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林定业,表现得特别热络。
他上前一步,整个身子都探向鹤老,十分关切的问道:“鹤老,您没事吧?”
“我这心口确实疼得厉害……”
鹤老摇摇头,似乎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无法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便就此打住。
“既然如此,要不您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两个奸细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了,择日再审,也不迟。”
听着林定业这么说,宁如安只想翻白眼。
吵着要审的人是他林定业,现在不审的人,也是他。他们就不能将这件事情一次性解决了么?
这就算是让她和即善去死,也得给他们一个痛快啊!
林定业那关心的话语,似乎令鹤老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就耽误村子的大事?审问奸细这件事,既然定业你想,那今天就完成了吧。”
“可是鹤老,既然您都不来主持大局了,那这件事还怎么继续下去?”
林定业迟疑了一下,仍然继续说道。
“现下,张大哥又不在村子里面,这就没有人能够代替您了呀……”
说着说着,林定业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后直接就没声儿了。
“那便不审了吧。”
鹤老那干枯的手捂着自己的身前,眉头紧皱,似乎就快要忍受不住疼痛了似的,勉强说了这么一句。
“不审了,那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然而,面对鹤老这样的抉择,林定业却显得并不满意,他提高了声音,伸手一指高地之下围观的村民。
“毕竟大家都来了,放着家里的事情,白事都没来得及料理就过来看奸细是个什么下场,为的就是一个结果。要是就这么不审了,那大伙儿这心里也过不去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定业的这番话,极具煽动性,既直接了当的指出大家希望看到奸细,得到应有处罚的心情,他又将原本已经稍微淡化了一些的矛盾给挑了起来。
虽然手段拙劣,但是却效果显著。
林定业这么一说,底下一片都是不满的低声叹气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就此离去。
宁如安就算是再傻,这个时候也明白,林定业就是想要他来处理这件事,获得审问的权利。
而他的这个意图,通过这么一种方式来表现,还不如直接了当的明说来的实际。
宁如安是真的没有想到,昨天她还认为林定业是一个身心质朴,又宽厚仁慈的人,但是今天看来,有些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不准确的。
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鹤老似乎也就只能妥协。
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精力再好好纠结,究竟谁来审判所谓奸细这件事上了。
“那就你来做主吧。”
说完这句话,鹤老整个人都没有了刚刚那种身端体正的精气神,苍老的身子软趴趴的依靠着高脚椅子,眼神也有些涣散。
鹤老对着自己的卫队做了个手势,就这么被连人带椅子地抬走了。
鹤老一走,现场便很快就被林定业给控制住了。
“大家都听见了,鹤老刚刚说了,这两个奸细,就由我来处置。”
他走上为鹤老准备的高台,环视四周,俨然一副王者风范地举起手,学着鹤老的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
尤其是底下的宁如安和即善。
宁如安只觉得,林定业现在看她跟即善的眼神之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得意。
这种得意与幸灾乐祸,明显的宁如安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让她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
大概小人得志,就是这么一副神情吧!
“大家放心,既然鹤老嘱托了我来做这件事情,那么我就一定会帮大家讨回公道!”
林定业还在进行他的演说,似乎已经沉浸在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众人的感觉之中了。
而对于怎么处理宁如安和即善这两个“奸细”,似乎并没有他刚刚所宣称的那么重要。
宁如安担忧的看了一眼即善,后者给了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也不知道即善想表达的,是他没事,还是林定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意思。
还是要就地正法。
之前宁如安心中惶恐,只是因为事情的发展是她完全所预料不到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却只感到愤怒与不甘。
不管是一开始的怀疑,还是后面的千夫所指,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事情,而这些捕风捉影、莫须有的罪名,最终却直接导致了她和即善必须去直面死亡。
“刽子手呢,现在就行刑!”
林定业虽然极力维持面上的镇定,但是他眼神之中的得意与兴奋,却是掩藏不了的。
那过分得意的眼神,令宁如安心下更加生疑。
林定业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然而还不等宁如安做出什么反应,在林定业的授意之下,再加上村民们的确是对村子遭到毁坏的事情耿耿于怀,从而将怒火转嫁到了宁如安和即善身上,要处死他们二人的呼声很高。
行刑的刽子手也准备的十分迅速,这会儿已经朝着宁如安和即善走了过来,且离他们只不过几步的距离。
而当这短短的几步走完,他们手里拿着的大刀,就会举到即善和宁如安的头上,手起刀落之间,宁如安和即善就将结束自己的一生。
那一步一步的距离,就像是与死神的距离。
看着越来越近的行刑者,宁如安心有不甘,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竟然直接开口喊到:
“说我们是奸细,也得拿出证据来,不能就这么直接地杀人!”
宁如安此话一出,林定业的脸色变了变,但是马上便镇定下来,冲着围观的村民大声喊道:
“这个女子先前还说是哑巴,这会儿怎么就开口说话了?大家快看啊,装作哑巴,好方便探听村子里面的情况,这就是奸细惯常用的伎俩!”
“我没有!我们都不是奸细,你别血口喷人!”
宁如安又气又急,根本顾不上一边变了脸色的即善,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即善一直要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宁如安现在只想着,连辨白的机会都不给她,那就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被人给砍了。
“我看你才有问题,你……”
宁如安还想继续说,但是林定业却大喝一声打断了她。
“你一个奸细,还有什么好说的?死到临头还想栽赃嫁祸!刽子手,行刑!”
林定业根本就不想给宁如安在说话的机会,直接催促起了行刑者,同时,还在煽动村民们的情绪。
“大家伙儿,就是这两个人害死了我们的兄弟,害死了我老林叔!我们的房子,因为这两个人烧没了,粮食也没了,这样他们俩还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