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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小港家中险遭羞辱 思宁领命北岸带队(1 / 1)

小港表哥程普一家自八零年就以加工销售海参为业,生意一直红红火火。六年前,表哥程普在一次追讨欠款的途中出了车祸,随车旅游的妻子和年仅四岁的儿子永远地离开了他。

表哥在截肢的麻醉状态下还呼叫:

“我自私呀,为什么不右打方向,右打呀……”

苏小港清晰地记着她和家人奔赴二百公里外现场时的情景:那辆老旧的黑色尼桑轿车撞上了一辆运输石料的拖拉机的车斗,只剩下左侧一截,象辆摩托;另一半只看到血和金属残片……

表哥精神失常,有几个月时间反复只有一句话:

“右打方向,右打我没了亲亲就不能死了……”

在小港一家的帮助下,程普病愈振作起来。他抛开己经荒废的生意,从经营了一个小饭店,慢慢发展成为酒店老板。

近四十岁的表哥在靖水市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可是因为那场车祸落下残疾,所以一直单身。现在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岁漂亮而又心仪的大姑娘为妻,表哥高兴异常。

婚礼在自家的酒店举行,仪式隆重而且排场。光是鞭炮就响了五分钟之久。

表哥的婚礼中,苏小港更是忙前跑后,累得不行。

晚上姨妈姨父方兴未艾,偏要留下小港一家和几家世交再次吃饭喝酒。

苏局老连襟俩和表哥程普都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喝到出租车都打不到了。

小港开车把表嫂家的宾客送回乡下刚回来,又不得不开车送走几个恋酒的故交,回到家里已经下半夜了。

爸妈住在了姨妈家里。小港锁好门窗后,一个人坐在化妆台前发呆。

回想热闹温馨的婚礼场景,想到自己也曾经是婚礼中幸福的新娘,不由哽咽着抹泪……

阳光爬上床,爬上身,小港被热醒。她不及擦洗汗湿的脖子,不及打开电扇,呆呆坐起,努力回想着昨晚自己躺在张思宁怀里撒娇的梦境,久违的红晕涨满脸庞。

称心如意的梦境真的是味良药——小港心里清爽极了,一直沉浸其中,并且外延了许多回忆和遐想。

——高考后只听说张思宁为父报仇野蛮地打伤了好多人,没想到会是这样凄婉的故事。他那样真诚的毫无保留的向自己倾诉,会不会也有着爱情的心思?——张思宁的突然出现,上帝这样的安排,莫非是要燃烧心里一直深藏着的那只红烛?

——张思宁会吗?你会帮我点燃它吗?

小港叫出声时小姑娘般捂住了脸颊。

洗了澡,回单位挑拣了一提包书籍后回家路过华联,想到张思宁那一身七十年代的衣服,她驻足呆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不知是何种力量驱使,她竟然为张思宁买了两套夏装。

“我又回归傻傻的少女时代。”下楼时,小港还在自嘲,下了电梯她又为自己辩解,“做自己喜欢做的傻事,以傻事来说,这样并不怎么傻。”

中午报社单位同事请客吃饭时,办公室主任告诉她:蔺辛同到单位来过,已经得知她去三山湾的事。

小港担心蔺辛同会追到三山湾,本来很好的心情又飘起了雾霾。

午饭后回到家里,见爸爸眼睛浮肿一脸疲倦坐在沙发上,见女儿回来,爸爸让她倒杯水。

小港知道爸爸又喝酒应酬了,她把一杯冰水放上茶几说:

“爸爸,您又喝酒了?这样喝身体会垮的!”

“你孙叔刚从南方出差回来,水产总公司为他接风邀我。睡了一会,现在好多了。”

“爸爸,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能帮我找找便车吗?市委规定告假三天要查明原因严肃处理。”

“闺女,你躲蔺辛同也没有必要跑到三山湾去。瞧你脸晒的,像个小老鼠似的。你就好好休息,明天爸爸派车送你。”看着站在穿衣镜前端详自己面容的女儿,苏局又痛又怜,他停顿了一下说,“小蔺找我解释过了,程普也许真不是他找人打的。爸爸觉得也是,若真是小蔺干的,这也太傻了吧?”

“他是太精了!爸爸,您不要再提起这个混蛋!”提到蔺辛同小港的表情就象要下雨的天空。

苏局正准备告知女儿蔺辛同来家里好几次时,房门砰砰响了起来。

“你来干嘛?!”打开屋门,小港吃了一惊,心里骂:怕鬼鬼上门!

