口中的人她也能猜个大概,应该就是当今三皇子。
“绿贵人是那人赠给父皇的。”慕景容忽然说道。
宋之晚停下来,点点头:“但是父皇不是偏爱那人多一些吗?就算是这样也有恃无恐,父皇也不会怪罪他吧。”
慕景容低头沉思:“恩,但是也不一定……”
“恩?”
宋之晚疑惑,可还没问出口。便已经被慕景容拉着往回跑了,急冲冲的往皇帝的院子里跑。
门口有守着的太监,慕景容上前问道:“公公,里面的人可醒了?”
“回大皇子,已经醒了。”
“可否进去?”
太监笑眯眯的给让了条路,宋之晚跟在慕景容身后便进了屋。
慕景容进去寝室的时候,老皇帝跟静痴师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来刚刚聊了一阵并不是很愉快。
老皇帝见慕景容进来了,便起身说道:“景容你跟她说说话,朕先出去。”
宋之晚没跟着慕景容进去,而是站在外堂,见皇帝出来了给他行了个礼。
“皇子妃。跟朕出去走走。”
宋之晚心中忐忑,她统共跟老皇帝见了没几次面,这要陪他出去走走……心里还真是有些紧张。
老皇帝走在前面,宋之晚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尽量放轻,呼吸也提的很轻,一切都小心翼翼。
“朕看你有些怕朕?”老皇帝突然停住脚步回望着她。
宋之晚心中一惊,她当然怕啊!面前的人可是大慕决定人家生死富贵的皇帝,换了谁谁不会小心翼翼的?
“儿媳瞻仰圣威,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恩。”
宋之晚用余光偷偷瞧老皇帝的神色,竟有丝淡淡的笑意。
“其实你这性子倒是有些像容妃。年轻的时候她初次见朕也是怕的很。”老皇帝眯起眼睛往天空中望去,似是在回忆,似是在感慨。
可是宋之晚有些不想听呀!这说故事的人是皇帝。还是说的他自己多年前的事情,若是被她知道了,皇帝会不会对她杀人灭口……
伴君如伴虎,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此刻她既不能制止也不能捂住耳朵说不听,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那个时候朕也还没坐到这个位置上,她也不是容妃……”老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只是造化弄人,谁知坐上了这个位置之后什么都有了,却唯独少了她的心。”
“不知是她狠心还是真的有什么变了,这么些年了,最难忘记的也便是她了……”
宋之晚知道老皇帝口中那个“她”就是静痴师太,而静痴师太的儿子就是大皇子。可她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
老皇帝面前懂太多了会倒霉……
宋之晚正低着头装作在认真聆听,忽然听到老皇帝问了她一句话:“你说她这是为何?”
心中一惊,这还要求她互动啊……
只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恩,或许这是一种守护。两个人之间彼此有感觉便想要更进一步,而等到感情超过一切,可能就不是拥有而是放手了,远远的看着未尝不是一种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