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是同行?倒是我低看了?”桃红的脸色一变,手指也按在了腰间,在仰阿莎看来,就是蛊师的标准起手动作,忙挡在了玉莞前面,小声了嘱咐了一声:“唤醒故渊,还能护着你一二。”
“我知。”玉莞向后退了几步,一手已经掏出了军刀,另一手则是向着大腿的方向,那里别着一把火枪。不过她也听仰阿莎说过不少关于蛊术的知识。
面对这些无处不在的虫子、虫卵,玉莞知道远离是最好的方式,所以没有一腔孤勇的上前,而是在后面小心防备,她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必须好好防备。
两个蛊师斗法,最忌分心,她不能拖累仰阿莎,同时也在警惕的打量四周,她们现在身处于春红楼,在桃红的地盘上,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春红楼内里如此奢靡,想来不是普通的青楼,背后的主人很值得深思啊。
就在玉莞脑子里飞速思考的时候,桃红动手了,她掏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蟾蜍,这蟾蜍和一般的蟾蜍很是不同。一般的蟾蜍大都是青灰色的,表皮上有不少凸起的疙瘩,而桃红这只,个头大上不少,有成年的男子拳头那么大,背上凸起的疙瘩还是彩色的,从外表上看来比一般的蟾蜍要招人喜欢些。不过它的肚皮一鼓一收的,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让人觉得耳朵生疼,脑壳发胀。
玉莞默默的从自己随身的袋子里掏出类似耳塞的东西,把自己的耳朵堵住。这还是玻璃岛上才出产的,原本是为了放到市场上售卖,让那些学子们可以专心学习。而玉莞当时又不怎么好睡,拿来堵耳朵治失眠,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这是一种声波攻击吧。
玉莞带上耳塞后,感觉要好了许多,耳膜不再生疼,脑袋也不发胀了。但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仰阿莎,她可没有耳塞,不知道会不会被这蟾蜍影响。
果然,在那蟾蜍肚皮鼓动第一下的时候,仰阿莎的身形有些不稳,气息也急促起来,她离那蟾蜍近,受到的影响自然不小,玉莞就看着她的耳朵流出了鲜血,若不是她闪躲及时,就被桃红手中的匕首割到了。
仰阿莎这时候也不再遮掩了,她定住心神,从竹囊里摸出了小金,小金出来了之后,嗡嗡扇动着翅膀,就飞在仰阿莎耳边,为她减少了不少音波攻击。
玉莞这个时候才发现,小金平日是一条金蚕的模样,现在竟然多了两对透明的蝉翼,这是进化了吗?
盯着战场的玉莞不免思绪有些缥缈。
难道这蛊虫和数码宝贝一般,还能升级进化?
“啪”的声响把玉莞的思路给拉扯了回来,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桃红,她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神呢?
玉莞脑袋晃动的时候,眼睛却在无意中瞟到旁边的香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升了起来,她突然间觉得那香炉不太一般,具体说来是香炉中的香味不同一般。
本来在青楼中使用香料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多房间还要用来助兴。所以她们进来的时候,玉莞并不觉得奇怪。但刚才她的思维在不经意之间就飘远了,这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虽然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让自己意志坚定,但作为一个医生,还是能在一天之类做数台手术的人,集中精神是最基本的素质。她有这个自信,但都着了道,可见是有外物的作用。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调查和细想,既然有所怀疑,那就直接毁掉。
玉莞想着想着,就小心的朝着香炉的方向踱步过去,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直接将桌上的水壶朝着那香炉扔了过去。
