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季珩本想弄完了转学手续就直接返回C市,可是老爷子却将他丢到部队,被三叔姜宪宁折腾到快开学才放出来。
到C市的时候,已经八月末,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
姜季珩不想住校于是打算在外住,姜宪文却要求他跟他住在一起,要不然就回帝京。
姜宪文从姜季珩来C市就一直逼问他来C市到底做什么坏事,可是也逼问不出任何所以然来,但是直接告诉他,这小子来这儿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所以一定要将他看管得牢实,不然出了什么祸,老爷子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
自幼在众多孙辈中,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这小子,姜季珩从就小聪明伶俐,也肖极了年轻时的老爷子,且他又是长孙。
在姜季珩十岁那年,他随大哥大嫂外出旅游,大哥大嫂为了保护他双双死于车祸,而他也是在那场车祸中性情大变。
这小子在家里也只和老爷子与自己亲近些,姜宪文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淡淡道:”既然你不愿住校又不愿同我住,那就打包好行李回帝京吧!”
姜季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沙发上,道:“二叔,我不住这儿也是怕打扰你二婶恩爱嘛!”
姜宪文瞥了一眼姜季珩,冷声道:“我与她没有同居,她只偶尔来这儿,这些事用不着你这小屁孩操心。”虽然姜宪文对姜季珩严词厉色,可是心里却对这小侄儿关心程度好比自个儿亲生儿子般。
还有几天就快要开学了,姜季珩记得虽是这几天,曾经的自己在为一家新开的饭店发传单,当时老板承诺一天给她二十元,当时的她还为此高兴找到了这么一份好的工作。她发了半个月的传单,本有三百块钱,可是老板却给她五十块钱,她找老板理论,结果老板打了一顿,分钱未给他。
回家后蓝东以为他跟人打架,不分青红皂白的又将他打一顿,害得他第二天高烧不断,是因为邻居出言恐吓如果蓝东不将他送医院就报警告他虐待儿童,这才蓝东不得不将他送往医院。
那真是一个糟糕的暑假呢!
想到这里,姜季珩就觉得心痛,人真是一出生就不公平了,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有的人一出生就在泥坑里挣扎前行,任人欺辱,就连亲生父母都不疼不爱,还利用到没有丝毫价值,如垃圾般丢弃。
根据回忆,姜季珩去了当时自己常发的几个地点,在人山人海中搜寻那瘦小的身影。
走过这一个地方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曾经那些泛黄的回忆如潮水一般翻涌,心中滋味百般。
最后姜季珩在碧洋公园发现了蓝因,她穿着黑色的T恤,洗的发白的蓝色马裤,黑色的短发,身材瘦得如竹竿似得只是皮包着的骨架子,毒辣的太阳晒得她满头大汗,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此刻虚眯成一条线。
金色的阳光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她蹦蹦跳跳的穿梭在人海发着手中厚厚的一叠五彩斑斓的传单,有些人接过传单,有些人看也不看的直接走掉,有些人结果传单没走两步就随手丢掉。
姜季珩看着如此辛劳的蓝因,心疼极了。
他走到不远处的爱心亭买了两瓶鲜橙多,然后小跑着到了蓝因的面前,微笑的看着她。
蓝因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最近两个月她都在为自己的学费而奔波,实在是无暇去顾及其他。
“给你!”姜季珩将手中的鲜橙多递在蓝因的面前。
蓝因狐疑看着那瓶橘黄色的鲜橙多,她迟迟不接,抬起头地看着姜季珩,问道:“大哥哥,你是谁?”
姜季珩和蓝因的身高差距太大,此时的姜季珩已经1.77,而蓝因却不过156左右。姜季珩弯下腰将鲜橙多挨在蓝因被太阳晒得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蓝因深吸了一口气,“好冰!”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舒爽,此刻她觉得好舒服,感觉像冲洗了一个澡,凉快极了。
“快喝了。”姜季珩将鲜橙多塞在蓝因的手里,又说:“你去把工资领了,明天就别发传单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就像是一个久居上位者的所说的话。
这么霸道的语气,还有这张这么好看的脸蛋,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两个多月出现强抱住自己的少年,蓝因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微张着嘴巴看着姜季珩,惊道:“啊,是你?”
姜季珩看着这么可爱的蓝因,心里喜爱极了。
他现虽是姜季珩,可曾经他是蓝因,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曾经的他。
“记住,我叫姜季珩,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他伸手摸了摸蓝因凌乱的男花头,手心有些汗。
此刻的小蓝因最讨厌一生下来就拥有别人奋斗一辈子或许都得不到财富名望自以为是却又不珍惜的人。
姜季珩现在只想保护蓝因,却忽略了曾经自己的心理,曾经的他是最讨厌现在自己这样的人,现在这个时候的蓝因,是有些仇富的心理。
她只想好好读书,快点出人头地,让父母对他刮目相看,然后会像对弟弟那样对她好。
可是现在的姜季珩对蓝东和钟惠英却只有满腔恨意,早已不把他们当做亲人。
“你以为你人民币啊,我为什么要记住你啊!我差学费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关心,你算哪根葱啊,还有你这种人离我远点!”蓝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姜季珩,转身跑开。
他没有去追,只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蓝因消失在人海中。
摘用匡匡的《时有女子》中一句话来比喻上辈子的蓝因,‘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可是却没有那人,那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前世他爱过一个人,可是却被骗,下场之凄惨,他的心有些害怕去爱,既已重生,且还是重生在拥有这么厉害背景的少年身上,他绝对会用尽全力去保护曾经的自己,用整颗心去爱蓝因,将她好好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其受惊,免其受苦,免其四下流离,免其无枝可依。
他会做蓝因最坚实的靠山,不容人任何欺辱她。
蓝因跑到了一颗大榕树下乘凉,心中却想着姜季珩,这个少年好奇怪,不知为什么,她在他的身上感觉到好熟悉,这个男孩好像对她没有恶意?