“小港,我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表哥不是我找人打的,我……”

“谈什么谈?我跟你无话可谈!请你离开我家!”蔺辛同撑着门框,小港只好扭身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蔺辛同跨进屋,窘迫地呆立。苏局让他坐,他指指楼梯口说:“爸爸,我还是上楼找她谈谈。”

苏局觉得这种场合应该回避。他拿起茶几上的皮包,提前上班去了。

小港没有想到蔺辛同会上楼,她怔望着杵在房间门口的蔺辛同不知所措。她本能地呼唤爸爸。蔺辛同表情萌生出得意:“爸爸上班去了。小港,我今天不要面子了。我承认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小港心里说:你脸都不要了,还有面子?但她不想言语,只想溜出去。

蔺辛同噗的一声跪在门口,不停地赔礼,保证。

“你起来,我给你倒杯水。”

小港说着小心翼翼地侧身移向门口,蔺辛同陡然抱住了小港的双腿。

小港毛骨悚然。她意识到危险逼近,再次呼喊爸爸——

“你离开我这几个月,我都瘦了十斤!我改了,我真的改好了!我这几个月,不,是这一年就没碰过女人!港,你就原谅我好吗?我保证……”

小港耳中灌进的乞求声嗡嗡的,她有些发懵,直到蔺辛同抄着她的裙子起身搂住她往床上抱,她才挣扎尖叫起来……

苏局走到半路才想起老伴还在小港姨妈家,心里放不下又踅了回来。他刚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女儿的尖叫,他大吼着向二楼抡出皮包……

小港衣衫不整,裙子的领口被撕裂……扑进爸爸怀里抽噎不停……

“爸爸,对不起!我没怎么……”蔺辛同下楼,挪着脚步嗫嚅。

“滚!”抱着女儿的苏局怒目圆睁。

“没事吧孩子?”苏局强压着气愤,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幸亏您回来。你不了解,他不是人的!爸爸,你怎么走了呀?!”小港哭着埋怨。

“妈的,他竟敢在家里放肆!”苏局放开女儿抄起电话拨打给蔺副市长。

苏局在靖水市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在互助合作社时期,带领渔民创造了一个个高产奇迹。那时是上了《人民日报》的。从一个渔业大队的组长到队长到大队长,再从渔业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到副镇长到镇长到镇党委书记到水产局副局长到局长,一步一个光环。不仅如此,他还是靖水市唯一的全国劳模,五一劳动奖章的获得者。

蔺副市长见他动怒,岂能小觑。

小港听说蔺副市长要来家里,她说:“爸爸,你告诉妈妈一声。我还是躲躲,这就找车回三山湾去。”

“也好,这事我来处理。你孙叔刚好要去三山湾,你坐他的车吧。”苏局说,“我皮包里有钱,你自己拿。你打车去你孙叔单位等吧。”

“我不需用钱。在那个地方有钱没处花。”小港捡起爸爸抡在楼梯的皮包问,“爸,你上次参加开业仪式的手表呢?给我吧?”

“那是男士表。你送人?”爸爸疑惑地看着女儿。

小港的孙叔是水产开发总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也是小港爸爸发小的朋友。

孙叔坐在北京吉普的副驾驶位置,扭身问小港:

“小港,你怎么会到养殖场晒海带?你们社长昏头了,让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去援助!”

“孙叔,我是主动要求的。再说了我就是个虚职,跟传达室的大姨业务差不多。”

“你以为是旅游度假呀!——啊哦,想到了,是躲蔺辛同吧?”

“也是,也不全是。”

“这个小蔺,就是个纨绔子弟。离了也好。”

“谢谢孙叔。”

“蔺副市长没给你压力吧?”

“没有。他自己的儿子,他更应该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不谈他了。孙叔,你来干嘛?卖海带?”

“韩场长喜欢打猎。他说炖的野兔还有野鸡,非要请我过去吃饭。公司在三山湾设立了海带收购组,我顺便找新任收购组组长王才谈话。”

“十八队的王才?他升官了?我们队的——唏,又是裙带关系提拔的!”

“小港你这张嘴呀!既然你认识,一会儿跟我一起吃饭。”

“好哇。我正犯愁呢,养殖场的饭不但象喂猪的,开饭还要很晚的。”

葱郁的丛林在车窗外倏忽退去,风儿轻轻拂捋着小港的秀发。她想,晚上如果张思宁来取书时将衣服给他是不是太唐突?是不是显得自己不够矜持?

夕阳绚烂。天宇间悬浮的几簇云朵似煮熟了的螃蟹,馋人地红。

十八队的晒场上,舢板一靠岸,吕勇就交待大肉虫子:王才调去收购组了,现在我开始接任队长,张思宁接任队副。我和张思宁去场里吃饭,你负责安排一下活计。

走在沙滩上,思宁问:

“吕勇哥,谁请客,怎么还叫上我?”

