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凌晨,自从两天前接到从前线传来的奥地利皇族撤离维也纳,维也纳已经被法军重重围住的捷报,哪怕距离取得完胜还有一段距离,但凡尔赛的贵族已经上下彻底了。
凡尔赛里的男性贵族有的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为他们的国王献上最华丽的赞言,有的为不能加入到军队夺取一份荣誉而懊悔,还有些老谋深算的已经在物色那些身具军功的年轻军官,准备过段时间为家族添加一个新成员了。贵妇们也不比男贵族差多少。她们私底下为以最美艳的姿态出现在凯旋盛宴那天,出尽风头,花尽了心思去琢磨新的衣裳,还有的则在走门串户,向那些身具要紧职位的大官们攀一攀亲戚,顺便在床上用两张熟练的嘴巴为自己的子嗣争取一份利益。
总之,一个又一个以为国王万岁名义召开的宴会在晚上开始,喧闹直至凌晨才宣告结束。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再过了七八个月,来年的凡尔赛就会收获一批新年由权贵种下的丰盛果实。而在这之前,凡尔赛生活的大人物们则多了一些比如某某侯爵夫人一夜鏖战十几人,某某伯爵烂醉到在宫廷走廊屎尿齐出这些能够让他们和她们乐上一阵子的花边新闻。
面对这种集体失控的局面,各部门的大老都知道,但只要不打扰到国王每日早上的大起床礼,没有人在国王寝室前方拉下了一坨屎,那么就让他们肆意放荡好了。其实这段时间,很多人因为击败奥地利也是因此飘飘然起来,而这其中就要数法兰西王室军务大臣最为失态。
法兰西跟奥地利三十多年的战争终于在今日一分胜负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属于鲁瓦的。是他力排众议,拉拢起了一干皇亲国戚向柯尔贝尔施压,最后取得了全权负责法兰西攻略奥地利。争霸德意志的管辖权。不过这还不是鲁瓦兴高采烈到连天南地北都找不到的地步。
他在奥地利的成功跟柯尔贝尔在尼德兰的失败,简直就是一个鲜明异常的对比。
是的,他在奥地利的成功,不但能够将阿拉贡从奥地利的统治下剥离出来,还能把那不勒斯吞并法兰西的领土,把法兰西王国和太阳王的影响力从法兰西这块地区延伸到德意志。不过,鲁瓦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结束神圣罗马帝国这个名号,让法兰西称霸欧洲为主。当然了,凭借消灭神圣罗马帝国的伟大功绩,他并不介意授意罗马教皇把法兰西国王加冕为法兰西帝国皇帝。取代神圣罗马帝国。
称帝,这可是千秋的伟业啊!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伟大的功业吗?
还有比这更能让法兰西王国名利双收的战略吗?
对比起柯尔贝尔的战略,鲁瓦就很看不起那位王室大臣的想法。
那个家伙一脑门心思就想吞并攻占尼德兰。还说瓦解尼德兰的市场,把尼德兰的纺织业彻底摧毁,收缴尼德兰的船只。能为法兰西带来更多的税收。好,只是税收多一点。鲁瓦也不介意。但柯尔贝尔在执意夺取尼德兰之后,取得尼德兰在新大陆的殖民地,就不想要在德意志取得任何领土了,并且下一步战略居然是调转矛头进攻英格兰。然后夺取英格兰以及英格兰在海外的殖民地。好像他是想要把欧若巴西部全部的海岸线连在一起,大力扶持新大陆殖民地。
殖民地那种贫瘠得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有什么好值得夺取的,有一个法兰西帝国和法兰西皇帝头衔更为尊贵?
