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贤殿
“皇上,接太皇太后回都一事该派与何人?”殿内传来楚知云略显低沉的声喉。
“派镇远将军去吧,要白鸠接驾。”姬扶苏思量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宋律,要他也去吧。”
楚知云翻着医书的手微微顿住,俊朗的眉目燃起一抹寒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感到殿前凝固的氛围和强大的杀气。
果不其然,抬首,正对上公孙白鸠阴沉到极致的脸……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那三本厚厚的……春宫图……
“你吃错药了?!”楚知云不解道,鄙夷的望着公孙白鸠。
他的头一直深埋,肩膀颤抖的痕迹出卖了他的神情,紧紧地咬着牙,哀怨却又沉郁。
楚知云正欲伸手扶他一把,却被他重重地甩开。
只见楚知云一个不稳竟向屏风后跌去,幸而被身后的阿伊扶住。
竟然对他用了内力……?
楚知云右手紧紧地捂着左侧肩膀,这小子倒真是像受了刺激的样子。
只见那愤怒地小鸟“嗖”的一声飞到龙榻前。
姬扶苏如画的眉目微怔,这是从未见过的白鸠,显然激起他一抹浅浅淡淡的性味。
他未动分毫,依旧用沉静地深目打量着此刻白鸠,也未流露多余的神情。
白色流云袍,靛青外袍的男子,依旧将眉目低垂,十指握着那厚厚的三册子书,身子有些颤抖,气息有些不稳,这样的沉默,是否预示着一场大的爆发?
楚知云凝起眉目,阿伊也替白鸠捏了一把汗。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亘古一般久远。周遭的气息压抑沉闷。
只是那一瞬……
愤怒的小鸟忽地跪在床榻边嗷嗷大哭。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我的……哇呜呜……”公孙白鸠紧紧地抱着姬扶苏,“爷爷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哇呜呜……”
姬扶苏只觉得自己快被他抱地喘息不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地咳嗽。
楚知云和伊公公忙上前分开他二人。
“公孙,你在做什么?”楚御医也怒了。
“楚知云,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春宫图’是什么?你竟然和皇上一起诓我!”白鸠的目里布满了血丝,红着眼对楚御医吼道。
楚知云沉声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阿伊也连连颔首。
“你……”正当公孙白鸠和楚知云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掐互咬的时候。
龙榻上的小皇帝正饶有兴致的翻阅着厚厚的册子。
那如画眉目里流露出的神情虽带着些许沉静,此刻却不难看出要表达的意思:哦,原来是这样的。
公孙白鸠望着床榻上的姬扶苏,彻彻底底服了。终于知道为嘛别人十二岁就能坐稳江山,他十二岁就只能逗逗鸟,拨拨弦,种种向日葵了。
人家在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前都是一副沉着冷静之色,人家打量世界的眼光只有探究与深思……
只是一瞬的泄气,公孙白鸠竟是走向床榻拾起一本来,坐在龙榻旁翻阅起来,还不忘先将自己的鼻孔用布条给堵住。
姬扶苏沉静而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薄唇微微勾起,那弧度很浅,似乎没有人捕捉到。
楚知云不解地走向龙榻边,随手拾起榻上正空闲着的那本画册,没有丝毫犹豫地翻起。
“……”厚厚的画册滑落某御医颤抖的手,只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唤:“这就是春宫图?”三春时节皇宫风景图?呃,果然很特别……
这一声正巧不巧的落入刚刚踏进殿前的某五品女官的耳中。
楚知云终于明白了公孙白鸠方才的失常了,他深表同情地望了一眼阿鸠。
某尚书大人白了一眼某御医,继续接受春宫的陶冶……
夜未央绕过屏风的那刻就看到这样一番销。魂的情景——
床榻上某皇帝翻阅着某厚厚的册子,神情莫测,苍白的脸颊泛着丝丝微粉,薄唇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床榻一头某御医大人一手托着脸一手翻着某本厚厚的册子,双颊绯红滚烫,额际还有些许汗珠滴落,素白的手却依旧一页页翻着,目不转睛;然后是最目不忍视的床榻另一头……
这是什么情况?这货盘腿而坐,双手紧捂着他的小心脏,双目还紧紧地盯着那厚厚的画册,鼻孔里堵着的东西全染成了绯色,那张脸时而红的不成样子,时而惨白无华……
公孙白鸠你是在慢性自杀吗?夜未央凝眉走到他身后。
姬扶苏看着那幽白的身影进殿绕过屏风,绝美的凤目闪过一丝华彩,见她绕到白鸠身后也没多说什么,依旧仔细“研究”着手中厚厚的册子。
“……”看到搁置白鸠在双腿上的画册后,夜未央默了片刻,但随即调整好心态,说道:
“切!感情是集体看春宫啊?!”
此话一出,轮到那三只默了。
夜未央甩手淡淡道,潇洒离去。
三人看着夜未央离去的背影竟是集体愣在那里。
只是床榻上的小皇帝最先反应过来,原本神情莫测的脸此刻浮上些许恼意,这个女人,差点把她和他哥哥那茬事给忘了!一个女人看到这种场面竟丝毫无羞愧之色,说出那样的话来,她究竟有多无耻?
(央:究竟是谁无耻啊?聚众看春宫?……)
绕过屏风的那刻夜未央却是大步迈开,猛地跑了出去,果然这风国真他吗没一个正常的!“风国”“疯国?”
大白天皇上邀臣子集体看春宫,那些小脸红的弄得像集体嗑了春。药似的……
夜未央再次想到那几个妖孽脸红发。春的样子浑身打了个寒颤。
------题外话------
突然发现两个字的章节名不是一般的难取……下一卷就用三个字来……
谢谢樱雪云溪,风里摇曳的花花还有阿年的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