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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的惧意,男人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见他笑了许久不见休止,盯了他半晌,飞烟出口问道。
“为何发笑?”
微微一笑,男人问:“你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离开老七对不对?”
飞烟微怔,却疑惑着想,他为何知道她有了想要离开君慕然的念头?她与君慕然之间的事情,从来不为外人说道,更何况没有太多交集的他?!
看穿飞烟的心思,君易阳笑道:“不用疑惑不解,你心中所想之事,我一清二楚。”
飞烟灼灼的盯着他,企图看穿他的说法是真还是假,只是,她死也想不通,为何他会知道她的想法?她想要离开的念头甚至连朝夕相处的净鸢也不清楚。
然而,此时,她却为他为何在暗地他会如此行事,势必要将君慕然害死才肯罢休的事情不解?
忽然,飞烟僵住了,她一脸诧异的望着他那清秀的脸,喃喃问道。
“自出了帝都,我们便一路遭遇百花庄的伏击,这……这事与你有关?”
微微挑眉,君易阳眼眸略带赞赏的看着她:“果然聪慧,你猜对了,百花庄的确为我所用,是我命令他们,将你们堵在半路,延迟到达南川的时间。”
“这是为何?”飞烟沉声问。
盯着她愠怒的眉眼,君易阳轻笑,淡淡的说:“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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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府,看着繁华的街道,想着南川饱受苦难的百姓和生死未卜的君慕然,飞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见君易阳坐上备好的马车,回身,俯视着她警惕的眉眼,又见他勾唇一笑,飞烟更是不敢轻易跟他走。
君易阳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着,我说过,我要带你看样好东西,等到你看到那个好东西时,你自然会知道本王费尽心力,设下圈套堵截老七的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咬了咬牙根,飞烟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去,无论发生什么,弄清他的目的在伺机逃跑,去找木头,总比待在这个府邸,被一群下人围堵无法脱逃来的强。
伸手,欲将飞烟扶上马车。
飞烟挥手将他的手打掉,有些不雅的跳上马车,虽然用劲过头,差点在他面前跌倒,可就是跌死,她也不愿意让君易阳碰她半分。
一路摇摇晃晃的走了半个时辰,飞烟本来就有些晕车,当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更是感觉恶心作呕。
眼前,是一个幽深的地洞,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同他进来,一探究竟。
然而,眼前的景象,再也无法让她平静的对待。
漆黑的洞穴中,到处残留着蝙蝠和老鼠的尸体,地上黑色的污水到处流淌着,腐烂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寸空气中,眼前的黑洞吞噬着飞烟唯一的勇气,当她看到在地上蠕动着,如同虫子一般的躯体,当她听到,漆黑的洞中不停的响着,将死之人从喉咙里发出最后嘶哑的叫声,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浑身震颤。
死亡的呻嚎,让她整个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借着泛黄的灯光望去,看清地上的人时,她再也忍受不住,捂住口,不停的呕吐起来。
许久之后,听到男人肆意的笑声不断扩大,飞烟斜眼狠戾的瞪着他,咬牙切齿。
“你真是太过分了,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
男人笑:“为了达到目的,即使死伤过万又当如何?成大事者,此等小事勿须放在心上。”
破碎的呻吟,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响着,一声又一声击打着飞烟的心。
她想逃离,可腿脚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
飞烟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瘟疫之事,竟然是他在背后搞鬼,这……这压根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是有多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将活生生的人被砍去四肢,挖去眼珠,再割下舌头,做成放入缸中,做成人彘,随后再放入一些毒虫草药将生不如死的百姓渐渐侵蚀殆尽。
在如此条件下培育出瘟疫根苗,南川怎能不会发生重大瘟疫?
听着耳边痛苦的嘶鸣,不知是谁在痛苦的哭嚎。飞烟颤抖的后退着,看着隐于阴影之中的他,她只感觉到彻骨的惧意。
飞烟转身向外面跑去。
她听到身后那哈哈狂笑,只是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她要离开,她要离开这里,离开那个恐怖的男人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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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不那么完美,就连二十一世纪也有很多肮脏的事情时时刻刻的在发生着,可是,当她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被变成这种模样,她依旧打击不小,恐惧万分。
纵使摔倒,划破白皙、娇嫩的皮肤,她也无所顾及,只知道往前跑,不停的向前跑。
当她再次被地上横起的树根绊倒时,一抹黑影也投射在她眼前。
“刚刚看到的景象,如何啊?”如同鬼魅一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飞烟胆颤心惊的回头看他一眼,强硬的支撑起已经没有力气的躯体,咬紧发颤的牙根,恨恨道:“你……你简直不是人。”
君易阳冷笑,上前一把擒住了飞烟的下巴,不顾飞烟挣扎,漂亮的脸颊逐渐靠近她,他语气清淡:“不是人吗?那……接下来,我是不是更要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什……什么?”
话音刚落,飞烟身子瞬间便僵硬了。
“你……你快点放开我。”她惊恐的大吼,身子却动不得半分,她被他点住的穴道,只能看着如恶魔一般的他逐渐靠近自己,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男人抚摸着飞烟满脸疤痕的右脸,尔雅一笑:“本王贵为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呵,本王一直在问自己,为何会对你执恋,牵挂在心?可惜啊,想到许久也没想通。”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上,深嗅一口她的体香,贪恋的说:“你感觉很恶心?呵,告诉你这只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罢了。呵,他的兵符,他的任何东西,本王都会一一夺下,包括……他的女人。”
他的话让她心惊,可眼下,她无法去想更多。
“君易阳,我奉劝你最好不要碰我,不然,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碰触过的肌.肤,如同蛇蝎在自身爬行,飞烟浑身警惕僵硬,绝望的嘶喊着。
然而,他却不愿意放过她,执意折磨着她。
忽然,男人埋在她的颈间哈哈狂笑起来,飞烟警惕的看着他,不敢松懈半分。
“本王死无葬身之地?呵,你所指的是老七吧?”
飞烟微怔:“你……你什么意思?”
男人笑:“算算时间,也是该解决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将你带回泉城府的时候,林县令已经派人去解决你那满心思挂念的夫婿了。”
什么?
瞧他一脸认真,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飞烟惊怔的望着他,脑袋如同被钝器击中,瞬间空白成一片,浑身血液仿佛也在那一刹那凝结住了。
他……他不会武功,如今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与林县令手下武功高强的护卫相抗?
清晨九时许,她遇到了他们,看日头,应该是下午三点钟的光景,这个时辰……
如果,君易阳当真让林县令去解决他,那这个时辰,按理来说,他已经……飞烟身子虚晃,胸腔那个跳动的心似乎也跟着这个消息,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