国王陛下就觉得法兰西帝国和法兰西皇帝头衔更重要。
让鲁瓦有些无奈的是。但国王陛下虽然觉得法兰西帝国和法兰西皇帝头衔更重要,但他也想要尼德兰。然后就有那么一出,法军精锐齐出猛攻尼德兰,把尼德兰打得屁滚尿流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个罗马人。估计这会儿,法军已经彻底占领尼德兰了。
鲁瓦是跟柯尔贝尔不对付,在柯尔贝尔的战略出错以后,他也没少在国王耳边说些类似“如果当初没有进攻尼德兰,我们就已经拿下维也纳这样的话。”,但他从来没有在干实事的时候扯对方的后腿。至少在整那位罗马王子的时候,他就是用尽了全力。
其实鲁瓦跟那位罗马王子也没啥大仇,就是他让他侄子出了点丑,然后又在打败了他推荐的旺多姆公爵,以及让那位因为他的提议而前往前线的法兰西王储差点蒙受一生的耻辱。
所以呢,对于那位罗马王子,他也就是尽量让对方最好做些父子相残呀,或者兄弟阕墙这样的事情当做报复就好了。别以为他办不到,要知道,过去几十年,因为那个罗马帝国的塞奥法诺家夺权,四处打压原来的权贵,法兰西在东边的帝国还是有着那么一些好朋友的。
早早地赶到国王寝室的鲁瓦参加国王的大起床礼,在国王吃早餐的时间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奥尔良公爵的宝贝女儿,女孩又勾搭了上几个年轻俊美的同辈。
凡尔赛的宫廷就是这样,鲁瓦一点也不为这位公爵小姐招蜂引蝶的本领感到意外,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只有自己猜明白的话:“这个女孩注定就不是做女王的命。”
等到国王享用完他的早餐,鲁瓦已经在会议室那里为那位即将称霸欧陆的国王陛下摆开了最近的战况。
面对近日来一直搜集到的情报和前线将军的信函,鲁瓦抖擞起精神开始讲解最近几路法军取得的战果。
“陛下,根据最近的情报,我们在阿拉贡取得非常大的成果,那里的贵族因为维也纳的被攻克,大部分已经倒向我们这边,如今有着阿拉贡的亲法军队和我们派遣的前后五万大军,我们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便能将这个奥地利王朝重要地区解放出来。”
“关于意大利半岛,由于国王陛下和上帝呃保佑。我们进展也很顺利。如今超过七万人的军队在围攻哈布斯堡在半岛上的领土,不日前,我们已经将奥地利军压制在米兰一代,可以说,通往南方那不勒斯的通道被我们打开了。据悉,在两天前,马尔森公爵派出了一支军队南下,迫使南方的哈布斯堡城市投降。”
“兵分两路,这不会容易被人偷袭,逐个击破吗?”一个沉重嘶哑的难听声音让鲁瓦皱了皱眉头,又是他的那个老对头。
鲁瓦惺惺作态地说道:“偷袭,逐个击破?请问,柯尔贝尔大人,敌人在哪里来?您别忘了,我们在德意志取得了重大的战果,如今把哈布斯堡王朝从神圣罗马帝国帝位上踹下来,就差那么一脚了。很抱歉我使用这样粗鲁的词语,国王陛下,柯尔贝尔大人,我的意思是,他们保护维也纳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力去解除那不勒斯的围困。再说了,人家马尔森公爵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国王和他热爱的王国取得应有的荣耀!”
“奥地利人没有,罗马人有。”柯尔贝尔说道,“据说他们宣战的使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柯尔贝尔大人,那支南下的军队并不是我们法兰西王国的军队,我们只要关心我们自己的军队就好。”鲁瓦在这时揭开了他一刻前设下的语言陷阱,他只提有军队分开,却没说是自己人还是友军。他就喜欢看着柯尔贝尔不明所以地追上来,然后吃个哑巴亏的样子。
“我们在亚平宁半岛有那里的联军打头阵,法国沿岸地区重要要塞和据点总共驻扎了超过八万人的军队,哪怕罗马人想要从背后偷袭我们,我们也有应付的能力。要知道,我们兰西兵强马壮,器械重组,即便是派出了超过三十万人的军队,但只要给我们时间进行征召,不管前线打掉多少,我们都能补充上来。而柯尔贝尔大人忌惮的罗马人,他们即使能够和俄罗斯达成协议,依然要留下一支军队去防止俄罗斯王国撕破条约,而且,他们在其他方面也不安全。柯尔贝尔大人,我们扶持和暗中资助的异教徒也已经开始他们的作乱,罗马人想要不让异教徒做大就得派兵镇压。如今南北两边就让他们分身乏术,你说他们还怎么有精力派出大量的军队前往德意志和意大利半岛?”鲁瓦说起他的谋划就得意不已,三两个合约就牵制了对方一个大帝国超过十万甚至二十万的军队,将他们的力量限制到了极点,等到罗马人收拾完俄罗斯人和异教徒,恐怕哈布斯堡都已经化成灰烬了。
“好像你很不把东边的那位凯撒当成一回事。”
鲁瓦冷笑着道:“好像柯尔贝尔大人很把东边那位凯撒当成一回事。”
“两位大臣,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向陛下禀告的吗?”
军务部的分歧每一次都是以鲁瓦挑起而开始,又以掌玺大臣的询问而结束,但在今天,就在鲁瓦准备在会议结束以后回去向他的党羽炫耀的时候,一个惊慌失措内事走了进来。
向来以面瘫,也就是面无表情著称的法兰西国王在那位内侍贴近耳边说了几句话以后,脸上不禁抖了抖。
当场的所有人都为这新奇的景象而惊讶,莫非是维也纳被攻破了?
就在鲁瓦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跟着也是脸色大变的法兰西掌玺大臣上来,声音冷峻宣布到:“我们法兰西王国被罗马人入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