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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1 / 1)

钢琴声止,窗边的俞小雨对南莫林笑了笑,南莫林打趣她:“以前不是一边听一边哭吗?这次怎么没有哭?”

俞小雨情绪平静了很多,坦诚地对他说:“我这么幸福还在这哭,那别人岂不是要气死了。”

“孺子可教。”南莫林欣慰地把她拉到身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小雨点头。

“真乖,那我们去睡觉吧。”他长途跋涉,虽然之前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但那点睡眠难以消除满身困顿,刚才又跟小雨在床上激情燃烧了许久,现在早就累得不行。

俞小雨枕在南莫林的胳膊上,南莫林长臂往回一收把她揽进怀里,“累死我了。”他长叹一声,吻了吻小雨的耳垂:“宝贝,什么都不要想,乖乖睡一觉。”

也许南莫林的钢琴曲真的有安眠的功效,俞小雨这次很快就睡着了。南莫林的胳膊精瘦,有肌肉,硬硬的枕在头下并不是很舒服,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天都暗了,俞小雨一动,南莫林也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柔声问小雨:“怎么不睡了?”

小雨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说话,肚子先咕咕叫了起来,“我饿了。”她从床上坐起来。

南莫林翻身下床就要打电话叫外卖,俞小雨兴之所至,提出要尝尝他的手艺。

“我的手艺?”南莫林惊诧,这小祖宗也太能折腾人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碰过厨具,连自己盛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一刻,南莫林突然很想念梁耀。

俞小雨好不容易情绪高涨了点,南莫林也不忍心让她失望,他长叹口气:“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勉强尝试一次吧。”

他做了个挽袖口的动作,大义凛然地钻进厨房,俞小雨被他逗得直乐,因为他光着上身,根本没有袖子。

两个厨盲很切合实际地没有选择高难度大餐,决定煮方便面。可是,这个入门级食物也让南莫林手忙脚乱。

“啪。”鸡蛋在案板上磕了一下,纹丝不动。

“你用力太小了。”俞小雨在锅里放完水,回头指导。

南莫林领悟地点头,重新把鸡蛋拿在手里,心里默记小雨刚才的指导,然后“啪嗒”蛋清蛋黄流了一手。

南莫林皱着眉头看着拖鞋,蛋清流到鞋面上,黏黏的,像极了鼻涕。

小雨怜悯地看着他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钻到卫生间洗手换鞋的南莫林更加想念梁耀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答应了小雨要给她煮方便面的,就不能半途而废,收拾妥当后,南莫林重新回到厨房。

霸气地把面往沸腾的锅里一扔,南莫林捂着肚子嚎叫——被热水烫到的感觉,真啊。

锅里的热水咕咕地沸腾着,南莫林拿着方便面包装袋仔细查看,末了,把包装袋往一边一扔,不甚满意地点评:“不合格产品,连制作方法都写不清楚。”

他只顾皱眉,一个不留神面汤就滚滚滚,滚到锅外去了,他手忙脚乱地把小雨帮忙弄好的鸡蛋倒进锅里。

几分钟后。南莫林长吁一口气,端着一碗几乎没有汤的方便面从厨房出来。

他做好了被小雨嘲笑的心里准备,小雨却伸长了脖子说:“好香。”她丝毫不介意面的卖相,吃了一大口,对南莫林竖起大拇指:“好吃。”

俞小雨把面吃得溜溜响,南莫林欣慰地简直要抹泪了,他终于明白梁耀为什么那么喜欢做饭了。

原来给爱的人做饭,看着她一脸满足地享用,竟然这么幸福。

南莫林端出剩下的半碗同样没汤的面,和小雨对着头吃,袅袅上升的热气模糊了两个人的眼睛,气氛比在高档餐厅里吃大餐还要美好。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这美妙的安静。南莫林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脸色微变,看着小雨说:“你妈妈。”

小雨没有抬头,但吃面的动作停下了。

南莫林接起电话:“阿姨,你好。”

“是,小雨在我这里。”

“她挺好的,现在睡着了。”

“嗯,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南莫林挂断电话,俞小雨还在埋着头发怔,他拿筷子敲小雨的碗:“快点吃饭,今天是星期五吧,一会我陪你看乐乐的节目。”

小雨机械地开始吃饭,吃了两口忍不住问:“我妈妈她,情绪怎么样?”

