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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知遥刚去感恩寺,莫知逸便突然来宫里找她了,该不会……
难得在宫里见一面,凌霁又安排好了,莫知言本该是高兴的,只是她心里却不由的升起一股不安,莫知逸很少来宫里,很少来见她,可就是因为很少见她,这突然来访,才叫她有些吃惊。
莫知逸虽然是将军,但平日里有什么重大事件都是被太上皇直接叫去他的宫里的,凌霁也很少召见他,就怕是荣宠过盛,招人嫉妒,莫知言又甚少出宫,所以莫知言和莫知逸的见面机会不多。
“好。”
凌霁倒是明理的很,拍了拍莫知言肩头“你们在静轩见吧,我会安排好,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那……”
该不会是为了莫知遥的事?可……凌霁怎么会知道?
找她?
凌霁看着眼前的莫知言,似有深意的道“怕是来找你的。”
莫知言从听到内侍进来通报,便从凌霁肩头直起了身,这会儿听到是莫知逸来求见,立即问了凌霁“哥哥有事找你?”
“是。”内侍在屋外一揖,领命而去,不敢再多做停留。
“哦?”莫知逸来求见,倒是出乎凌霁意料外的,凌霁看了看莫知言,随即马上又道“请。”
内侍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听到凌霁问话,又是这么严肃的声音,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头更是垂的低了,赶紧答了“莫小将军求见。”
凌霁本是想等着听莫知言对他什么,却被人无故打断了,没有回头他也知道这内侍是在门外候着等他回应的,既然被打断了话,总要问一下是什么事“怎么?”
“皇上。”一声内侍声音响起,唤醒了头头相靠的两人,也打断了莫知言将要出口的话。
她不该这么对他,她怎么对得起这般对她的他“凌霁,我……”
这句话她说的很重,可她知道,这句话真的太轻,他从来为她做事,她只能以这一句为报,他却从没怨言,只一直为自己做着事,可自己不仅无以为报,还算计了他。
“谢谢。”
莫知言顺势靠在凌霁肩头,闭眼轻叹。
他这样,她何以为报。
凌霁上前,轻轻挽了莫知言一肩,语调也是放的极低“知道你怕亵渎神灵,所以不喜欢用自己的容貌雕成佛像,让人成天供着你会有负担,这里是佛堂,供了你的画像,让人诵诵经或是你平日里来念念平安经,保平安总是好的吧,总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吧。”
只是,当莫知言看清这长案之上悬挂着的一幅画时,才真正震到了“这画像……”
她抬步往大厅侧面行了几步,凌霁爱清静,这里改建成佛堂也合理,凌霁要是想静心,在这里,她念念经文,也不会打搅到他,这番改变确实不错。
“怎么变成了佛堂。”莫知言都没有回身,只是不由的说了一句,这句都不像是问句,只像是自己的一声嘟囔。
眼前的静轩不再是原本或是前几日来时看到的样子,虽是同样简朴,同样摆设,但是大厅侧面处却摆上了一条长案,上面有些长香燃着,烛蜡点着,最主要的是上面还有佛珠与木鱼,这俨然是一间佛堂的摆设。
凌霁在旁一笑。
莫知言失声了一句。
莫知言对凌霁笑了笑后不去管他,伸手将紧闭的门扉推了开来“佛堂!?”
凌霁若是像有什么宝贝要献宝的样子,莫知言倒是没什么兴趣的,但他如此像有好宝贝却故意装着平静,莫知言反倒觉得他有点好笑,自然也来了好奇。
凌霁却不故意做出什么表情,虽然心中有些期盼,不过还是尽量平静地道“你进去瞧瞧。”
他平日里最爱来的静轩,从不让人打搅的静轩,她又不是没来过,前几天不是还刚陪了他一起在里面讨论金刚经吗,这会儿带她来做什么?里面的摆设她都熟的不能再熟,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屋子,莫知言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凌霁“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静轩?”
