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扛着昏过去的张成宝出了泉城一路向东走去,平平安安和龙天赐在身后跟着,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在两个丫头哎吆声慌时刻,老叫花子带他们来到一座小小的城中,本来想找个小饭店略略休息一下的,但是沿着大街向前走时,忽的一阵浓郁的酒香让老叫花眼中泛出了绿光,一面黄色的三角酒旗迎风飘扬,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一步倒”
当下屁颠屁颠的向其中跑去,龙天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有说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不是说要吃饭吗?怎么到了这里了?好饿啊!“安安抚着小肚皮,撅着嘴不满的抱怨道,平平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跟着这脏兮兮的怪老头到底是对是错,摸了摸安安的头,俯下身子对她说道:“咋们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这里面也有些吃的呢!听话”
老叫花子一进店门,先将张成宝像扔麻袋一样,将他放到一个空位上,然后大声呼喊道:“店家,店家,快给老叫花我拿些酒来,今天我要在这里过足瘾,吃个够”。
酒肆中还有不少客人,看见这么一个邋里邋遢,脏兮兮的老头子大呼小叫的,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当然有不少聪明人看见他靠着一只腿,却轻易扛进这样一个大胖子,足见其不平凡,虽然不满但也没有说出来,但是总有人爱出头,这不他刚说完,就有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叫骂道:“哪来这么一个臭叫花子,大呼小叫的,懂不懂礼数?店家呢?快把他给我赶出去,免得打扰本少爷吃酒的雅兴”。
店家在老叫花一进来便看见了,他也看到了老叫花扛着张成宝毫不费力的走进来,面不红,气不喘的,那里不知道这脏兮兮的老头不是常人,一边唯唯诺诺的弯腰点头,一边笑着问道:“韩少爷,这是不是有点不妥啊?来者是客,总不能将他赶出去啊!要不这顿酒算我的,韩少爷在这里也呆了三四个小时了,我看你老人家也有些醉了,我让小二送你回家,你看成吗?”。
“你他妈放屁!你这是赶老子走了吗?焦学宏,你这老鬼是不想要这店了吧?信不信老子待会带人来砸了你这破店”。那位打扮的斯文的年轻人立马破口大骂起来,一边说着将桌上的一盘冒着热气的菜径直扣到了被称为焦学宏的店家脸上。
“快点,把那臭叫花子给我赶走!”
焦学宏捂着脸惨叫一声,双手匆忙将脸上的热菜擦了下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已经被烫的发红,有些地方甚至起了几个大大的水泡,五十好几的焦学宏,眼中竟然噙满了泪水,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向着老叫花这一桌走来。
龙天赐脸上有些难看,老叫花子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龙天赐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一边示意他不要妄动,一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店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客官!对不住了,你们走吧!”店家几乎是满脸恳求之色,声音都在缓缓颤抖着。
老叫花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微微一笑,安慰道:“没关系,是我老叫花给店家添麻烦了,我们离开”。一边说着他扛起趴在桌上的张成宝,招呼着三个孩子,向外走去。
店家那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痛苦的摇了摇头“看来祖辈传下的手艺马上就要在我手中断了啊!爸,各位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对不起你们啊!……”两行浊泪顺着那被岁月刻满深深沟壑的眼角缓缓而落。
“韩少爷,他们都走了!”店家唯唯诺诺的说道,生怕再惹怒这位“衣冠楚楚”的的恶少。
“*!我们走!看着你那张脸,老子就反胃”。那位被称为韩少的年轻人指着焦学宏说了一句,邻桌的及个年轻人听到韩少说走,也站起身来,先是看了一脸嚣张的韩少,几人脸上都露出一丝鄙夷的色彩,随即若有兴趣的看了焦学宏一眼,向外走去。
路过焦学宏身边时,焦学宏赶忙为他让开路,却还是被韩少一脚踹的坐倒在地,捂着肚子,不断呻吟。
几人走了,店家也继续拖着疲惫的身子做着生意,不过经过这件事,店中一下子便冷清了不少。
至于那称为韩少的年轻人结局怎样?那还用说嘛!惹了他不该惹的人,那结局只有一个——死。这也是为什么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年轻人露出鄙夷之色的缘故,自己都要死了,还如此嚣张跋扈,已经无药可救了。
老叫花带着三个孩子,出了店,脸上的微笑并没有消失,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唯有龙天赐才从他那浑浊的眸子中看到一抹一闪而逝的寒光。
他先带着几人吃了点东西,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当太阳再次西落,月光照射大地时,老叫花子如同一只鬼魅,隐去了身形。
