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娘子这里真是叫我们一顿好找,我和周嫂子可是寻摸半天,总算找对了。”
年龄大一些的女人一只手挥着帕子,一边打量着这间破茅草房。
银乔笑着,和她客套了几句,便问及她们关于裁衣做衣方面的问题。
那年龄大的女子姓李,人人都称李大嫂,在镇上的布坊帮人做衣服,银乔见她动作灵敏,做衣服时也是游刃有余,便花了银两专门请她过来,而站在身后,那位少言寡语的周嫂子也是李大嫂介绍来的。
银乔和李大嫂说话间,看着周嫂子,见她低着头,走路的时候都是小碎步,虽然穿的粗布麻衣,但是那张脸生的俏媚非凡,身形修长,和武先生并肩站在那里,几乎快有武先生高了。
武先生负手,站在周嫂子的旁边,冷着脸,眯眼看着周嫂子。而周嫂子却低着头,似乎害羞一样,银乔看见这番情景,愣住了。
他们认识?
不过这么漂亮的娘子,别说是男人了,就连银乔都想多看几眼。只是,越看这周嫂子,银乔总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或许漂亮的人都有几分相似吧?
她也没有多想,走过去又热情的招呼周嫂子,问及了周嫂子会走什么针法,做了多久的衣服等等。
周嫂子低眉顺眼,揪搅着手,却不做声。
“乔娘子不要见怪,周嫂子她是一个哑巴,原是不会说话的,不过,心思可巧着呢,做出的针线活包你满意。”
李大嫂走过来帮周嫂子解释,消解了银乔的疑惑。
“既是哑巴,就送她回去便是。”武先生掀开袍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嫂子。
李大嫂一听,面露一丝为难之色。
银乔看着武先生,又看了看周嫂子,心中的疑惑又开始滋生,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周嫂子突然从怀中抽出一只帕子,捂着脸伤心哭了起来。
银乔蹙了蹙秀眉,拉着周嫂子的手:“周嫂子莫哭,我既请你过来,肯定是要你帮忙的,我不会因为你不能言语就看轻你,我在意的是你的针线活。”
她安抚了一下周嫂子,走到桌案旁给周嫂子以及李大嫂各倒了茶,不时嗔一眼坐于旁边的那个严刻冷肃的男人。但是,她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他的不是。
将两杯茶递于周嫂子和李大嫂,甜甜一笑,说道:“我家相公只是担心周嫂子不能煎熬,这针线活看起来轻松,其实也挺难的,走线时候不能出丝毫的差错,一坐就要好几个时辰,就怕身子骨吃不消。”
周嫂子摇头,抬眸,看一眼武先生,却露着意味不明的笑。
武先生眸色一沉,起身,出了屋。
彼时,李大嫂在银乔面前一个劲的保证她们能坚持下来,银乔点头,只认真的听李大嫂的话,并不曾发现武先生和周嫂子之间的眼神交流。
她起身,拿着昨晚自己画好的设计图,给她们讲解她要做的衣服款式,问她们能不能做。
李大嫂和周嫂子看了银乔勾画在宣纸上的图纸,各自点头,算是应允。
银乔因为要赶几件出来明早好拿去镇上卖,所以,当即便开工做活。
银乔在一旁指点她们,哪个地方收线,哪个地方滚边都很细致的告诉了她们。她们倒也真配得上心灵手巧,在银乔的提点下做的精致有样。
未时,两个汉子抬着一张长方形木榻,在武先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木榻上,还放着两床新打好的被子。
武先生吩咐他们放在了堂屋左侧的一个空地上,结了工钱后,那两个汉子爽快的离开了。
银乔方才想起来,昨晚她告诉过他的事情。
昨晚临睡铺床的时候,她说一人一床被子太小,他当即便回说明日就打一床。没想到,这一打就是两床被子,还抬了一张木榻回来。
木榻后面有背靠,可坐可睡,倒也方便。
他还真是细心,她说的什么他都记在心上,哪怕是一句玩笑或是试探的话。
看来,他是决定要和她保持距离了,不过也好,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也的确难受。
武先生安置好了木榻,继续出去教孩子习字。
周嫂子捂着肚子,要出去上茅房,银乔叫李大嫂带她去了,过了好久,李大嫂都回来快半个时辰了,周嫂子还没有回来。
银乔担心她是不是迷路了,便出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