莫知言突地一笑“少揶揄我。”
凌霁怔愣了下,继续走着,却回了首看着她,带着笑“有你在,国库的银两看来是不用愁了,贤妻啊。”
“要去哪里?”莫知言被凌霁拉着走,回身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茶盏,有些心痛“茶水都刚摆上,多浪费。”
莫知言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只剩了这般看着他,凌霁一笑,牵着她起身,然后带着她往凌雅宫前门而去“真的,你跟我去看看,你一定喜欢。”
凌霁握着她的手,眼神真挚“你不用多好,我想对你好,就好。”
“我有什么好。”莫知言看着他那绝美的笑,苦涩地摇摇头。
凌霁一笑,春风也跟着荡了荡“我不觉得。”
莫知言看着他,觉得他一直这般真的有些累“你真不必如此讨好我,我真不值得你这样。”
凌霁轻抿了一口茶,唇齿间感受着茶水的清香,微微回味了下,像是想起什么,将茶盏放了下来,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些你都不喜欢也没关系,有一样你肯定喜欢。”
莫知言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有些失落,于是赶紧道“你别这么说,你做的这些我都知道的,记得的。”
但他力排众议,只为了能让她出宫透透气,他怕她在宫里久了,便失了宫外那份对自由的向往,变的和宫里那些嫔妃一样,一天到晚只知道争宠夺权了,他只希望她在宫里能过的喜乐安康,但如今看来,这件事办的却是多余了。
“我就猜到了,本是好事一件,如今看来却是不妥了。”原本这狩猎都是放在秋季或是近冬的,春季狩猎毕竟违反了自然定律,也为他刚登基的帝位带来不好的征兆,这些都是群臣一开始不同意的原因。
他的好意她心领了,可她不想再欠他什么,不想再亏欠他越来越多,她怕日后她怎么都还不起,怎么都还不了。
“杀生的事还是少做点,我的杀孽已经够多了,若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难以寿终了。”莫知遥已被她害成这样,他也被她算计了,她已将人最自私最残忍的一面展现,哪里还敢再多造杀戮。
凌霁看着她,定定的看着,许久,才端了茶壶将茶水滤过,然后倒了杯清茶,递给莫知言,温言道“带你去围场本是散散心的,让你骑骑马,让你狩狩猎,我们营火一堆,野物一架,星空下,何等惬意,何等潇洒。”
莫知言抬了头,虽是笑着,却不甚好看“让你费心了,我真没什么事。”
可她,补偿他不了什么。
自私的连他都算计了。
为她,他是真做了很多事,他不欠她什么,何况一直还是她欠了他太多,她在算计着他,她要将莫知遥强加给她,他却被蒙在鼓里,他不仅不能拒绝,甚至还不知道,她确实太自私。
凌霁刚把茶泡好,听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声应,突地放了茶具,低笑道“瞧瞧,就知道你心情不好,才带你来这看看花草,通通气的,看来,这气是更不顺了。”
“嗯。”莫知言视线都调往凌雅这后院盛开的鲜花上,听着凌霁的话,她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的应了一声。
凌霁这话自然说的是去春猎的事。
“快要出发了。”凌霁牵着莫知言的手,赏了会儿花,然后坐在了凌雅常坐的藤椅上,摆弄着茶艺。
可她退的这么明显,莫知言还会看不出来?但她太聪明,连人影都不露一下,莫知言想抓她都难。
凌雅也是眼明的人,知道两人来,早就避了开,说是自己约了贤太妃去御花园赏玩,这是早就约定好了的,不好推辞了,这次就不陪两人了,她连人影都没有出现一下,直接安排侍女给他们摆好了茶具,就将整个寝宫空了出来,只留了两人在后院赏花。
凌霁没有任何反常,还是同往常一样,还对莫知言说冷轻然给了他几颗向阳花的种子,他全种到了凌雅的宫里,不知是那里的土壤特别营养还是春季万物复苏的原因,种子种下后都发了芽出来,而且长势很好,然后又告诉她,凌雅后院里金雀花、蝴蝶兰、百枝莲都开的甚好,于是要携了她来瞧瞧。
他给了她足够的信任,可她,还是算计了他。
是的,凌霁没有问过任何的话,他从没有质问过她,就连平日说话都从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她是在算计着让自己的妹妹成为自己夫君的嫔妃,算计着让自己的妹妹与自己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而这个她爱的男人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过问。
只是她从没将这事的原由告诉过凌霁,别说为什么叫莫知遥去感恩寺,就连她此行去的目的和回来后的安排,她都不曾告诉过他,说到底,她是在算计他,她,在算计着自己的夫君。
这次祈福对外为期为七七四十九日,期满便能回宫,到时,莫知言会想办法让莫知遥成为凌霁的福星,这样莫知遥要留在凌霁身边成为嫔妃,自然便顺理成章,旁人也无了话说。
但又毕竟是宫里出去的人,所以她们到了感恩寺后,是直接去往偏僻的后山禅房中诵经,禅房外也安排了重兵把守着,生人都是不让接近的,这也省了平日里香客去打搅,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三日莫知遥便出了宫,跟着一群太上皇宫里出来的婢女一起去往感恩寺,声势不算浩大,也不算隆重,毕竟是去往寺庙的,又是去祈福的,都尽量往低调了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