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韩云廷三十二岁,冷舒桐二十八岁。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他们早就到了适合结婚的年龄。
此时,韩云廷浅淡的眸光里噙着一丝复杂,不偏不倚地落在冷舒桐脸上,口吻淡淡地问:“你想说什么”
韩云廷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私事
不仅仅是婚姻方面,几乎囊括了所有
他知道自己性格古怪,但也从没想过改正。
人生是他自己的,他活得舒坦,别人没资格置喙。
俨然,冷舒桐的试探,犯了他的禁忌。
饭桌前的氛围,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即使韩云廷没有直白地表现出来,但冷舒桐还是读懂了他眼底的不喜。
她压下心慌,企图用轻松的口吻蒙混过关:“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误会。”
“我们应该还没熟悉到可以互相打探私事的地步”
话落,韩云廷便站了起来,微微前身,淡漠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冷舒桐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想挽留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是问了一句他是否还要继续单身,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明明她曾经亲耳听见,他那些兄弟们也调侃过这个问题,当时他的表现很平常,完全没有任何不悦。
反而她一问出口,却惹得他起身离去。
是讨厌还是抵触
亦或是高估了自己在韩云廷心里的地位
冷舒桐觉得,很可能是她高估自己了。
这么多天融洽的相处,最后因为她的侥幸心理,再次让他们的关系回到了原点。
冷舒桐心坎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一个人孤坐在桌前,体会着他临走前的那句话。
原来,在他心里,他们还没熟悉到可以随便谈天的地步。
也许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冷舒桐神情落寞地走出面馆,直到服务员在身后叫住她,才惊觉自己忘了结账。
夜色浓墨的很,仿佛给她的心头也蒙了一层阴霾。
没多久,冷舒桐心不在焉地下了出租车,像是游魂般走进了酒店。
话分两头,韩云廷在离开面馆后,没有回家,而是驱车来到了江边断桥。
这里是郦城少有的古迹,断桥附近已经被文化部门保护起来,站在江边还能看到耸立在江中的断桥残壁。
韩云廷负手而立,稍顷他抬手摘下镜框,用力捏着眉心,眼底的墨色如海沉邃。
不是不想回答冷舒桐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正确面对自己的情感缺陷。
他不会爱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若是他能随心所欲的享受爱与被爱,何故到今天还是孤家寡人。
以前也曾尝试过,但每次他拼尽全力想要投入到一段感情中,又因为种种情绪使然,让他怯步退缩。
他害怕两性关系,更厌烦这种关系会带来的改变和麻烦。
所以日积月累之下,他形成了极度自我的偏执,只要他不想,谁都不能勉强他。
即便对方是他很欣赏的冷舒桐,触及禁忌,他依然会失去风度的回以冷脸。
这一夜,心事重重,注定难以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