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逢国一把拉起师傅覃老三的手说道:“来,老人家挨着我们一起坐!”
“不,谭书记,我去坐旁边那桌,这桌让领导和老总们坐。”师傅覃老三说道。
吴总也对师傅覃老三说道:“老人家,和我们坐一桌。”
师傅覃老三见推辞不掉,只好与谭逢国、吴总坐在了同桌,每张桌上只坐八人,这样第一桌的人有谭逢国、吴总、师傅覃老三、谭太清、王总、梁总和蒋雯雯以及吴小珺,第二桌有田理麦、张请文、程中、汪银娥、两名司机和村主任覃田,只坐了七个人。第三桌全是那些来帮忙的。
桌上的菜都是一样的:有腊肉,有楠木渡口河里的鲜鱼,有窖水豆腐,还有扣肉,疏肉粑粑,豆腐果等,一看就很明白,餐桌上的菜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如楠木渡口河里的鲜鱼,如果不事先去捕捞,临时是没有办法弄到的。还有就是疏肉粑粑、豆腐果等,平常是不会弄这些菜的,只有有了喜事才准备。
村主任覃田准备了酒和饮料,见准备了酒,谭逢国说道:“覃主任,中午不得喝酒,又何必准备呢!”
“谭书记,我知道,你,谭镇长,程站长,还有我不能喝酒,但也有能够喝得酒的人,比如吴总他们,还有我三爷爷和帮忙的那些人,都是可以喝酒的,这么好的菜,如果他们不喝酒是难受的!”村主任覃田说道。
“行,覃主任,他们喝,我们可是有规定的,中午不能喝酒,何况现在我们还是在工作时间。”谭逢国说道。
听谭逢国说不喝酒,吴总也说道:“这天气太热,喝酒采取自愿原则,愿喝的就喝,不劝不敬!”
第一桌只有师傅覃老三喝了一小杯酒,第二桌也没有喝酒,倒是第三桌那些来帮忙的人都喝酒。
大家边吃饭边聊天,程中对田理麦说道:“田主任,你不是说有个女同学在这个村里吗?刚才你可以问问覃主任了。”
村主任覃田问道:“田主任,哪个是你同学?”
“哦,覃主任,她叫罗思思!”田理麦回答说。
“罗思思,田主任,你还真见不着她了,她已经与她妈一起去他爸爸那里了,据说近几年都不回来了!”村主任覃田说道。
罗思思要与她妈妈高孃孃去罗思思的爸爸处,这事田理麦好象听罗思思说过,当时是由于罗思思要读中学,所以一直才没有成行。但是,田理麦突然听说罗思思与她妈妈离开了,心里仍然升起了一种惆怅感,在田理麦的心底仍有想一见罗思思的情怀!
田理麦猛然间的那份惆怅,没有逃过汪银娥的眼睛,汪银娥紧挨着田理麦坐着的,她轻声问道:“田理麦,心里有些失落吧?”
“田主任,你的同学罗思思可是我们村有名大美女,从小就有人上门去说媒,她妈还曾赶过几个说媒的人呢,那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而且人聪明,书也读得好,这不,进县一中后毕业就考上了大学。”村主任覃田又说道。
田理麦笑笑,他没有说话,他很快吃完饭就下了桌子。
田理麦下了桌子后,走到第一桌的师傅覃老三身边,对师傅覃老三说道:“师傅,天气炎热,年纪又大了,少喝点酒。”
“没事,田理麦,你们这次回来有几天?”师傅覃老三边吃饭边问道。
“师傅,我们还有两天,不过都很忙,师傅,我师娘呢?”田理麦问道。
“你师娘在家呢,有空时间没?到我家去耍一下!?”师傅覃老三说道。
“师傅,这两天没有时间,看过几天有时间没,有的话我就去看看师娘。”田理麦回答道。
“唉,现在年纪大了,你师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师傅覃老三说道。
“师傅,你和师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现在还没有成家,成家了我接你和师娘去我一起住。”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说完这话,正在吃饭的蒋雯雯看了田理麦一眼。
“田理麦,我和你师娘怕是等不起那一天了!”师傅覃老三说道。
“老人家,你精神这么好,一定等得起,再说,你徒弟的婚事也快了!”吴总笑着说道。
师傅覃老三笑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谭逢国说道:“老人家,你的山民歌唱得好,是我们名符其实的‘歌王’,你要多教一些徒弟,别让你的山民歌失传了!”
