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雕屡次努力,都没办法啄到青烟幻化的飞蛇,这并非是金鳞雕笨拙,只是雕之一物,若是啄食地上乃至洞中之蛇,实属平常之事,这种在天上飞行之蛇,还是第一次看见,心中非常茫然,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确实没什么经验。
周康便将通人剑掣在手中,说了一句:“韩三郎兄弟,你扶住了。”
韩三郎依言,扶在周康背后。
而周康则长剑挥舞,与那条飞蛇斗在一起。
下面,淮中对敌七把小剑;上面,周康抵抗一条飞蛇,这种经历,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了。
旁边,穷仙老乞丐和他手下那一百多名穷勇士看得矫舌难下,他们也多是身有法术之人,可也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争斗。
穷仙老乞丐心想:“看来,这个清风小道童确是得了林灵素道长的真传,枉我跟随林灵素道士十几年,竟然连这种功夫听都没听过,看来他还是没把我当作自己人来看。”心里有了几分灰心之意。
其他看热闹的人并无他的灰心想法,因此看到斗得精彩处,屡屡鼓掌叫好,现在热闹非凡。
天上和地下,两对争斗持续了很长时间,约莫斗了有几百回合,还是没有分出胜败输赢。
不仅周康和淮中心里着急,小道童清风心里也急,他本来打算一百回合,把淮中制服,没想到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毫无进展,又急又气,再加上他年纪尚小,内力本来较弱,因此渐渐有支撑不住之势。
眼见右手颤抖起来,清风便将右手也扶上去,两手共同支撑。虽是如此,仍然难以挽回颓势,那小剑的两侧剑尖抖成一团,上面的青烟也越来越淡,青烟之中的老道士,其表情越来越难看,身体也开始不稳当起来,他无法盘腿而坐,最终只能站在青烟之中,两眼一会儿看看下面的七把宝剑,一会儿看看上面的一条飞蛇。
过了片刻,这虚幻之中的老道士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将头一歪,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同时,那七把小剑和一条飞蛇也越发变得软弱无力。
淮中一把地广剑,“当当当”几响,将七色小剑全都拨到地面之上,这些小剑落地之后,瞬间消解,踪迹不见。
金鳞雕猛冲向前,将飞蛇一口啄住,猛甩几下,吞飞蛇入腹。吞下之后,金鳞雕感觉肚腹不畅,不一会儿,两股细细青烟由其两只耳中冒出,两股青烟腾而向上,在夜色之中,依然非常分明。
小道童清风的道士下山之功彻底失败,他颓然地松开双手,手中所持小宝剑随即消失,依靠小宝剑而显现出来的青烟渐渐散去,那青烟之中的老道士顿时消于无形,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清风说道:“没想到你们几个如此厉害?”
韩三郎说:“这个小娃娃认输了。”
周康驾着金鳞雕,落在淮中身边,对清风说道“小娃娃,我们的功力还只使出了一成不到。”
清风说道:“你别吹牛!”
周康说:“我们有多厉害,难道你师傅没告诉你吗?”
清风说道:“我这就找我师父去,让他老人家来收拾你们!”
周康说:“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了!”说罢,周康向淮中使了个眼色,淮中会意。
于是二人一左一右,分别向清风包抄过来。
清风最厉害的功夫也就是刚才的道士下山之术了,如今这件法术失灵,其他的功夫还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浑身颤成一团,大有坐以待毙之态。
虽然对林灵素心中有不满之意,可是穷仙老乞丐也不能坐视林灵素道长的爱徒被抓而完全置之不理,因此他急忙招呼手下众人:“来呀,大家一起上,把这三个人,连同那个扁毛畜牲砍成肉酱!”
这一百多人便共同围拢上来,各展手段,欲要使周康、淮中死于乱阵之中。
周康与淮中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特别是那只金鳞雕,其灵性已通,知道主人的心意,将双翅狂扇,一霎时,地上狂风突起,飞沙走时,迷得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都慌作一团。
穷仙老乞丐使出内力,让飞沙走石没办法击中自己,在自己身前左右绕了一个丈余大的保护圈。
他喊道:“大家不要乱,努力砍杀这三个人,砍中他们一刀的,赏黄金一百两;砍中他们两刀的,赏黄金三百两。林灵素道长从来不差钱儿!”