幸亏老天爷的都帮她,那水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香炉上面,瓷质的水壶就这么砸碎了,里面还有着的半壶水悉数流进了香炉,那一股特别的味道便越来越淡了。
玉莞很满意自己的破坏行为,不过这还不够,趁着仰阿莎两人打斗,桃红无暇顾及自己,干脆奔到了窗户旁边,将房中几扇窗户都打开了来,让气味可以散发出去。
一条金色的虫子正在追逐那些有些泛红的铁线虫,而他体内还有不少,从手臂一直向胸前蔓延,若不是心脏的地方有几重白色光团守着,怕都已经凿穿了。可是金色的虫子只有一条,这些铁线虫还在不断的分裂,破坏着瑞辰的血管和脏器。
玉莞有些着急,想要动手搭救,她看着角落有一把柳叶刀,心下一横,也顾不上消毒不消毒了,执起刀子,就向瑞辰的手上划去,她想试试能不能把虫子给扯出来。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当下这种情况也只能试上一试。
就在玉莞觉得可能会刺空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她划得地方就是铁线虫所在的地方,玉莞刀子刚划过,那虫子就顺着伤口掉落出来,被仰阿莎看到,撒了一把药粉过去,就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竟然像被吸干了水分一般,成了真正的铁线了。
铁线虫的死去大大的振奋了玉莞和仰阿莎,玉莞又在“看到”铁线虫的地方继续下刀,一条条铁线虫也顺势掉落,仰阿莎干脆将药粉撒在地上,这虫子就掉落在上面,板了两下,都成了虫干。
就这样玉莞和仰阿莎配合,瑞辰整个人几乎成了血人,那些铁线虫也清理了个干净。仰阿莎收回小金,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玉莞想为瑞辰把脉,却发现还是没法接触到他,而就在她心有不甘时候,仰阿莎突然捏住瑞辰的手臂,把起脉来,然后嘴里说着什么。
玉莞这个时候真想自己也学过唇语啊。
不过仰阿莎就像心有灵犀一般,找了根棍子,在地上写了起来。
脉如沉铁,滚动无力……
玉莞看着地上的字,心中有了谱,也基本判定了是何种情况,想要拿起棍子,而且这山洞也没有任何药材,这可如何是好。
玉莞想着想着,眼睛就往四处看去,干脆越过门口和空气打架的凛夜几人,往洞外去找寻,若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在雪域高原,若是运气好,能遇到雪莲和虫草,倒能救救急。
玉莞在周围找寻了起来,还真让她找到了一颗雪莲和几根虫草,她本想拔出来,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便回到了山洞,对着仰阿莎比划比划,刚才她和仰阿莎还是心有灵犀的,不知道现在还灵不灵。
可惜仰阿莎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只是用帕子沾着烧开的雪水,在给瑞辰擦着血迹。
玉莞的心里越发着急了,在山洞里来回踱步,突然仰阿莎捂着自己的胸口,对着空气说了几句,然后跑出了山洞,玉莞见状,也跟了上去,看着她奔跑的方向,正是自己发现雪莲和虫草的方向。
不出一会,仰阿莎回来了,她拿的就是雪莲和虫草,但采摘的手法应该是粗暴的,雪莲都少了几瓣,而虫草则是断成两截。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反正都要煮汤的,碎了就碎了呗。玉莞又跟着仰阿莎回到了山洞,看着她粗暴的将雪莲和虫草捣碎,本来以为是要加水熬汤,后来在玉莞的目瞪口呆下,竟然就这么敷到了瑞辰的伤口。
米米,你这浪费你娘知道吗?
玉莞想拍她的头,最后还是拍了拍自己。罢了,孺子不可教也。
虽然只是敷在伤口,还是能管点事,至少瑞辰安静下来,没有再吼和挣扎。
而这个时候,山洞口的形势却变了,凛夜和凛北几人,身上纷纷出现了血痕,有两条还在脸上,血珠渗出的时候,伤口还带着灰黑色。几人退了进来,让仰阿莎为他们疗伤。
玉莞也被这动静惊动了,她穿过他们刚才用来堵洞口的石头,走到外面,巡视了一圈,真没有看到敌人或是野兽,连那些诡异的虫子之类的都没有看到。
那么他们究竟是如何受伤的?又是在和什么东西交战?
玉莞心中奇怪,四处张望,偶然之间,看向天空,终于发现有些不对。这天上似乎有两个鼻孔?