“谭书记,徒弟我也教的有几个,现在这个时代,谁还会来学唱山民歌,靠唱山民歌又找不到饭吃!”师傅覃老三说道。
“不,老人家,只要是积极健康的,传播正能量的,我们就要发扬,传承,有机会了我让文化旅游站的人来把你请到我们镇上去,利用晚上教那些年轻人唱山民歌!”谭逢国说道。
大家吃完饭后,便稍事休息准备出发了。
田理麦将村主任覃田叫到一边说道:“覃主任,我们一起十三个人,生活费要教多少,我结帐。”
“田主任,你是我们本地人,帐就不用结了,我覃田请客,你要在吴总他们面前是美言几句,争取让他们来这里搞开发,那就比什么都强了。你也知道,象我们这样的山旮旯,老百姓要脱贫致富太难了,又没有什么支柱产业,靠种苞谷、红薯和喂几头猪又怎么能够富裕起来,就是种植些土特产,种出来了,又没有规模,交通也不便,卖也卖不出去。如果这里能够搞旅游开发,那我们村也就有希望了!”村主任覃田说道。
田理麦看着村主任,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吴总他们来了,对已经看过的水垱子也赞不绝口,但他心里对吴总来不来投资心里仍然没底。
“覃主任,我是本地人,我会尽力的,但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决定权。不管结果怎么样,但生活费我们一定要结。”
“算了,田主任,其他的话就不说了,生活费不结。”村主任覃田坚持道。
覃田边说边走到了一边。
田理麦按每人五十元的标准掏出了七百元钱,塞给了村主任覃田。村主任覃田又塞还给了田理麦。
“程站长,结帐,结回去我们再算,补给你!”谭逢国也说道。
“田主任,帐结没了?将谭书记他们的一起结。”吴总说道。
田理麦感到为难,因为村主任覃田不收。
田理麦将吴小珺叫到一边说道:“吴助理,覃主任他不收,你给做做工作。”
“你准备结多少钱?”吴小珺问道。
“我按每人五十元钱,给的七百元,但覃主任硬退了回来!”田理麦说道。
“少了,理麦兄弟,三桌,三百元一桌,给一千块吧!”吴小珺说道。
田理麦又掏出三百元来,加上先前的七百元,整整一千元,拿在了手上。
田理麦这边没有给出,程中拿出来的五百元钱照样被村主任覃田拒绝。
吴小珺走过去对程中说道:“程站长,你就不管了,我们来结。”
此时,谭逢国、吴总等其他人都已经出了堂屋,到了阶檐下。
程中还想与吴小珺说什么,吴小珺说完那话后,便将村主任覃田拉到了一边说道:“覃主任,你是村里的干部,这生活费,你多多少少都要收点,你不收,你这不是想害谭书记他们挨处分吗?”
田理麦此时已经走了拢来,吴小珺将那一千元钱从田理麦手里拿过来就塞给了村主任覃田,村主任覃田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吴小珺说道:“覃主任,就这么说,我们走了!”
吴小珺边走边对程中说道:“程站长,我们回镇上后再相互结帐补钱。”
大家又要往前行了,谭逢国和吴总都对师傅覃老三说着一个意思的话:谢谢老人家纯正的山民歌!
当蒋雯雯与师傅覃老三告别时,悄悄地塞给了师傅覃老三两百元钱。师傅覃老三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田理麦见了,赶紧凑上去说道:“师傅,这是孝敬你的!”
