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儿正觉着奇怪呢,见娘拉着自己快速向里走,也不敢问,直到这三人来到众大侠面前。李春天掐着腰问:“胡非呢?”武劲松转身一看,唉,这胡非怎么没有了,刚才还在自己身边坐着呢,现在位子怎么空了,再仔细一看,呵,这胡非不知道什么时候钻桌子底下去了,赶快把他从桌子底下拉出来,说:“胡非老弟,你钻桌子底下干啥,有啥好怕的,快出来,快出来。”
胡非满脸通红地从底下出来,嘟囔着说:“那什么,我筷子掉地上了,我拾筷子来着。”
泰山抢先五老马上揭发胡非:“这里没有饭菜,只有瓜果点心,用不着筷子,你有什么筷子可捡吗?你瞎扯啥啊?怕老婆就是怕老婆,找什么理由啊。”
胡非在朋友面前被人这么一揭发,更是羞得直不起腰。
抢先五老接着说:“李姑娘,我曾经在胡非面前说过你一脸的寡妇相,那是我看走了眼,其实你是一脸福相,我特此在这里声明一下,还望李姑娘不要记恨我才是。”
李春天看看抢先五老,没吱声。
听到抢先五老的抢先认错,慕容望军说:“李姑娘,我也是一时口快,在胡非面前说过你的‘鸳鸯膏蟹’不新鲜,我那天身体有些不适,感觉有些错乱,胡言了几句,不要往心里去啊。”
惠净和尚见大家都这么在李春天面前把自己先前在胡非面前说过的话解释一番,赶快想想自己有什么失言之处,仔细想来,还真有,于是他说:“李春天妹妹,老衲也有些对不住啊,我曾在胡非面前说过你有一点二五眼,那是我老眼昏花,胡说八道的,你的眼睛漂亮得很。”
听到这些人在李春天面前的解释,翠玉和其他妓女都吃吃笑起来。
武劲松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他胡非怕老婆也就算了,你们为什么也要怕李春天?”
抢先五老说:“刀子,你还看不出来吗?这胡非怕李春天怕成这个样子,将来成了婚之后,在枕边少不得要把我们都卖给他老婆,与其他胡非在老婆面前揭发我们,不如我们先表个态,省的日后见面挨骂。”
李春天发话了:“我有那么小气吗?我是来找我哥商量结婚事宜的,不是来看你们表演的。”
老鸨子这时站出来了,说:“哎呦喂,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标致,怎么到怡红院里来了,这里可是男人们来的地方。”
李春天指着李春生说:“我是他妹妹,我来找我哥有事儿。”
李春生站起来点点头。
老鸨子冷笑了一下,说:“你妹妹找你有事,你可随他去?”
李春生赶快说:“好,好,好,我回去。”
李春天这时把目光投向了胡非,胡非说:“我镖局里还有很多事儿,我也要先回去了,对不住啊,你们玩的开心点。”
景云娘对慕容望军说:“相公,我先带着痞儿回去了,小孩子,不能玩的太晚的,你自己一人在这玩吧,我们先走了。”说完就拉着痞儿往外走。胡非、李春生也随着李春天走了。
慕容望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天太晚了,她们娘儿俩单独回去,我不放心,我要送送她们。”说完,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径直走了。
老鸨子很是不高兴,大声说:“列位不送啊——”
剩下的大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觉得意兴阑珊,武劲松此时也觉得没意思,对老鸨子说:“结账。”
老鸨子赶快走过来,一团和气地说:“哎呦,这金莲姑娘就过来了,众大侠们怎么又要走了呢?你看你们有些都不是本地人,大老远地来一趟,怎么不让你们见见金莲就走了呢?那岂不是我的过失,快坐下,快坐下。翠玉,还愣在那里干啥,还不快去叫你金莲姐姐下来,告诉她,楼下有贵客,让她先把牌局停一停,赶快过来。”
武劲松一干人等一听老鸨子这话,都不好意思走了,坐下来等金莲。
一会儿,金莲姑娘款款地下来了,说:“各位大爷,金莲来迟了,对不住大家了。”
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红牌姑娘,宝鉴欧阳宝失望地要笑:这位姑娘不是很漂亮嘛,怎么能是红牌姑娘呢?等了半天就是等这位相貌平平的姑娘,真是不值啊。
金莲姑娘被大家让到武劲松旁边、原来胡非的位子坐下。金莲姑娘招呼大家也坐下,看到宝鉴欧阳宝说:“这两位小哥,你们也坐啊。你们站在那里会让金莲很难过的。”
宝鉴欧阳宝一听就赶快坐下。欧阳宝对宝鉴小声说:“原来这红牌姑娘不一定是好看的姑娘,也有这种很会说话、很会讨巧、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姑娘。”宝鉴点头赞同。
武劲松说:“金莲姑娘,你让我们等得好久。”
金莲把手帕放在嘴前,笑着说:“就知道你们是千里迢迢来捧我的场,我早就想着下来招呼你们,怎奈这牌局没完没了,急死我了,所以啊,一有机会,我就下来陪各位大爷了。”
“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陈圆圆的,在学唱曲儿,学的如何?可否让她来唱与我们听听。”
金莲缓缓软软地说:“这个陈圆圆啊,她才刚入门,不是很得声乐的要领,她也不敢出来献丑,恐各位老爷见笑了,他日这圆圆学成以后,各位再来捧场,才是赏心悦目呢!”
