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
方才那姑娘只是想碰一碰小狸猫，谁曾想被避开了。
这也就罢了。
偏生公子训斥了小狸猫，小狸猫跑了。
姑娘知道这有些动物颇有灵性，想来是被主子训斥了，这才跑了的。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训回来。”
却见长璃要摇了摇头。
“不必，一只狸猫，总归是要回来的。”
只是顾茶赌气，未曾回去。
一只猫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宠物，这主人家的都不在意，下面的人，就更加不会在意了。
顾茶饿了，跟着青枝这个狗东西出来果然没什么好事，那家伙只顾着自己享乐。
小狸猫身子小巧，走过街巷动作很快，人们只能瞧见一个身影。
长安城繁华。
小狸猫抬眼，是满眼的繁华景象，同安阳城不同，同不周山更不同，旁的猫大都会选择留在繁华的地方，选一个好主子，一辈子无忧的做一只宠物。
可惜不是顾茶。
长安城很大，小狸猫很小的一只。
这个时候，顾茶想长璃了。
也不知道长璃何时回来。
长璃性子严谨，刻板的很，但是长璃不会让她饿肚子，不会让人欺负他。
在长璃不在的时候，顾茶就越发觉得长璃好。
身为一只有灵识的猫，顾茶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被饿死在这里就太惨了。
她决定还是回去找青枝，那狗东西坏得很，但是因为长璃，青枝也不敢真的让她死。
原路返回。
顾茶许久不曾来这凡世间，不知道现在长安最多的就是捉妖师。
她转了身，就被捉住了。
老道士喝了一口酒，瞧着手里的狸猫，笑了一声。
“没想到今个还有意外的收获，小妖，碰上我，算你倒霉。”
可不是倒霉吗？
顾茶挣扎着，也不知道老道士做了什么，顾茶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周围是黑的，看不见月色，好在猫在夜里的视力好些。
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四周弥散着酒味儿，那老道士就躺在一旁的稻草堆里打着呼，一点都不担心她跑了。
不对。
顾茶侧身，发现这儿可不止她一只妖。
一旁的少年回过头，银色的发在黑暗中格外的明显，他听到动静，朝着顾茶这里笑了笑，唇红齿白，少年相貌精致，竟是比姑娘还有娇艳几分。
顾茶看呆了。
“你是新来的吧。”少年嗓音很轻，很好听的音色。
“我能闻到，你身上有灵气，可惜来了这儿，都算作是妖。”
少年嗓音带着可惜，有种空灵的美。
顾茶这才瞧见。
少年眼睛上的白纱。
看不见？
顾茶愣了愣，倒不是惊讶，而是可惜。
“你是狐狸？”
少年点了点头。
他弯了弯唇，笑起来很干净。
顾茶发现他们都被没有被绑，心里松了口气，就听到少年说。
“这里设了禁制，我们出不去的。”
顾茶试图迈开一步，就发现除了她身旁的范围，她那里都去不了，身上的灵力全部都被限制，顾茶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现在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老道士睡得死，也不怕他们跑。
顾茶从少年这里知道了。
少年是前几日被抓来的。
他是一只狐妖，方才化形不久，被老道士捉了来，听说老道士捉来的妖，最后都死了，而且是灰飞烟灭的那一种，老道士会一种阵法，可以将妖彻底杀死。
顾茶颤了颤。
她还没活够，她还没有化形，她还不能死。
身旁的少年感受到了小狸猫的颤抖，嗓音轻柔。
“别怕。”
顾茶不能不怕，她就是不想死，她还没有化形呢。
长璃，对了长璃，可是现在她见不到长璃，长璃也不知道她在这儿。
顾茶欲哭无泪。
顾茶怕，顾不上饿，她现在就想怎么活下去。
等着第二日一大早。
那道士就准备布阵了。
小狸猫缩着身子。
“我不是妖，我是灵物，我主子是仙君长璃，你不能杀我。”
她还记得那人说过，她不是妖，她从未杀过人。
“呵，狡辩，妖就是妖，现在没杀过人，以后也会杀人，你说长璃是你主子，他身为修士竟然养一只妖，简直为天下所不耻，现在，我就替他了解了你。”
老道士显然是不在乎的。
他浑浊的眼里带着恨意，酒醒了，手里的动作也快了。
顾茶咬了咬唇。
“等等。”是身旁少年的声音。
他挡在了顾茶身前。
嗓音温和平静：“她是灵物，天生灵体，又有长璃仙君教导，未来不会成妖，我知道你要什么吗。”
他顿了顿。
“我乃九尾狐族后裔，用我的尾，可做灯芯，方可寻灵。”
老道士的心上人死了，被妖杀的，那一年老道士还不是道士，是个商人，他出去挣了钱回到家，等着他的，是满屋子的血，妻子的尸骨都腐烂了。
是妖动的手。
老道士学了捉妖，他是半路出家，没太大能耐，但是机缘好，得了阵法还得了法器。
老道士是爱他的妻子的。
所以恨，他恨所有的妖。
果然，听到少年的话之后，老道士眼睛亮了。
“真的？”
“想来你这些年，是知道的。”
少年不紧不慢。
“不行不行。”顾茶凑上来。
狐妖一族最注重尾巴，那是修为和能力。
若是断尾，必然受到极大的伤害。
少年按住了小狸猫。
“无碍。”
顾茶是亲眼看着少年斩断自己的尾巴的，血流了很多，多到眼前一片红。
顾茶被捂住眼睛。
“别看。”
那老道士得了狐尾，目光落在重伤的少年身上，目露凶光。
少年并不慌张。
“我若是死了，这东西，可就没什么用了。”
老道士收回了目光。
“放我们离开。”
“你可以走，但是这只狸猫留下。”老道士冷笑。
少年皱了皱眉。
“她要跟我走，否则，我就和她一起死。”
顾茶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老道士笑了。
这一次倒也没有阻拦。
“你倒是情深意切。”这句话更像是讽刺。
少年也不在乎。
顾茶他们被放了。
但是少年却断了尾，他方才化形，修为很低，仅有一条尾巴也断了。
在离开之后，少年强撑着的力气才瞬间瓦解。
“你......你还好吗？”
顾茶这一次突然难过她无法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