师傅覃老三虽然年龄大了,也许是经常动脑筋,头脑够用,一下子好象反应了过来:“好,好,我收下!”脸上堆满了笑意。
从庄子楼出发后,大约是在下午三点左右,一行人到了黄泥坡。
一行人下车后,漫步在黄泥坡那茂密的森林之中,虽然是酷暑炎热,森林中仍是微风习习。
“明年B贵,明年B贵……”“揽——,揽揽揽虫!”“贵贵扬,贵贵扬——”森林中的鸟叫声和知了的叫声一起一伏,使森林里显得非常静谧。
“吴总,我们是不是在森林中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谭逢国说道。
“好啊,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坐,这么大的森林,肯定又有不少的传说吧?”吴总说完,又对着田理麦说道:“田主任,又给我们讲一讲?”
一行人找了一棵大树,在大树下坐了下来,由于是森林之中,地上有些许杂草,不时还有小蚂蚁和不知名的虫子爬过,蒋雯雯和汪银娥不敢坐,她俩在大树旁的靠着两棵树站着。
听了吴总的话,田理麦说道:“这里叫黄泥坡,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前是一个经常闹土匪的地方,我们这里把土匪不叫‘土匪’叫‘棒老二’或者‘棒客’……”接着田理麦就讲了“棒客王车”和“罗七楼”的事。
田理麦讲完“棒客王车”和“罗七楼”的事后,吴总问谭逢国道:“谭书记,你觉得这事是真实的吗?”
“吴总,这的确是真的,因为时间还不长,肯定是年纪大的人讲出来的,再说,象这样荗密的森林之中是容易躲藏的,关键是当道,随时可以抢劫,土匪确是便于生存。”谭逢国说道。
“也是,谭书记,这样大的森林,你就是来围剿,他往深处一躲,你往哪儿去找?”吴总说道。
“吴总,在上世紀四十年代以前,兵荒马乱的,兵匪横行,在我们火龙坪当时有名的土匪,除了刚才田主任讲的王车和罗七楼之外,还有二仙岩的刘壮,鸡飞山的秦狗娃,大梁垭口的费文文等人,当时真的是民不聊生。”程中说道。
“吴总,对火龙坪为害最大的,是‘乱八团’从活龙坪路过,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见房子就烧!”谭太清说道。
“‘乱八团’?什么是‘乱八团’?”吴总问道。
“哦,吴总,就是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在宜昌战役中,打垮了国民党宋希廉的部队,宋希廉的部队溃败下来向四川逃窜时经过了火龙坪,由于国民党的士兵饥饿难忍,纪律松驰,经过哪儿就烧杀抢掠,军官们也不管,所以称为‘乱八团’!”谭逢国说道。
田理麦趁大家都在谈论土匪和“乱八团”的时候,他手里悄悄地抓了一把细泥土撒了出去,他的这一动作都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但那细泥土在树林中落下时那“唦唦”的声音却让大家听得明明白白,因为这森林里除人的说话声以外,显得非常静谧。
“这是什么声音?”一人挨着一棵树站着的蒋雯雯和汪银娥几乎是同时问道。
“这是鬼在撒泥巴沙子!”田理麦说道。
蒋雯雯和汪银娥两人站的地方,离谭逢国和吴总等歇息的那棵大树大约有三到五丈的距离,听了田理麦的话,两人都不约而同离开靠着的小树走到了大树下。
“这大白天的,那里有什么鬼?本来就没有鬼,是田理麦捣的鬼吧?”吴总笑着说道。
田理麦笑笑,说道:“吴总,关于鬼的故事,是这黄泥坡的第二个传说。”接着田理麦讲述了起来:
这黄泥坡的土匪销声匿迹后,但另外的传说又起了,说这片森林里就是白天一个人如果从此经过的话,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撒泥巴沙子,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样一来,黄泥坡的森林里便没有人夜晚从这里经过了!
黄泥坡的这片森林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曾经遭到过几乎是毁灭的砍伐,那次砍伐之后,经过近半个多世纪的“封山育林”才又长了起来!
那次砍伐之后,黄泥坡森林里“有鬼出入”的传说也逐步地被人忘记了,因为,有好几年,那被砍伐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连蛇虫蚂蚁都藏不住,就更别说什么“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