和金莲聊了一会儿,武劲松就要求结账,其他人一看武劲松没有在此过夜的意思,也纷纷起身走人。虽然这惠净和尚等个别人非常想留下来过夜,但见武劲松要走,就是说自己要是留下来得自己掏腰包,那自己是万万不干的,大家只想睡免费的女人。
春华酒楼里,景云娘对慕容望军说:“咱们离家的时间太长了,待明日向刀哥提出辞呈吧!”
慕容望军想了想,说:“也好,该办的事都办的差不多了,也是该回去了。”
第二天,慕容望军去向武劲松提出辞呈,却发现这昨晚在怡红院看见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叫陈圆圆的也在春华酒楼里,觉得很是惊愕,只见武劲松吩咐陈圆圆说,你到湖滨镖局去找胡非,把这个递给他。陈圆圆接过包袱就去了。
湖滨镖局里,陈圆圆迎头撞上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孩,这男孩慌得连忙道歉,陈圆圆见他如此客气,问:“你是谁?”
“我叫李鸿基,从陕西来。”
“你来这儿干吗?”
“我来给胡非送东西的。”
“可巧了,我也是,喏,就是这个包袱。”
“我来帮你递过去,好吧?”
“好极。”
一会儿,李鸿基出来了,说东西送到了。
陈圆圆甜甜地问:“你是陕西哪儿的人,在陕西做什么差事?”
李鸿基老老实实地说:“我是陕西米脂人,在公家的驿站里帮忙。”
“你和谁一起来的?”
“我是一个人来的”
“你这么小就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你家里人如何放心你的?”
“我家人不多,我自立得早,我和我家里人都没觉得我独自出来有什么不好。”
“呵呵,这么小就这么独立,真是让人钦佩。你这么自立,我能叫你李自成吗?鸿基这个名字太拗口了。”
“嗯?李自成,好名字,姑娘真是聪明伶俐,我回去就和大人们说说,我从今儿起,就叫‘李自成’了。”
陈圆圆高兴地拍起手来。
两个孩子无心的对话被胡非听到了,下午胡非去和慕容望军道别时,对武劲松说:“你把这陈圆圆买回来花了多少钱?”
“三百两。”
“这么多?这老鸨子真会坐地起价,我听说她买陈圆圆的时候才花了二十两。”
“呵呵,没什么,我觉得她值就买了。”
“也许你是对的,这姑娘上午就来送个东西,居然还把陕西驿馆的小哥李鸿基的名字给改了,看来她将来是个能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尤物。”
听说痞儿宝鉴要走,欧阳宝依依不舍地来送别。痞儿也很舍不得与欧阳宝分开,就拿出了苟小七送给自己短刀给欧阳宝看,欧阳宝拿到手里看了看说:“真是个精巧的玩意儿,这上面有有一个‘七’字,是什么意思?”
“这刀是我们造甲的铁匠苟小七做的,所以这上面有一个‘七’字,他在我来这里前送给我了。”
“那么现在你又把它转送给我了?这叫我怎么说好呢?谢谢啊,我很喜欢这礼物。”
“不是送给你的,就是拿给你看看的,看好了就还给我吧!”说完,痞儿在欧阳宝的一脸惊愕中把刀从欧阳宝手里拿了回来。
欧阳宝问痞儿:“赶明儿我去考武状元,你和宝鉴陪我同去,如何?”
痞儿宝鉴齐声说:“好极。”
由于东西多,造甲的车子下午才装好,大家在门口和造甲的人告别。花蕊也来了,景云娘和花蕊像是亲姐妹一样依依不舍,手拉着手半天不松开。武劲松看了很是感慨:真不知道这女人和谁是朋友和谁是敌人?
造甲的车队翻过了舜耕山,来到了造甲路北,宝鉴特意把车帘子掀开,突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