这是什么诡异情节啊?可惜那两个鼻孔位置太高,她够不着,不然真想用根棍子戳一戳。
玉莞又往四周走了走,发现山洞三里外就是一片漆黑了,是那种无尽的黑色,根本看不到任何道路或是事物,就像是迈了进去,就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玉莞只好退回山洞,她爬上了瑞辰的床,就在床上的一个角落痴痴的看着昏迷的人儿。
瑞辰似乎又长高了,脸上的稚气和婴儿肥已经脱去,脸部的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就连紧紧抿着的嘴唇也透露出一股成熟的意味。
果然,当过兵的人,都会自己长大啊。
玉莞看着看着,不觉有点脸红,这种盯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盯了半晌,仰阿莎都帮凛夜等人把伤口包扎了,玉莞才收起眼神。她有一些奇怪,那种失重的感觉为什么迟迟没有到来,她为什么还没有退出这个梦境?
她正想着,就看到凛夜他们又聚到了山洞口,这个山洞摇晃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玉莞也翻下了床,走到洞口,眼前的景象,让她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条铁线虫也太大了吧,都赶上蟒蛇了,它那看不清五官的头扬了起来,就要朝着山洞钻去。
“快拦住它啊!”玉莞大叫着,但凛夜他们似乎没有看见一般,那条虫子就这么从他们防守的空隙中钻了进去。
玉莞跟着这虫子,它游动的时候像极了一条暗红色的蛇,蜿蜒向前,然后游到了瑞辰的床前,伸出了信子在瑞辰手上舔了一下。是的,就是信子。玉莞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蛇类还是虫类了,只能将其规划到怪兽异形一类。
这异形舔过的地方,很快就肿了起来,不过仰阿莎好像并没有看见,只见这虫子又朝着瑞辰的脸舔去。
这不能忍啊,她家的小情郎那张脸玉莞可是很满意的,万一被这一舔毁容了如何是好?
玉莞想也没想的就把手里的柳叶刀向着虫子的尾部扎去,竟然扎住了虫子,那虫子也吃痛猛地转头,不过它没有看到玉莞,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地方,又回过头想办完刚才的事。
玉莞见虫子看不到她,胆子大了起来,索性拿着刀开始在虫子身上划来划去。她当年学医时候,在系上可是有着女屠夫的称号,在玉莞刀刃翻动下,这虫子竟然被她从头到尾扒了一大块皮下去,疼的它卷成一团,在地上卷来卷去的挣扎。
玉莞这时胆子更大了,她干脆就地就将这虫子解剖了。
这条虫子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玉莞也差不多得出了解剖报告。虽然是铁线虫的外表,这里子却真是一条蛇形怪物,连蛇胆都有,不知道能不能入药。
玉莞也没有浪费,直接割下了蛇胆,顺手就丢到刚才仰阿莎装雪莲和虫草的碗里。
待到玉莞把蛇胆取下,这虫子也终于化作一滩血水,慢慢渗透到地下去了。
玉莞看着虫子消失,长吸了一口气,正想研究下那蛇胆,却发现仰阿莎又放了些药粉进碗里,然后搅了搅,在她还在张口惊讶中,又往瑞辰的伤口涂了去。
玉莞捂住了眼,瑞辰会不会有什么异变啊。
不过她等了半天,瑞辰也没有什么变化,想来是不会出事了。玉莞便放下心来,又开始找离开梦境的办法。
玉莞把方圆三里的范围都逛完了,最后得出了个结论,怕是要把空中那鼻孔收拾了才行,也不知那是个什么怪物,那鼻孔里不断喷出一些白雾,让整个梦境都雾蒙蒙的,而山洞口凛夜他们不知道在抵御着什么怪物,不断打斗,不断受伤,周而复始。
塔曼国密室。
“可恶!我的蛊虫!”盘坐在床上的女人喷出了一口血,脸上的皮肤迅速衰老起来,在她身旁,有一个罐子,里面有些一圈圈僵硬的铁线虫。
这虽然不是她的本命蛊,但也是用了她的心头血养的,蛊虫死亡,让她也遭受了反噬,功力受损,导致迅速衰老。
女人拼命摇着床头的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则是一个铃铛,是她用来和外面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