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装到底,我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见我态度敷衍,又说,“陈小姐,我们调查了当天楼道里的监控,有一个问题我很疑惑。”
我看向他。
他说,“请问你平时与他幽会,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监控记录中没能找到他进去的踪影。”
我脸色一变,我说,“他从楼下飞上来的你信吗?”我家住在23楼,对于这个解释,警察只当我是在开玩笑。
“不过他背着你出来的时间刚好和你丈夫刘先生的死亡时间吻合,经尸检发现刘先生头部遭到利器袭击,脖颈处有明显抓痕,我们还在刘先生身上发现了你以及另一位陌生男子的DNA,对于这些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气急,“你们分析的这么专业不就是想说是我和那个男人杀了刘厉吗,你们的推断我无法否认,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警察又说,“陈小姐,据我了解,您的丈夫性取向有点儿问题,而且不具备生育能力,请问您之前怀的是谁的孩子?我们有理由怀疑那是您与情夫偷情所怀,在刘厉死之前你们因为这个孩子大打出手,这个时候你的情夫赶来,你们合谋杀了他,是这样吗!”
警察看着我的表情,在笔记本写了些什么,我没有说话,我看着报纸上的“娱乐一分钟”又哭又笑。
我说,“警察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收了刘家多少钱,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吧,我累了,你们可以走了,记得把门带上。”
警察又说,“正常妻子死了丈夫会像陈小姐这样淡定吗?你心里很清楚。”
这时,一个黑胡子警察破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密封袋,他把袋子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吓晕过去,袋子里装的竟然是……
一个淋淋的小拇指!
白色的塑封袋硬生生被染成了鲜红色,!
我坐在病床上捂着胸口,猛的呕吐出一股酸水来,恶心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
然后就听见黑胡子警察冰冷的声音,“陈小姐,这是我们在你家找到的。”
我说,“把它从我眼前拿走,拿走啊!”我想不到林淮生居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既然人已经死了又何必再割手指!
“陈小姐,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警察还想说什么,我猛的拾起桌子边的花瓶砸了过去,“你们都滚,滚啊!”
我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叫声,尽量让自己冷静,然并卵,我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脑子里都是刘厉死去时的惨相。
警察离去前交代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清。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许多,我吃力的从床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爸我妈今天去和刘厉一家人谈判协商了,我婆婆也算和我彻底闹掰了,小姑子也不断发短信威胁我,说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和“情夫”坐牢。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目光随即落在壁橱里的一把水果刀上,我想自杀,死了一了百了。
刚拿起那把刀子,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从我身边涌现将我包裹住,一只强有力的大掌将我手中的匕首猛然打落,只听见地板上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林淮生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白衫黑衣,冰冷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
我一度认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个男人了。
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为什么连死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现在这样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一缕阳光从窗台照射进来,林淮生背对着阳光,地上没有任何阴影。
在我浅薄的认知当中,鬼是可怕的东西,他们歪鼻斜眼口吐鲜血,拥有黑色的手掌以及人们触摸不到的可怖躯体。
林淮生说,“我常想如果我还活着该多好。”
我觉得可笑,我说,“不是所有人都渴望活着,苟活不如早死,免得痛不欲生。”
他说,“你在怪我么?如果我知道你不是莹莹,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你说的这些有用么,我生平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如果,如果,多么苍白无力的假设!
他又说,“我想了想,莹莹我暂时不去寻找了,我会去自首的,向他们说明这件事是我一个人所为,和你没有一星半点儿关系。”
我怒吼,“你觉得有用么,你以为你去坐牢了我就能够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么,你太天真了,亏你活了这么些年,谁会相信我和你之间清白,更何况我们并不清白!”
他静静看着我,有暴怒的倾向,眼神异常冰冷,“陈小姐!”
他还没说完就被我直接打断,“你去坐牢吧,最好坐一辈子牢吧,刘厉再不好也是我丈夫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想说出刘厉被“割指”的事情,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无法开口。
他抬头说道,“陈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我会尽力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说完走向我,将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拉了起来,摸着我的头发突然温柔的说,“你和莹莹真的太像了,不伦眉眼还是性格,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她。”
我打掉他的手,“林先生,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以前你那么做是因为你误以为我是你的莹莹,现在真相大白了也请你自重。”
他沉默,看了看钟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今天夜晚十二点之后我会再来看你的。我有事跟你说。”
“不,我不需要你看我,你离我越远越好,我对你的行踪没有任何兴趣,你自首也好不自首也罢,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我说。
他点头,“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会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见。”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的无奈。
说实话,我不太了解林淮生的为人,但是可以确信此人心肠毒辣手段阴狠,至少一个正常男人不会青红皂白的睡了别人老婆,不会气急败坏的杀人甚至是割下一根手指来!
他像一个穿着干净衣服,口口声声谈“世界和平”的恶魔。
这个恶魔此刻就站在我面前,而我却手无缚鸡之力。
林淮生弯腰拾起地上的那把水果刀,径直跳下楼去,从我眼前消失的一瞬间他的头转了过来,眼神犀利冰冷,虽然扬着嘴角但笑容惨淡而又恐怖。
下午四点半,我爸和我妈回来了,面色铁青。我知道,肯定是和我婆婆家没谈拢。
我妈说,“雅兰,刘厉他妈说了,要么让你坐牢,要么让你为刘厉守一辈子活寡,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我妈一边擦着红肿的眼眶一边看向我。
我说,“呵呵,她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一个人渣守寡?她要是害怕他儿子一个人在地下孤单寂寞,逼死我不正好,我也活腻了。”
“雅兰,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看看现在的你变的人魔鬼样!”我爸一声咒骂传来,他貌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关心”过我了。
眼看着他举起来手,最后却又无奈的放下。
我妈坐在凳子上哭哭啼啼,说,“刘厉今晚火葬,你要是念及一点儿夫妻恩情就去送送他。”
我怒吼,“不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跟他们又大吵一架后,勉强答应去送即将火化的刘厉。
其实我害怕看到刘厉,看到他的尸体,我恐怕无法抑制自己失控的情绪。
一日夫妻百日恩,毋庸置疑,刘厉的死我的责任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