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丞相敛下眸中的复杂情绪,一句“小迪”,让他的思绪被拉远。
那个女人,一如她的名字一样,“温柔”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
“爹爹,爹爹。”
“小迪,爹爹回来了。”
……
压下眸中的躁动和久远的回忆,连丞相一脸怒容的凝视着连姝迪。
她已经不是那个听话的孩子。
如今的她像是个刺猬一般,浑身长满了刺,不仅会刺伤别人,也会刺伤他。
又如同一时狡诈的狐狸一般,若是他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她手里吃亏。
“胡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认你!”
闻言,连姝迪踉跄着后退,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盈盈清眸中氤氲着朦胧水雾,一张红润白净地小脸也因这消息惶恐而苍白。
看见这样的连姝迪,连丞相的怀疑更甚。
这是心虚了。
害怕了。
无话可说了。
正当他要对着门外大喝时,连姝迪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面。
“爹爹,我是迪儿,你怎么能不相信迪儿呢?迪儿的腰间还有颗红痣,难道爹爹忘记了吗?”
连丞相身子一震。
是啊,胎记,人要是调包了,胎记怎么能调包。
当下找来了一名婢女为连姝迪验证。
看见婢女微微点头,连丞相垂下眸子,不知该说什么。
见此,连姝迪主动提起一些只有两人知道,或者只有她,连丞相,温柔知道的事。
父女俩在屋里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好了,你好好在屋里歇息,爹爹要处理一些事情。”
连丞相起身。
此刻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证明了连姝迪没有被调包,他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连姝迪低着头,眸中划过一抹嘲讽。
见房门打开,白氏立马迎了上来,一时猜不透连丞相的脸色,小心的询问。
“老爷,迪儿,迪儿没事吧。”
连丞相抬起头,冰冷的眸子扫了白氏一眼,让白氏不由的心里一惊。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以后对待媛儿怎么样,就对迪儿怎么样。”
白氏心里就是一突,低下头,垂下眸,掩去眸中的愤恨。
“从账房拨一千两银子出来,明日带着迪儿去买些女儿家要用的东西。”
“是,老爷。”
白氏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忍住将要喷薄而发的怒意。
“老爷,那媛儿……”
“她的腿脚还不利索,就别出去了,下个月的中秋宴还要进宫,别误了进宫赴宴。”
白氏咬着牙,咽下所有的不甘,柔着声音道:“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办妥这事。”
连丞相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白氏阴沉着目光看向连姝迪所在的院子。
她得让大夫多给她女儿开一些药。
下个月的中秋宴,只要媛儿的琴艺夺了冠,就能趁机向皇上请旨赐婚。
到时候,二皇子妃的位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小贱人,当年你娘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想跟我斗,还嫩了一点。
房内的连姝迪虽然是躺在床上,连丞相的话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