“你是副队长了。新官上任,场长亲自请客。其实下雨那天我就知道了,你在‘骚屁’就没告诉你。王才没离队,我也没让队里人知道。”

“我是副队长?真的假的?我还一直纳闷怎么咱队没有队副呢。”思宁兴奋地说,“既然咱俩搭班子,我的提醒你:这几天海带收获多,晒场晒不开,是不是考虑高海区的海带挂到低海区?要不然明天的海带要座滩了。”

“一会儿场长会说这事。咱队可能要去北岸晒海带,你想想派谁去领队合适?”

“去北岸?派谁?赵永利这个人太老实,撑不起一片天。”

“如果场里不安排,吃完饭咱俩再商量这事——思宁你小子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年纪轻轻提了队副,刚玩了钟花,又泡上了城里的俊妞!”

“这可不能乱说的,没影的事。”

“滚一边去!海猴子都看见了,满养殖场都知道你和钟花在磊磊山……玩了就玩了呗。男人这是夲事!”

多说无益,思宁也不想解释。

食堂后的招待所里,韩场长,刘大胡子,孙副经理,苏小港,王才还有十六队十七队的队长已在座。

酒过三杯后,韩场长要求讨论一下去北岸晒海带的有关事宜。

队长们出主意,提建议又争论的空儿,孙经理用牙签剔着牙问小港:

“你和那个光头小伙认识?”

“我们一个队的。”

“小伙子挺精神。我看你俩眼神不只是认识吧?”

小港的脸就红成一朵花儿。

队长们议论了半天,议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刘大胡子见思宁一直仔细听却不言语,就让他说说。

思宁推辞:“我锅台没搞清几个角,不敢上锅掌勺。”

韩场长发话了:

“小伙子,打跑山坳村闹事的是你吧?罢工的毛笔字也是你写的吧?现在怎么就‘娘们’了?”

思宁站起来,红了脸。他说:

“去北岸三个队,咱场刚好三个二十马力拖船,一队一个。到海区后,作业舢板先把拖船装满,送去北岸然后再收获,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北岸一队有一个舢板驳就行。摇橹慢,可以抛锚向岸扯根绳子拉。在不耽误生产时,拖船还可以泊到**再卸。这样,一个队有八个女工就足够了。”

王才插上话对韩智说:“姐夫,我推荐的队副人选还行吧?”

韩场长不理王才,他说:“五年前也派了三个队去北岸,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小张这个方法好。吕勇,你这个新队副场里调用了,就让他去北岸指挥。”

吕勇不高兴了:“我们队我俩都不出海,怕是找到海区的人也没有了。”

刘大胡子说:“放心,王才调走,你们队缺员,我把扇贝队的刘丰调到你们队。他可是十年的老养殖。”

刘丰是刘场长侄子,吕勇无语了。

韩场长拍板:“三个队每个队挑一个壮实的男工和八个女工,交给张思宁负责。张思宁,北岸荒僻,你会武功,千万保证女工的安全!明天就跟我去北岸准备。”

招待所门口,孙叔让司机从车上拿出一纸箱水果给小港,随着韩智他们去了办公楼。

小港让思宁提着纸箱去她宿舍取书,思宁说要去晒场干活。

吕勇见状就说:

“张思宁你傻不傻呀?你不要去晒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还不一样。今晚放你假。”

小港拆开纸箱拿出一把香蕉,追到走出好远的吕勇。

在苏小港宿舍里,思宁翻看着小港捎来的书。小港拍拍他的后背,思宁转身看到小港一手拿着一根香蕉,一手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那盒子和钟花送的英雄金笔盒子一模一样,他怔了。小港没有注意思宁情绪的变化,她将钢笔盒儿和香蕉放在思宁手里。

思宁一手接过盒子,一手扬着香蕉问:“这……怎么吃?”

小港顺手又掰下一根,做了吃的示范。思宁傻猴似地模仿。

“好吃吗?”小港双眸似泉眼之水。

——快九十年代了,小港简直无法相信,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居然没有吃过香蕉?

