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苏的视线一直落在灵儿身上，他盘坐着，转头看向住持，没想住持还看着他。
住持看上去还是有话想说，欲言又止，却迟迟没有开口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其实不用说，子苏就知晓住持想说得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决定了，不管之后的路如何走他都不后悔，没什么好悔的。
有些事情已经说不那么清楚了，命格可能是在他在遇上她那一刻就已经定好了，他甘之如饴。
“这世间事情终是不能两全了。”
住持最后轻声说了句，是感叹，也是对这样的结果终有些遗憾。
子苏笑了笑，他偏头看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灵儿，安静得就像个她以前在小摊上捏得娃娃。
住持望着子苏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说出他原想说得话，他袈裟一挥，盘腿坐在两人前面，他双手合十，嘴开始动起来，没有听见声音，却有声音从子苏耳边响起，不断得从耳朵里传到脑海中，住持的声音很快，他几乎听不清他念的什么，心跟着慢慢静下来，似整个世间仅他独自一人。
子苏渐渐闭上了眼睛，他再没有看见身旁的灵儿发生怎么样的变化。
周围所有的烛火闪动着，像是有阵阵风吹过来，却不见一根熄灭。
灵儿的身子在烛火之中渐渐变化，她耳朵和尾巴露了出来，九条尾巴如盛开的花一般，慢慢出现了第十条尾巴，不过那第十条尾巴是虚幻的，由着那红色的妖力汇聚而成，就好像她原来就应该有那么一条尾巴。
三个人都闭着眼，没人看见此时眼前的这一刻。
一圈一圈的红色围绕着灵儿周身慢慢又朝着子苏所在的地方转去，周围的烛火忽闪得越来越厉害。
住持快速动着的唇有字句好似从他口中出来，殿中坐着的所有佛，好像都转了转眼珠子望着中间的两人，每个佛像的表情竟看上去一样。
周围那让别人察觉不到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烛火滴落的蜡也越滴越快。
抓不住的时间一点一点过，殿中没有丝毫声音，像是没有人一般。
慢慢的，灵儿身上的红色越来越重，尾巴从袈裟上浮起来，灵儿身子也跟着浮起来，像是被尾巴牵引起来，红色在她之下，她就像是躺在血泊之中，她在原型狐狸身和人形中不断的变化。
一会变成红色的火狐，一会变成人，很快，从她身体里出来一缕一缕的金色，像是一根一根金色线缠绕着她，又好像护着她。
住持眉头蹙了下，却没有睁眼，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拦下来，他合十的双手定了定，嘴里念叨的话越来越快，最后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躺在袈裟上面，她周身地红色已经被金色全部吞噬。
在旁边子苏身上全是红色，他身体里的红色源源不断朝灵儿所在的地方去，可去的不是那么顺利。
子苏皱着眉，好像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额头上的汗珠渗出，身子也在微微的晃动，有些坐不稳，要倒不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