他说会保护她,莫非?
“真对我有意思?”蓝因竖着食指指着自己,不过想了想,摇头,自言自语说道:“我又不漂亮,他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怎么会喜欢我,嗯,肯定是整我逗我好玩的呢!”
此时的蓝因给人第一眼就让人觉得这是个小男孩,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女孩子,而且蓝因说话很大声不像女孩子那般的娇声娇气。
蓝因发完了传单就回了宁通路的那家新开的‘滨豪酒楼’,那老板是个跟蓝东身形差不多的壮汉子。
“杜叔叔,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如果你以后还要这样的工作,你一定要找我啊!”蓝因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灿烂。
“辛苦你啦!”杜威笑呵呵的说道,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元人民币递在了蓝因的面前:“这是你的工资。”
蓝因接过钱,狐疑的盯着杜威,问道:“杜叔叔刚开始你给我说是二十元一天,我一共做了十五天,因该是三百块,你少给了二百五十块呢?”她伸出一只手在杜威的面前,心想这个臭大叔不会是要污了自己的辛苦钱吧?
“我什么时候给你说二十元一天啊,给你五十元的辛苦钱就不错了,你快走,别杵在这儿挡着我做生意了!滚滚滚滚!”杜威不赖烦的推了蓝因一把,将蓝因推倒在地。
姜季珩环顾两边,见没有车,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跑进了店里,一拳打在了杜威的脸上,蹲下身扶起蓝因,将她拥入怀中:“没事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蓝因很想哭,可是强忍住不哭,眼泪是懦弱的象征,她不懦弱,才不会哭给别人看证明自己的懦弱。
姜季珩抬头目光阴鸷的盯着杜威,冷声道:“蓝因的工资该是多少你就给她多少,不然我就让你这饭店倒闭!”
杜威明显是道上混了许久的行家,丝毫不惧眼前这毛小子的威胁,冷笑道:“哟呵,臭小子你毛长齐了吗?居然敢威胁老子,老子今天废了你!”
这时,一位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走进店内,眼神嘲讽的看着杜威,沉声道:“哟,邱老板好大的口气?”男人的额头有一条如蜈蚣般狰狞的疤痕,看着颇为吓人。
杜威见门口站着的男人,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仔细一瞧男人额头上的蜈蚣疤痕,突然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物,随即讪笑,狗腿的凑上前,说道:“这不是山哥吗?怎么大驾光临小店啊?”心里却是恨极了这个叛徒,但是他也了解过唐恒山,因为当时立了大功,他年纪轻轻就被提升为刑警大队队长,不过近年来好像是消失了一般。
唐恒山是军人出身,曾经做过卧底,捣破了一个港陆犯罪集团,而杜威当时也在其中,还是唐恒山的小弟,不过这杜威是落网之鱼,本名叫邱威。
“山叔,废了他!”姜季珩眼神狠戾的盯着杜威,声音冰冷。
曾经他被杜威打得左腿骨折,回去后又被蓝东毒打一顿,害得高烧不断,如果不是当时邻居恐吓蓝东不将自己送去医院救治,就告他虐待儿童的罪,不然自己就命丧黄泉了,如今再见杜威,心中旧恨涌起。
唐恒山愣了愣,出声道:“阿珩,这事若是让你二叔知道,你我都会受罚的。”
姜季珩冷笑:“什么时候山叔你也怕我二叔呢?”他站起身,微眯着眼睛盯着杜威,“如果不揍你一顿,我的恶心她的恶气,都出不了了?”
蓝因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姜季珩,惊道:“怎么又是你?”
姜季珩未理蓝因,提目光一撇底下的啤酒瓶,他抓起啤酒瓶,速度敏捷的打中了杜威的额头,“这是你欺负我——”话语稍顿,他目光转向地上瘫坐着目瞪口呆的蓝因,微笑,继续说:“所爱之人的下场!”
金黄色的啤酒液体顺从着杜威的脸颊流过脖子打湿了身上的衣衫,他目光阴鸷的瞪着姜季珩,唐恒山不想把事闹大,急忙制止住姜季珩,伸手拍了拍杜威的肩:“邱威,这个人可不是你能得罪,如果你得罪了他,你就别想在C市混下去了。”他从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揣进邱威的包里,说:“这是医药费,把伤口包扎下吧!今天的事,就算了!”
杜威忍住心中的那口气,他才从帝京转来C市,脚跟还没站稳,的确不易得罪人,而且据近年得到唐恒山的资料,他明显是攀上了什么大山。
他这么估计眼前这小子,先不急,把这小子的身份弄清了来。
姜季珩扶起蓝因,走时,嘴角微勾冷笑地看了一眼杜威,让杜威有些汗毛倒竖起来,这笑容太阴冷了。
蓝因看到了刚才的一切,心里很害怕姜季珩,急忙挣开姜季珩牵着自己的手,紧张道:“今天谢谢你,我回去了!”话音刚落,她就转身跑开,心想着,不要再遇见这个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