思宁点头应着,一只手攥着钢笔盒子。他想告诉小港钟花也送了这样一只钢笔,又觉得不妥,于是转身浏览刊物,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小港打开提包准备拿出给思宁买的衣服,想想又放了回去。

静静地呆了许久,小港打破沉默:“思宁,你的小说我读了。很感人,我陪着你的故事看一次哭一次。你驾驭语言的能力真强。”

提到小说,思宁转过身来,他说:“我在监狱里苦熬了三年,也苦读了三年。来这里也没闲着,劳动之余写的文字稿纸堆起来能有人高了,再没些进步我还真要找我妈妈了。”

“说什么呐!思宁你不要乱说!”小港嗔怪。

“对不起,我只是脱口而出。”思宁解释。

“我很佩服你的毅力。这样的环境写出近二万字的作品,又要改,又要誊抄,太不容易了。我已经把小说推荐给《小说月报》,这刊物影响大。再写,我帮你誊抄,我的字很漂亮的。这本可以给我吗?”小港拿出思宁发表小说的刊物。

“就是给你的呀。”思宁笑了。

“屋里闷,咱俩到场外走走行吗?”小港红着脸邀请。

“可以啊。”思宁收拾小港带来的书籍,“你在场门口等我,我把你带来的书送回去就找你。”

不远处晒场的海边,灯光闪闪,人影憧憧。场门口外却朦胧寂静,俩人沿山路肩并肩走着。

“小港,你今天怎么会在饭桌?”

“我坐孙经理的车回来的。”

“你好象跟他们很熟悉?”

“孙经理是我爸的朋友。我爸是咱市的水产局局长。”

小港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思宁好一会儿没缓过气来。

“她不但是城里人,还是当官人家的女儿!”这样想,近在咫尺的小港仿佛离自己很远。

俩人不知不觉走到山腰。山腰西面不远处有个大水库,月亮的光线洒在水面,亮闪闪的,好象嫦娥仙女锦衣丝缕的反光。

“不能再走了!”思宁终于开口。

“为啥?有狼?”小港怕了,揽着思宁的胳膊问。

“狼却是没见过。但夜里不能走得太远。看见那个水库了吗?山坳村的。别把咱俩当成偷鱼的抓了!”思宁说着,俩人停住脚步。

小港找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扶着裙摆坐下。她拍拍身边:“你也坐呀,怎么腼腆得象小姑娘!”

思宁畏畏缩缩地坐下,看天空。

“思宁,你为啥一直不谈对象?”

“我的情况哪个姑娘肯呀?”

“我给你介绍。只是这个姑娘跟我一样,离过婚。你愿意见见吗?”

“为什么介绍离婚的?”思宁很傻,听不出话外之音。更让小港受不了的是,思宁接下又问,“苏小港,听说你也离过婚?”

小港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她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讲述她的故事。

――

我和蔺辛同初次认识是工作原因。我在报社,他在组织部。后来有人做媒。他是蔺副市长的儿子,我是局长的千金。谁都认为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婚后很短的时间我就发现,报纸上署名他的文章都是别人替他写的。他根本就没有进过大学校门。他是一个经济学院为了创收违规招收的校外学生,大专文凭是开卷考试颁发的。

他不学无术,整天和一群官员的儿子泡在酒楼歌厅。很多人跟我描述过他的劣迹,我总觉着是他们嫉妒夸大其词。

结婚不足三个月的一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来到一家歌舞厅。有个同学上厕所时见到他和一个女人走进写着“客人止步”的阁楼。

改日我问他,他撒谎。

我表哥的酒店离这家歌厅不是很远。我就托表哥暗暗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歌厅居然是他和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合开的。这个东北女人妖艳无比,传闻和许多县领导有染。

我想方设法认识并熟悉了歌厅的一个服务员。这天深夜,服务员打电话告知说:他们在玩什么“双飞”。我和表哥去了。房间里的一幕龌龊得无法形容:三个人,蔺辛同,老板娘,还有一个妓女全都一丝不挂地缠在床上……

我撇下表哥往外跑,往楼下跑,一直跑,无目的地跑……

――

“别说了,苏小港!为什么跟我讲这些!”思宁站起身,哆哆嗦嗦地点了颗烟,狠狠地吸着。

小港蜷在石块上不停地抽泣。她不是为曾经的经历哭泣,而是为张思宁的冷漠伤心。

张思宁灭掉吸了两口的香烟,走过去,轻轻地,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在小港的肩上。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姑娘自己不在乎她离婚的经历。

这时的小港多想扑进思宁怀里哭泣;毫无顾忌放声大哭。但是,她忍住了……

“不要难过了,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思宁不会和女孩沟通。

“是的,思宁。我想也是。都会好起来的。”

小港原本是想告诉身边的男人:自己少女时代曾经偷偷暗恋过他。可是现在她感觉不应该提及了。

快到场门口时,她恋恋不舍地说:“月亮真亮。”

月亮确实又圆又亮,嫦娥捣药的身影清晰可见。偶尔一抹轻云拂过,才给呆滞的天空一丝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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