躺在床上的龙天赐几乎就在同时,睁开了眼眸,翻身下床,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翌日清晨,阳光分外明媚,然而在这小小的城中却惊起了无尽的波涛,街道上到处都是面容冷峻的官兵,吓得老百姓闭户不敢出门,等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城主的外甥,那位平日里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的韩少爷在昨晚上离奇死去,经过仵作的检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只是他们不知道,在那位韩大少的眉心处,有一个比发丝还要小的小孔,直接从眉心贯穿而过……
而此刻,老叫花已经带着醒过来但满脸愁苦的张成宝,以及领着三个孩子早就出了那个小城,向东而去,只不过现在的队伍中加了一个人,正是那位“一步倒”的店主焦学宏。
焦学宏每走一段路,总要回过头,向后看看,老叫花直接打趣道:“放心吧!姓焦的小子,那些官兵是不会这么快赶来的!”。
焦学宏听老叫花叫自己小子,心中有些别扭,怎么说自己也五十好几得年龄了,快接近一个甲子的人了,被一个看起来大不了多少的老头叫小子,有些不舒服。
老叫花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别不乐意,老叫花我当你爷爷都足够了,叫你一声小子自然不在话下”。
焦学宏尴尬的点点头,忽然转过身跪倒在地上,面向小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毕竟那是自己的祖上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现在要离开了,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平平安安现在还打着哈欠,苦着脸不断抱怨老叫花和龙天赐半夜三更的叫人起床,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呢!肚子饿死了,他们那里知道,那小城中现在可掀起了惊天巨浪,城中的防卫把守,比平时严了数十倍不止。
老叫花倒是满脸得意,手中提着个人头大小的玉质酒葫芦,时不时的往嘴中倒一点,嘴巴拌的贼响,还不时的大呼“好酒”,引得众人侧目。这焦学宏几十年积攒在酒窖中的“一步倒”都被他装到了这小小的玉葫芦当中。能不高兴吗?
一边走着,老叫花问龙天赐“天赐啊!说说你对昨天事的看法吧!”
龙天赐下意识的双手一紧,脸色冷了下来,“坏人太多了,我以后要杀光所有的坏人!”
焦学宏听到龙天赐那稚嫩的话,笑了笑“孩子,你太天真了,这世上的坏人成千上万,你哪能杀的尽呢?况且坏人脸上又没写字,有些甚至看起来比较正派,你说的那件事,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老叫花点了点头,道:“焦小子说得没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像昨天那样作威作福的衙内到处都存在,你只要记住一点,自己不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就可以了,大千世界,不平之事多于牛毛,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碰到了不袖手旁观而已”。
龙天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在想:“坏人终究有个数量,我不相信自己杀不光他们”。
几人一直走到快接近天黑,才进入一片小树林,老叫花子让众人在此等候了片刻,等回来时手中提着两只野兔子,开膛破肚后,支起火架,用木棍穿着便烤了起来,不一会儿,随着滋滋的油脂声,阵阵肉香传出,老叫花子在上面随便撒了些盐巴,众人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即便外面的兔肉已经被烤的焦黑,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浪费,全部进入了几人腹中。
安安那小丫头,弄得满嘴都是油腻,双手抱着一条小兔腿,小嘴一襒一襒的,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张成宝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叫花看了他一眼,眼睛骨碌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饭后,等众人都睡下时,老叫花才跑过去踢了一脚闷闷躺下的张成宝。
张成宝跟着老叫花走到稍微远些的地方,老叫花转过头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没出息的男人,不就一个女人嘛!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个就成。”
随后伸手在自己怀中一摸,拿出一节发着光的东西,给了张成宝,“诺!这个拿着”
张成宝接过那尺许长的棒状物,疑惑的问道:“前辈,这是?”
“宝贝!问问问,问什么问!记着,一次只能用半寸,不然你爆体而亡了,可不能怪我啊!要不是看在你那什么什么,我才不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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