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煦本是在楚云熙下首闷闷坐着,为皇帝没有出手打压太子而失望,见状就决然起身,“青风师傅,熙弟他身份贵重,关乎国体,我却是身无牵挂的,且弟子一心渴慕仙道,求师傅垂怜,收了我吧!”说着就双膝跪地,俯首于地。
他这样说,也是因为去过灵谷,知道青风他们不同于一般的“神仙”,自己讲明了自己不在乎,那青风就会认真考虑。
青风和楚云煦也相处过几日,对他也很有好感,关于他是四系灵根修行不易也和他说明了,现在看他的神情,竟然是一副全心全意的样子,青风虽然不知道凡俗的人情世故,却也并不笨,略一想就明白了根由,更何况,楚云煦去过灵谷,知道他们是妖修仍然执意拜师,可见其诚心。
因此,青风就有些踌躇。原本,以他的性格,从未想过修行之外的俗物的,更别提收徒这类事情了。
楚云煦从小在皇宫长大,最会察言观色不过,他早就对青风、莫小小的脾气秉性都摸了个清楚,见状就出言道:“徒儿虽然愚钝,却也知道自立自强,不敢不时刻勤勉,鞭笞自身,不敢多劳烦师傅的。况且,徒儿决心拜入灵谷,灵谷众,众仙都可做徒儿的老师,师傅尽管放心修行,不会为徒儿所累。徒儿还可以帮师傅做许多事,打打杂都可以的!”
青风笑道:“我若收你为徒,定然不会置你于不顾——”
楚云煦立刻顺杆爬上,“多谢师父!徒儿拜见师傅!”
青风本就不太会拒绝人,因为这个,他也时常被莫小小要求做这做那的,当下只能苦笑,“也罢,既然你如此诚心,我就收下你吧。”
楚云煦大喜过望,连连俯首磕头。
皇帝也很高兴,他原本就因为没有替小儿子出头而心中愧疚,如今楚云煦得到神仙青睐他自然十分高兴。况且,在他心中,无论孙儿日后如何,总归是他楚氏子孙,怎么可能忘本?这样一来,他们兄弟两个,一个在俗世修行,做皇帝,一个在神仙跟前孝敬,为楚氏求万世之福,真是天下间最完美的事情了。
因此,他发自肺腑的高兴,走下来亲自拉着楚云煦感谢青风,嘴里连连道:“好!好!”
楚云煦倒是淡淡的,原本他也十分崇敬皇爷爷,可是今日的事情却让他伤透了心。
太子脸色晴转乌云,楚云熙倒还好,他虽然聪慧,却年纪还小,况且或许因为同有灵根的缘故,他从小就亲近楚云煦这个堂哥,甚至超过亲生兄弟们,让他的父亲太子十分郁卒。
青风无奈,退回酒席后就传音给了莫小小,这边楚云煦还立刻就自动切换成了徒弟模式,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也不再坐着。
莫小小这边还在为小猪两个狂吃而羞愧,听了这件事情更加惊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妃,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她,不过,看着席间王妃强颜欢笑的脸,她又觉得,或许,这对楚云煦来说不失为一个好的出路。
那边,席间更掀起一股热潮,一帮皇子皇孙见楚云熙、楚云煦两个一个被传授功法,一个被收为门徒,又是眼热又是羡慕,让他们生为嫡子嫡孙将来做皇帝就罢了,竟然连修行长生也要被他们全部占有吗?
于是乎其他的皇孙以及旁系子孙也争相要青风给他们看灵根,皇帝也乐得热闹,反正他看重的两个孙儿已经有了好归宿,剩下的,若有,锦上添花更好,就是没有,也更显得自家亲孙天赋异禀。
有迂腐的文官看不过,斥责有失皇家风范。那些尚武的武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们的领袖南安王的儿子,都选择了拜入仙门。只能暗叹一句呜呼哀哉,我武道式微了。
结果除了十王康王的五岁大的小儿子楚云然是最差的五系灵根,其他的都没有灵根。
其他王爷们都觉得面上无光,俱都面色阴郁,太子轻轻揭过:“我皇家儿孙当为文武之才,上报朝廷,下报黎民,不能修行世外仙法固然可惜,于国于家却也是好事。”
小人儿楚云然还不懂事,不过却也知道如何行事,他颤颤巍巍走出来拜倒,也想要拜师,却被青风拒绝,听到自己灵根太弱,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多少成就,小豆丁面上惊讶:“啊?灵根不是越多越好吗?”他还以为自己灵根种类多比两位哥哥都好呢。
青风也很喜欢这个小豆丁,看着他就想起来莫小小还小的时候的样子,于是反常地耐心解释:“不是如此,灵根越多越是斑驳交杂,虽然修炼到大成可能会比单灵根的更有成就,但是却因为灵根太过孱弱而修行缓慢,甚至寿元耗尽也不能进阶,反而不如灵根少的。”
楚云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接受了。很可爱地又摇摇摆摆下去了。
那边前庭的风波不提,这边莫小小应付一干命妇小姐也是焦头烂额。无他,这些个女儿所关心的不外乎夫婿前程,儿女姻缘,子孙后代,寿命运祚。
莫小小思忖别说自己不会看,若是替一个看了,恐怕自己今天别想着闲着了,于是故作高深莫测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运势一道,不可轻易泄露天机也。”
命妇们虽然失望,但是想着万一得罪了神仙,把原本好好的福分给整没了,因此一个个吓得禁口不言。
皇后微笑着解围:“正是,福分有多少,都是上辈子行善积德,老天才给你安排多少。不知道才是福啊!过得舒心、自在。”
一个命妇就接口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咱们糊涂了,老天可原谅我么这些无知妇人吧,得,咱们还是糊涂着过吧,做人呀,别太贪心了。”
旁边一个大红品装的女子就笑着接口:“李大奶奶才是好福气,双堂俱在,儿女双全,这马上又要有孙子了吧?这才是真真的有福气呢!”
一时话题就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