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见到此人,脱口说道:“啊!这不是李家的大儿子李有财吗?怎么会死在这里呢,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无痕一见这个人,全身眼睛早已被挖了出来,只有两个黑洞,胸前五道长长的伤口,像是被野兽抓过,左手已经不知道去向。
赵刚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僵尸来了,老伴是被这人吓晕了,幸亏当时天黑,老伴以为是个死人,如果看清这人的惨状还不吓死过去。忙让莫羽凌搭把手,把赵氏抬进屋去,转身出来和无痕商议。
赵氏的一声惨叫早已惊醒了邻居,左右邻居好几个人都来到了院子里。一名村妇不明所以跟着来看,当她一看见尸体的惨状,早已经呕了出来,浑身颤抖着被人扶了回去。其他人看着地下的尸体议论纷纷。
赵刚忙叫了个小伙子说道:“你去赶紧通知他的家人一声。”那小伙子一溜烟的跑去找人。
无痕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仔细查看着尸体胸前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像是被抓伤,却并不像是传说中僵尸那种大力撕扯的伤口,可是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用虎爪类锋利兵器所伤。无痕正暗自奇怪,就听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哥哥在哪里,他在哪呢?”男人急躁的呼喊声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很快一个精壮男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村妇来到院子中,那女人一见地下的尸体,立时“啊”的一声晕倒在地。那男子‘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趴到尸体上放生大哭,一时间乡亲们也不知如何相劝。一会功夫李有财的媳妇也醒转过来,两个人好一顿大哭。赵刚一见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忙叫人搀了他们先去屋子里休息,命人赶紧连夜去县上报官。
屋子里李有财的媳妇正伤心痛哭,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些自己男人如何好啊,什么老天不开眼之类的话。李家老二此时在一旁也是愣愣的一言不发,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无痕看了看他们,转身和莫羽凌来到了西屋,床上此时躺着金氏和吓晕刚刚醒来的赵氏,这赵氏也是醒来之后才知道死的是谁,不由得也是一阵叹息。只有那金氏不去理会发生了什么,见莫羽凌进来,赶紧叫着女儿,把莫羽凌拉在身边坐下,生怕她出事。
赵刚这时也走了进来,无痕忙问道:“赵大伯,你说以前赵福德的大哥也是这么死的?和这尸体一样吗?”
赵刚见他问,摇摇头说道:“不一样,那赵玉德死的时候我记得是一种被野兽撕开的样子,可这李有财看起来不一样。”
无痕听他说也是有些奇怪,这李有财的伤口看起来,又不太像是锋利的刀所为,这事当真想不明白,看来只好等仵作来查看之后才能见分晓了。
莫羽凌此时也是在暗自琢磨,她刚刚也查看了一下尸体,发现尸体缺了一只手,看伤口很平整,似乎是特意砍掉的。可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凶手要把他一只手砍掉呢,如果是僵尸那就更没理由了。一时间她也是理不出头绪。
次日几名捕快和仵作赶到了丰南村,仵作围着尸体看了许久,最后终于确定胸前的伤口是被某种野兽抓伤,是造成死亡的关键,不过看起来死者并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也许是因为没有来得及反应,暂时可以确定是野兽所为。
手腕确实是被刀砍掉的,至于为什么手被人砍掉,这就需要破案之后才能知道。现场勘查证实这尸体是被人扔到了这个院子里,至于为什么死者死后又被人砍掉手,又被抛尸到这里就不得而知了。仵作检查完毕之后,几位捕快一时也是毫无头绪,只好回府再做决定。
这几位捕快看到无痕和莫羽凌的时候还曾经怀疑他们两个,后来赵刚夫妇两个作证,他们两个人是路过投宿,而且当时是和自己在一起,这才作罢。无痕和莫羽凌见官府的人都走了之后,两个人在小村子里边走边聊着。
整个小山村都处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有些人家的院子中晒着稻谷,墙上挂着一些农家的作物,房子也都比较简陋,有的甚至已经很陈旧了。由于交通闭塞,最近的镇子也要走上半天多的时间,所以人们已经习惯自给自足,村子中也就显得特别的古朴。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宁静的小山村,昨夜竟然有人被杀害了。
莫羽凌一脚踢开前边的一个小石子,眼睛看着石子滚向远方说道:“大哥,你说真的有僵尸吗?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呢?不会是冲着我们的纯钧剑来的吧?”
