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凝眉，看了眼站在顾茶身旁一脸冷意瞧着他的虞璃，随即了然。
“也罢。”
他利落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顾茶。
扬唇笑的依旧潇洒不羁。
“弟弟，若是想回了，为兄就来接你。”
他最后看了一眼虞璃，两个人目光相碰，是互不相让的锋芒寒意。
顾茶知道淮安王是在说给她。
“兄长一路顺风。”这是第一次，顾茶喊了淮安王兄长。
马上的男人愣了愣。
笑。
“走了。”
肆意风发。
顾茶弯了弯眉眼。
等人走远了，耳侧是男人的低叹。
“殿下都不曾这样对我笑。”
这是怎么了？
顾茶回头疑惑的看向虞璃。
男人垂眸，碧色的眸子澄澈，带着几分委屈，像极了曾经才初遇的时候。
虞璃是庆幸的，好在，这一次，顾茶选择了他。
否则。
否则如何呢？
虞璃想了想。
那些阴暗的心思潜藏下去，男人笑起来，依旧可以是当初那个单纯无辜的鲛人少年。
顾茶第一次来国师府。
才知道国师府建的都快比皇宫华丽了。
男人语气无奈。
“下面的都想着将最好的送过来，如此就成了这样了。”
顾茶“……”说真的，她也想有这样的忧伤。
这可能就是万人迷的光环。
羡慕羡慕！
“殿下就住这里吧。”
最后虞璃将顾茶带到了主殿。
里面的摆设可以看出来有人住，东西都应该是虞璃的。
“可是，你住哪里？”顾茶问。
“殿下，我们以前不就是住在一起的吗？”男人这话理所应当的很。
太顺其自然，顾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可那怎么能一样。
她鼓着眼睛。
看向虞璃。
男人镇定自若。
“殿下，莫非，你不喜欢我了。”
她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不等顾茶反驳。
“殿下，那个时候，你明明说，你最喜欢阿璃了。”
顾茶不记得。
她说过吗？
“殿下这是不承认。”
微颤的语调好像顾茶是一个负心人一样。
顾茶“……”
“我，我觉得我……”
她觉得她被坑了。
这一次可能是面前这个一脸无辜委屈的男人。
顾茶是说过这样的话。
可虞璃也是记得的。
她还说过。
“我最喜欢阿璃的样貌了。”
只是样貌。
她说。
“你不要喜欢我。”
“因为没有结果。”
她是如此的理智而又残忍。
偏生他一头栽进去。
喜欢了，怎么办？
国师府说来冷清。
并无多少下人，尤其是这段时间，外面混乱，也不知道虞璃做了什么，府外守卫森严。
顾茶可知道，单这府上，明面上侍卫不少，暗地里的暗卫更是不少。
顾茶日日待在屋里。
那一日用剑废了些力气，让顾茶这幅身子更加虚弱了。
也不知道虞璃哪里请来的大夫。
给顾茶开了一副药，顾茶喝了之后，好了不少。
整个人看起来气色都好了。
她觉得体内充斥着暖意，淡流淌的东西滋养着这幅残破的身子。
顾茶喝了口茶。
看向身旁的大夫。
“大夫开的何药？”
那医者年纪不小了，若有所思的看了顾茶一眼。
“殿下可是不放心，这药都是好药，方子可不能告诉你，我老头子啊，还要靠着这个赚银子呢。”
老大夫走了。
没两日听说离开了。
这药还是一日日喝着。
近来虞璃都回来的晚。
男人固执。
顾茶也就妥协。
一个殿内隔了一面屏风，当真如同昔日一般了。
夜里门打开的声音顾茶听到了。
她睁开眼睛。
隔着屏风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几日未见。
顾茶想了想还是开口。
“你回来了。”
那边动作停住。
“吵到你了。”
顾茶回道，“没有，你，你小心些吧。”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殿下放心，虞璃不会有事的。”
“殿下再等等，一切，都快结束了。”
顾茶再睡了过去，等着醒来，虞璃已经不见了。
朝暮说外面下雪了。
是下雪了。
飘飘洒洒的雪花。
天气冷的很。
顾茶抬头。
伸手，雪花落在指尖上，她抿了抿唇。
落魄的身子是真的不好，难怪上辈子走的洒脱，活着累，死了解脱。
顾茶嗤笑。
难得她这样的人这般觉得。
不过也是。
顾茶怕死。
顾茶也不喜欢活着难受。
顾茶同朝暮穿过后花园。
正打算往回走。
黑裙子的姑娘匆匆而过，路过的时候，看到顾茶诧异的瞧了一眼，低头行了礼。
“见过殿下。”
只一眼顾茶就认出来了。
是那一日宴会上跳舞的鲛人女子，也是帝王的爱妃。
鲛人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告辞了顾茶匆匆而去。
顾茶看到了她衣摆上的血渍。
这一战似乎到了尾端。
整整两天虞璃没有回来。
团子告诉顾茶，她的期限快要到了。
这身子实在坚持不了太久。
团子说续命的时候，顾茶应了。
怎么说也要坚持任务完成，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事后顾茶才知道。
相信团子。
才是最坑的一件事情。
她从昏昏沉沉中醒来。
头顶的纱幔变了。
四周的味道也变了。
顾茶变了神色。
以为自己是换世界了，或者是被绑了，不过，也没有绑匪给这么好的环境。
她看了眼四周。
门被推开。
“皇上可醒了。”
是虞璃。
顾茶睁大眼睛。
虞璃……虞璃……唤她什么?
顾茶眼里的惊讶太过了。
男人低笑。
上前一步坐在床旁。
“皇上，这江山臣拿来做聘礼，可好。”
他瞧着她。
眸眼里是几近的温柔。
顾茶觉得脑袋有点晕。
顾茶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嗓音。
“不可。”她皱眉。
态度坚决的否定。
她快死了。
离开这里是随时的事情。
如何做帝王？
偏生男人固执。
拉着顾茶的手。
垂眸。
虞璃碧色眸子委屈的瞧着顾茶。
“殿下可是觉得我不够好，殿下是臣的殿下，这皇位不做聘礼，那就做嫁妆如何，臣听闻人间婚事都是如此。”
“殿下，臣嫁给你，可好？”
他嗓音低沉的问她。
轻柔的，带着几分缠绵，仿佛在耳侧低吟的情话，含着些许暧昧的气氛。
顾茶往后退了退。
万年绿茶鼻祖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虞璃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靠近一步，凑到顾茶耳侧。
“殿下，你可曾答应过臣，只要臣达成夙愿，就答应臣一个条件。”
顾茶到底自己坑了自己。
她抬头看他。
男人低笑。
“殿下，臣只想与你做一辈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