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的日子不短了,痞儿他们天天就是操练,没有参加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真真是百无聊赖。
徐大人知道了痞儿的想法,笑道:“你们在这里就相当于是在养老,还拿着朝廷的俸禄,这就是美差啊!你爹慕容望军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把你们这些孩子送到这里来的,你们不知道感恩戴德,还呆得这么无聊,难不成要把你们送到辽东去,真刀真枪地打满人,你们就舒坦了?真是不知道好歹啊!”
“嘿嘿。”痞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我们这是好鸟选对了树杈杈。”
“嗯?”徐大人无法完全理解痞儿的意思,卫风在一旁解释道:“慕容痞的意思是:良禽择木而栖。”
“喔!呵呵呵!”徐大人恍然大悟。
没有敌人,只有战友。日子过得像蜗牛一样慢。这日,痞儿的第一佰和马三那个佰各带了二十人去沿海巡逻。
远远地,大家看见一个黑点,慢慢靠近了岸边,马三一见就兴奋了,大喊道:“是海盗,是海盗,弟兄们,发财了,抓海盗啊——”
痞儿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大家裹挟着跑了过去,还跟着大家一起吼:“杀啊——”
那帮子“海盗”看到痞儿他们像是一群蜜蜂一样,乌泱泱地冲过来了,不躲也不藏,愣愣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过来。
“海盗”们的无畏表现,让马三他们在快冲到跟前时不自觉地站住了。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马三发话了:“哎!你们,通通放下武器,准备投降。不然,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海盗”中的一位年长者站出来,对着官差们一抱拳,说:“各位兵爷,我们是出海打渔的,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嗯?你们是渔民?怎么可能?”
“我们就是渔民,不信,你们可以去县衙打听。”
“真是晦气,晦气。罢了,我们走,走,走,走。”
“慢着,你们是来抓海盗的?”
“嗯啊。”
“海盗就在北边三里地以外的地方,我们回来时,看见他们了,为了避开他们,我们才从这里上岸的,你们要是现在去,只怕还追的上他们。”
“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弟兄们,咱们去追。”
“好!”众士兵在马三的号召下直奔向北方。
痞儿和苟小七在队伍中也斗志昂扬地跑着,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倭寇,因为他们的衣服和发式很明显都不是大明朝的,古里古怪的。他们大约有四五十人,正在前方走着,身上还背了不少东西,不知道是从哪儿得的。
马三马上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向前,一路遁后。马三带着痞儿、苟小七他们,每人从沙地上抓了一把沙子,一路快速奔杀过去,倭寇一看官兵来了,拔腿就跑,怎奈他们身上的东西太多,跑不快。马三和他们很快追上了倭寇,一扬手中的沙子,迷住了好多倭寇的眼睛,马三带头和他们厮杀起来。一时间,喊声震天。
痞儿和苟小七第一次正面和敌人打了遭遇战,不敢有丝毫大意,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白乃路那时教给自己的方法都抛到了脑后,完全是见人就砍。
倭寇人多,马三他们人少,几个回合下来,马三他们就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圈,倭寇就在他们周围围成了一个大圈,双方开始了僵持。马三把大刀在空中挥了个“之”字形,后面的援军明白,开始猛冲过来。
那倭寇一见有援军来了,一时慌乱了手脚,他们害怕这援军会一波一波地来,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只听有一个倭寇嘴里叽哩哇啦说了什么,约有一半的倭寇解下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马三一见,慌忙就去捡,其他的士兵也过去捡东西。倭寇乘机逃走,痞儿就要去追,苟小七一把拉住他,说:“别追了,快捡东西吧!不然就没有好东西了。”
痞儿简直呆住了,我们不是来抓倭寇的吗?怎么光想着拿倭寇的赃物了呢?但是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分赃物,痞儿也不敢怠慢地拿了几件。
过了些时候,大家就在海滩上分享自己的所得。痞儿这才看清楚自己拿到的是一盒首饰,还有一些银器。
痞儿这才有机会问马三,“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那样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了啊!”
马三咧着嘴,看着手中的战利品,看都没看痞儿一眼,就说:“呵呵,有了这么多好东西,还追什么倭寇啊!把他们打跑了就行了,嘿嘿嘿,这个给我娘,她老人家肯定喜欢,嘿嘿嘿。”
痞儿看看周围,大家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好像没有人想到倭寇已跑这件事,痞儿有些看不懂了,走到苟小七跟前。苟小七此时也在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痞儿看他那个专注的劲儿,也不打算问他了,等大家都欣赏完了自己的宝贝,默默地跟着大家回营了。
事后,痞儿才知道这台州军营为什么是从军的美差了,这倭寇在快要被打败的时候,就会丢下一些东西,明军有了这些东西就不再追倭寇了,怕自己追到了倭寇,好东西都被别人拿走了。所以这捡赃物就成了浙江海防的一大收入。
痞儿看着手里的宝贝,想着自己用不上,加上自己也不缺钱花,就想着把这些好东西托一个信客把这些好东西给捎回家去。顺便给家里写一封信。
好久没给家里写信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痞儿有好多话想要和慕容老爷说,但是当痞儿提起笔时,发现自己虽有千言万语,却发现不知道从哪儿讲起好了。没办法,就有一句说一句吧。
“父亲大人,孩儿现在在军营里很好,勿念。我们军营里前一阵子出了一件大事。郭大人被人陷害,惨遭杀头。我们都知道郭大人很冤,但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被杀。我们也都知道是蔡大人陷害的郭大人,但是蔡大人现在仍然活的好好的,真是不公平啊!不过,孩儿想,这样的人早晚会遭报应的。好了,不说那些糟心的事了,我此次给二老捎回去一些东西,有一盒首饰,几件银器。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正道来的,还没人敢收我们的钱,您二老就放心享用好了。不说了,今日很累,我休息了。信就写到这儿了。祝二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痞儿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