无痕听她问自己,也是摸不着头绪,摇摇头说道:“这件事真是不好说,反正我们要提高警惕,如今出了人命我们更不能一走了之了。”
莫羽凌点头说道:“是啊,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无痕站在村前的小溪边,静静的看着落叶随着小溪向远方漂去。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便是一片叶子的轮回,这片叶子在初春中暂露头角,站在枝头眺望着,充满着对远方的渴望。夏至时它被掩盖在众多同伴的身后,穿过片片叶子的一点空隙,朦胧间它似乎看到自己飘向希望的远方。
如今已是深秋,这一片叶子终于实现自己远行的目标,随着这一条小溪,去追寻自己梦想中的栖身之地。无痕看见它想起了自己,自己就如这一片叶子,离开万花谷飘落在江湖中,随着一条前途未知的小溪,不停的随波逐流。总有一天,他和它都会有一个归宿,只不过未来如何,归宿又在哪里却是谁都不可预料。
无痕正看着一片片落叶愣神,突然一声惨叫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丰南村,赶紧向着呼喊的地方奔去。喊叫的是村口一户人家,无痕正要进去,见莫羽凌也随后跟了过来,她见无痕也在,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无痕摇摇头说道:“我也刚到,进去看看。”
二人走进屋子,无痕一见地下躺着个人,忙近前查看。这时候村中一些听见喊声的人也已经围了过来,都关心的看着。无痕忙用手搭他的脉搏,此人脉搏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很是奇怪,估计是惊吓过度所致,忙掐他人中穴。一会的功夫那人就醒了过来,长出一口气,无痕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指着屋内装水的大水缸说道:“血……血,好多血。”
无痕一听觉得奇怪,忙起身查看,果然就见那缸中的水早已变成血红色,隐约间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就在这功夫,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让一让,让一让,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痕听出来是赵刚的声音。一会就见赵刚进了屋子,冲着地下的躺着的汉子说道:“福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赵福德此时已经是抖的说不出话来。
无痕忙把他叫到缸前,赵刚一见吃了一惊,忙回头问赵福德:“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见赵福德早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此时围观的村民嘴里纷纷说着:“太可怕了,看来怪事又发生了,这可怎么办啊?”
赵刚叫了两个年轻小伙子,把赵福德抬到了床上,然后让众人先离开。等众人离开之后,这才对无痕和莫羽凌说道:“这便是我那一天给你讲过的赵福德,就是他哥哥被僵尸杀了。从那以后他晚上从来不敢出门,没想到这一次怪事还是找上他了,我看这一下又把他吓的够呛。”
无痕这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那唯一见过僵尸的人,随着赵刚走进卧室,看着被吓的不停发抖的赵福德,说道:“赵大伯不必担心,他只不过是惊吓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这水缸之中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血水呢?真是莫名其妙。”
回头不见莫羽凌进来,转身出了卧室,就见莫羽凌围着水缸正在查看。无痕问道:“可看出有什么蹊跷?”
莫羽凌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许是有仇人趁他不注意倒的血故意吓唬他。”
赵刚此时已经出了卧室,听见她这么说忙摆手说道:“这根本不可能,自从他哥哥出事以后,他白天很少出门与人接触,晚上更是从来都没出过屋子。连吃的都是众人每家给他送点,哪里会有仇家这般的吓唬他。”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中。
当晚莫羽凌看着眼前的金氏,怎么也睡不着,无奈只好起身来到外面透透气,反正自己的脚伤刚刚好,也好趁机活动活动。
夜晚的山村格外的宁静,莫羽凌一个人慢慢的散着步,想着这几天的离奇事,向着村口走去。可她却没有发现,一双眼睛紧盯着她,这个人的眼睛整个瞳孔全都是黑色的,黑夜中闪烁着一股阴森之气。
莫羽凌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户人家前面停了下来,仔细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就是那天水缸里冒出来血水的赵福德家。看样子他人已经睡了,不知道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的跑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