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哥,苟小七来到痞儿跟前,没有说话。痞儿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自己开口说:“明日,我们把水仙儿送回家去。”
苟小七默默地点点头,舒了一口气。
痞儿又说:“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骂你哥哥?”
“不是,我不开心,是觉得我哥哥太自私,太没有责任心了。当初,我主动提出要从军,就是想着他比我有出息,能光宗耀祖,能在家能好好照顾爹娘。现在,我想我爹娘也指望不上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想着我为什么要替这样人一个来从军,真是太不值了,留我在家里,只怕我爹娘还会享福些。”
“原来你是心疼你爹娘啊!”
“嗯!”
说道爹娘,痞儿也开始想到了慕容望军和景云娘了,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呢?
第二天,痞儿和苟小七来到客栈,告诉水仙儿苟云风已经回家去了。水仙儿愣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这样也好,其实我们本来就不般配。他那么自以为是,应该找一个有所担当的、有钱的女人,不是我这种事事要人照顾好的娇小姐。其实我也不完美,是个享受型的女孩,受不了苦,还整天埋怨。我也不是能和他共患难的女人。他走了,就对了。”
苟小七觉得自己的哥哥亏欠了水仙儿,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水仙儿。
痞儿拿出二两银子,交给水仙儿,“来,拿着,回造甲去吧!”
“我不,我已没脸见我的爹娘,没脸回到造甲了。”
“你爹娘不会嫌弃你的,相信我。”
“我让他们的面子扫地了,就是他们不嫌弃我,我也没脸回家见他们,见乡亲们。”
“你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造甲人人都喜欢你,他们不会介意你的事情,你只要健健康康回去就好了。”
“唔……,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我有今天。我就该到庵子里面去当尼姑。唔……”
水仙儿一哭,痞儿和苟小七都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了?
痞儿见水仙儿哭得没完没了,心里很烦,大吼道:“不要哭了。”
水仙儿被他这一声吓得止住了哭。怔怔地看着痞儿。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喏,拿上钱,回造甲去。要是造甲不容你,你再到台州来找你痞儿哥哥。你要是敢到哪家庵子里当尼姑,我就拆了哪座尼姑庵,赶跑那里的尼姑。”
水仙儿听到这里,扑哧一下,笑了,扭捏这拿了钱,准备上路了。
送走了水仙儿。苟小七实在是不放心,对痞儿说:“不知道她回到造甲,能不能被接受,能不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没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没听她对自己的评价吗?对自己有正确认识的人会知道将来怎么办的。”
“还是痞儿有见地啊。”
“我猜的。”
……
蔡罗敷是台州军营里男孩子的梦中情人,这罗敷却是高傲之极,看谁都没正眼。大家都觉得悻悻然。只有马三,越挫越勇,乐此不疲地讨好蔡罗敷。
蔡宝真知道了,感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把痞儿,马三,刘国基三个造甲佰的佰长叫道跟前,说:“都说你们造甲佰的孩子,军容懈怠,很是不成个体统了,你们有什么办法改进一下?”
痞儿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的佰怎么就军容懈怠了,他知道,高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就不要乱说话,就不吱声了。
蔡大人对着马三,大吼道:“说你们呢,你们要怎么办?”
马三心里明白啊,这蔡大人是因为蔡罗敷的缘故,故意找他来训话的。他不怕,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由蔡大人咆哮。
蔡大人见马三这副德行,知道他是铁了心要骚扰蔡罗敷下去了,简直怒不可遏,但表面上不动声色,批评完了事。
痞儿和苟小七被罚去海边巡防。
苟小七问痞儿:“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倭寇?”
“哪有那么巧啊。”
还就是这么巧,苟小七发现灌木里有动静,上前去拨开一看,是一个倭寇藏在里面。
痞儿和苟小七把倭寇抓出来,这倭寇受了伤,用一种保护自己的眼神看着他们,还递给他们一些珠宝。
痞儿和苟小七愣住了,苟小七把珠宝拿了过来。痞儿问:“你是谁?”
“萨蛮藩士,小川家茂。”
痞儿没听清,以为他叫“小川家猫”,心想这倭寇的名字还真奇怪啊!
痞儿和苟小七把小川家茂从灌木丛里提溜出来,见这小川家茂伤的不轻,就问:“你从哪儿受得这一身伤?”、
“我刺杀我们萨蛮的叛徒来着。”
“你们的叛徒在台州?”
“嗯!他有亲戚在台州,他就躲到了这里,我是奉我们萨蛮大名的命令来刺杀他的。”
“现在,你杀了他了吗?”
“嗯。你们就是现在带我走,我死而无憾了。”
痞儿听到这里,觉得他不是那种到这里来打家劫舍的海盗,就是一个来寻仇的藩士,不应该抓他,就放了他。这小川家茂很是吃惊,看着痞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多谢饶命。”说完,就起身走了。
苟小七觉得不妥,“你这么放走他,不好吧?”
“他又不是海盗,为什么要抓他呢?”
“嗯?我说不好,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没事的。”
过了几日,果然没事,苟小七放心了。开始把小川家茂送给他们的珠宝托信客送回了造甲。
蔡大人听说痞儿和苟小七送珠宝回家,感到奇怪?这珠宝肯定是从倭寇那里来的。这两个孩子凭什么能制服倭寇,拿到珠宝呢?莫不是他们私通倭寇?不行,这事我得关注一下。
在痞儿和苟小七浑然不觉之间,一双老奸巨猾的眼睛盯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