有金钱作诱饵,这些平时穷怕了的勇士便冒着飞沙走石的冲击,一个一个奋力向前,有一半人都被击得目眩神迷、头破血流,但依然没有停止进攻。
韩三郎说:“哎呀,这些要饭的,真是不怕死。”
周康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将手中通人剑随意点去,顷刻之间,便有七八名穷勇士倒地而亡。
周康随即说道:“老乞丐,你快让你的手下人退下去,免得多受伤害!”
穷仙老乞丐并不依从,依旧组织大家进攻。
淮中悄声对周康说道:“三弟,为了防止多做杀伤,我们撤离这里吧。”
周康说:“好,听二哥的。”
于是,周康与淮中共同跨上雕背。
一只金鳞雕,背上载了周康、淮中、韩三郎三个人。
好在这只雕身量巨大,虽然背上有些沉重,但也并非难以支撑。
周康说:“宝贝雕,你辛苦,等到这场仗打完,救出玲珑公主,完了韩大哥的心愿,我带你飞遍天下,去寻找万里竹林,让你随意吃个够。”
听到有竹子吃,金鳞雕更显兴奋,在空中打了个盘旋,再次向小道童清风扑去。
小道童清风正想要逃回林灵素那里去报告情况,猛然间感觉头顶有劲风吹起,没敢抬头,只是脚下加劲,跑得更快。
人的双脚快,不如雕的双翅快。没跑几步,他已经被金鳞雕追上。
金鳞雕张开巨喙,像啄食飞蛇一样,去啄食小道童清风的头部。
清风见机还算快,将头一缩。
金鳞雕没有啄准,叼到了他的衣领上,便再也不松口,将清风直接提了起来。它背上三人,口中还叼着一人,一路向烈焰岛内部飞去。
金鳞雕的后面,穷仙老乞丐带着一百多兄弟,想追上这只灵异飞禽,哪里追得上,只能在后面狂呼乱叫,却被落得越来越远,无可奈何之际,只能沮丧地去到林灵素那里报告情况。
且说金鳞雕带着四个人,飞到岛中一处密林。
这真是好一片密林,林中槐杨松榆,各样树木纷纷并长,都是成百上千年的老树,树荫浓密,真有遮天蔽日之用。
在树林中,虽处盛夏,却令人有深秋炎冬之感;更兼此时正是夜半时候,林中诡异之态更是难以尽说。
金鳞雕在一棵大杨树下面落下站稳。
杨树叶子呼呼啦啦,被风带得响动不止,似有人在耳语交谈。
周康、淮中、韩三郎三个人从雕背上下来。
金鳞雕也松开口,放下清风。
清风还要再跑,周康上前一步,伸出右指,“叭叭”几下,点中了清风全身上下四处要穴,清风便动弹不得。
周康说道:“我有话要问你,我问一句,你便老老实实回答一句,不能不答,也不能撒谎。”
清风不吱声。
周康说:“你若死硬到底,我便有酷刑!嘿嘿,我这位淮中哥哥是心善之人,我却不善。”
清风依然不吱声,看来确实打算死硬到底了。
周康说:“我先问你,你师父林灵素那个老东西是不是在这岛上?我再问你,玲珑公主被那个老东西关哪儿了?”
清风只是不吱声。
周康上去便是一个大嘴巴,打得清风眼前金星乱冒。
淮中说:“清风,你就实话实说,我们绝对不为难你!”
清风说:“我吃师父的饭,自然要忠心于师父,人不能忘本,不能没有良心。”
这个清风,十一二岁的样子,却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子汉。
周康和淮中都有些对他肃然起敬了。
周康说:“小兄弟,看不出,你童音示退,却这样有骨气,我敬你是条汉子,不再打你,你好好回答就行了。问完了,我就放你回去。”
清风说:“我不能说。”
“你当真不说?”
“我不说!”
“什么都不说?”
“凡是你们问的,我一句都不说!”
周康愈加敬佩,说道:“好,你有种!”又说,“不过,既然这样,我们也暂时不方便放你回去,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从腰间掏出绳索,将清风捆了个结结实实,就扔在大杨树下面。
周康说:“二哥、韩兄弟,我们走吧。”
韩三郎说:“我认识这里,这里叫做白骨林,从白骨林向里走,就是黄泉荡,过了黄泉荡是森罗湾,然后一转,便到了烈焰岛的正中。”
淮中说:“怎么都是这种吓人的名字?”
韩三郎说:“是历来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淮中问:“烈焰岛的正中,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