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应该明白,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
林淮生冷冷的甩开我,目光阴沉的可怕。
“林淮生,你放我出去!”
“你会后悔的!”
我使劲儿的砸着那个腐朽的铁门,手掌都砸的通红了,林淮生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瘫坐在地板上,脑子里都是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她临死前的嘱托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我脑海里。
林淮生离开后,我就在房间里寻找出口,很显然我连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没有窗户,密不透风,空气潮湿又浑浊,很像多年前我在北京住过的地下室。
房间里的摆设很杂乱,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红木桌子,黑暗里还能看到在桌子上躺尸的死蟑螂。
头顶上悬挂的那盏破旧的灯泡钨丝也已经发黑,灯光不能再暗,我锁在角落里轻声呜咽着。
“哧!”一只老鼠突然蹿了出来,结结实实的落在我的脖子上,“啊,啊!”
我真的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这个地方真的能住人么,林淮生会把我关在这里多久,我爸我妈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很着急!好多问题无时无刻不困扰着我!
夜已深,林淮生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除了那只四处乱蹿的老鼠以外看不到任何活的东西。
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关这里,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白昼不分,整个人都饿的头晕眼花,我在房间里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壁橱里找到了一包发霉的饼干,又在一个大缸里舀了一瓢水,抹着眼泪咽了下去,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我也许真的会死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继续痛苦下去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外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应该是下雨了吧。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像关不上闸门的水龙头毫无止尽。
“啪”的一声铁门被人推开,我抬起头,林淮生湿漉漉的站在我跟前。
我低着头,乏力的咧咧嘴,我甚至没有力气站起来和他反驳什么,我怎么就被鬼给缠上了呢!
他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搭在门后的挂钩上,语气倒是变得平静很多,,“你想好了没有?”
我说,“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么!”我又哭了起来,使劲儿的蹬着腿,“林淮生,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莹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当中!”
他走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看穿似的。
“陈小姐,陈雅兰小姐,你不要自讨苦吃!”
“这就是你求人帮忙的态度么!呃……”我艰难地挣扎着,激怒这个男人正如我意,掐死我吧,帮我结束这漫无目的的苦痛!
他铁青着脸,最后还是松手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轻易伤害你。”
片刻,林淮生走到铁门边,从口袋里翻出一个东西,直接甩向了我。
那个白色的袋子直接砸在我的脸上,上面还有脏兮兮的臭泥,我擦擦脸,这不就是我要的那份资料么!
难道他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帮我找到这个?我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的可以!
我说,“在哪里找到的?”我打开那个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白色袋子,里面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还有一个优盘。
他说,“现在,你也应该答应我的要求了!”
想到那对可怜的母女我犹豫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失而复得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你事先偷了我的袋子以此要挟我!况且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换做是以前,我也许真的会答应他帮他找人,找到与否不得而知,但如今可是现在我不愿意帮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
林淮生突然靠近我,深邃的眸犹如一汪深潭,“陈雅兰,呵呵,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
我大叫,“为什么偏偏是我,你可以找别人,我想一定有人愿意帮你!我找不到的,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他顿住,“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我摇头,除了这张相像的脸之外,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他突然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我的脸和他靠的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的听见,我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太过恐怖。
“除了你以外,我信不过任何人。”他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此刻房间静的出奇,我想推开他,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我不懂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张脸么!
“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你至于这么做么,林淮生,你应该放下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鬼!”
他猛的抱住我,不到几秒钟又推开了我,我猜刚才他一定是把我认做了那个女人!
“这个文件对你很重要,同样,那个女人对我也很重要!即便死我也要找到她,你们这些愚蠢的人不会明白!”
我的脑袋猝不及防的砸到墙上,我握着拳头嘴唇都在颤抖。
只觉得脑袋疼的要命,好像随时都会炸裂一样,如果脑浆出来了那应该很不错!
林淮生见我痛苦的模样,急忙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动作轻柔,嘴上说的却是,“疼不疼,疼不疼!”
我从小就怕疼怕死,记得小时候上火头上长了个火疖子,各种不舒服,我每天都担心自己会死。每次都紧张的要哭了,我跟我妈说,把我送到大医院去治疗吧,我不想死,以后赚了钱我把医药费还给你。
那是我小时候的趣事,却也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措施,从小到大没人会关心的问一句你疼不疼难不难过。
被人这么关心多多少少有些感动吧,然而我还是太悲哀了。
林淮生猛的抽开了手,我的脑袋再次啪的一声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淡淡的开口说,“我差点儿忘了,你不是莹莹。”
我仓皇的擦擦眼泪,什么也没说。
我在想,那个叫莹莹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竟然会让林淮生百年不忘?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在我眼里,爱情不及一个填饱肚子的面包。
我把那些照片优盘装回了袋子里,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
“好,我帮你,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完成。”我想,我真是世界上最英勇无畏无私奉献的人啊,拼命救济别人,却怎么都救济不了自己。
林淮生问我是什么事情,我将那个白色的袋子晃了晃,“我要去趟警察局,我得把这个东西交给警察。这是证据。”我把那天在火葬场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轻蔑的笑了,“你还真是伟大的圣母。”
我说,“圣母也好,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随即答应了我,“我和你一起。”
我说,“你还怕我跑了吗?我不会像你一样卑鄙无耻。”
“随你。”林淮生背对着我,语气凌厉,“不要在我面前做小动作,你要明白这一点。”
那天,林淮生带我从那个废旧的房子里离开,我们是从地下出来的,林淮生跳出来后对我伸了伸手想要拉我一把,我拒绝了。
结果就是直接脚下一滑又滚了回去,身上布满恶心的稀泥。
他鄙视的看我一眼,说,“我提醒过你。”
我问他,“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怎么住在这个破地方!”林淮生住的地方距离地面应该有四五米,不管进去还是出来都很困难。
“我是鬼。”冰冷的话语传来我才惊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