“她挺好的,就是很担心你。”

小雨点点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给我几天时间,过几天我给她打电话。”

自己明明很难过,还在考虑妈妈的感受,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南莫林爱怜地揉揉她的头。

看完电视,俞小雨去洗澡。可是,她的包里只带了一件衣服,并没有带睡衣来。南莫林笑说:“不穿了吧,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关系的。”

而且,不穿睡衣身上滑溜溜的,抱着睡觉很有手感。

俞小雨打断他的想入非非,去衣柜里找了一件他的睡衣抱着去洗澡。

南莫林一米八六,俞小雨把袖扣和裤腿都挽起一截,衣服还是显得肥大,裤子几乎拖到地上,她慢慢吞吞从浴室里出来,南莫林一看就笑喷了:“像是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孩子。”

小雨很给面子地喊了句:“南妈妈。”

南莫林心里一下子就酥了,贴近她调戏:“今晚爷就点你了,快来接客。”俞小雨只觉得身子一悬,被他抱着进卧室。

俞小雨的手机从离开j市的那一刻就关上了,第二天她开机后,看到一长溜的未接来电,宋墨、宋晓雅、秦蔓静、宋修均给她打过电话。

明明应该生他们的气,俞小雨一瞬间倒有点感动。

不过心里还是不能难以释怀的,直到宋墨找来,她也没有调整出一个合适的情绪。

宋墨的电话就打进来时,俞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小雨,我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呢?俞小雨沉默。

“我在你家旁边的咖啡厅等你。”宋墨很坚持。

俞小雨一愣:“你在j市?”

事实上宋墨昨天就来j市了,俞小雨坐长途客车回来的,他就开车跟在客车后,到了b市,她打车来南莫林家,他就一路跟过来。小雨蹲在南莫林家门口的时候,宋墨就把车停在南莫林家楼下。后来南莫林回家,上了楼,宋墨往楼上凝视了许久,默默地离开了。他知道,小雨不希望看到他,她需要的,是南莫林的安慰。

辗转反侧了一夜,他还是忍不住约小雨出来。有些话早晚都是要说的,她不来,他就一直等。

俞小雨坐在宋墨对面的时候,表情很尴尬,她盯着面前的咖啡杯,不敢看宋墨的眼睛。

宋墨苦笑:“小雨,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有关身世的事情,我知道你爸爸在你心里地位很重,我怕你知道真相后难过。”

可是,她还是知道了啊。事实就是事实,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辈子。

“做错事情的不是你,我不怪你。”沉默了半晌,小雨小声说。

做错事的是宋修和秦蔓静,他们最对不起的也不是小雨,而是俞建烨,这件事说到底和宋墨没什么关系,只是……宋晓雅说的是真的吗——宋墨喜欢她?

宋墨既然坐在这里,就有意把话说清楚的,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隐瞒,他苦笑,再开口时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晓雅那天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否认。”

小雨明白宋墨的意思,但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惊讶地看着宋墨,欲言又止。

宋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很匪夷所思吧,对自己的亲生侄女动心,算是乱~伦吧。”

“小叔。”

小雨打断他。尽管宋墨说的都是事实,但他这样讽刺自己,小雨听着很不舒服,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对小雨是那么地关心备至。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过。”

来时的路上俞小雨就已经想好,她跟宋墨现在不仅有法律上的亲属关系,更有血缘上的亲属关系,他们一辈子都是被绑在一起的,不可能避而不见。与其相互尴尬,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扪心自问,她对宋墨有着十年的感激与亲情,无论发生什么,这感情是她无法割舍下的。

宋墨读懂小雨眼里的感情,他很快收起眼里浓重复杂的情绪,近乎绝望地一笑:“我懂了。”

“以后,我还是那个给你做好吃的,帮你收拾烂摊子的小叔,而你,和宋晓雅一样,是我的侄女。”

宋墨撑起胳膊站起来,给她最后一个温柔宠溺却让人觉得惨淡的笑容,走出咖啡厅。

经过南莫林的车边,他脚步不停,加快速度走过去,不忍心看身后南莫林搂着俞小雨上车的情形。看一次,伤一次。

其实有句话他没有说——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会爱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宋墨怎么也没有勇气开口。

俞小雨和南莫林赖在一起过了几天清闲时光,假期的最后一天南莫林带小雨回了趟南家,南岱山不在家,小雨依旧只见到周语琴一个人。

隔天假期结束,俞小雨和南莫林各自回单位上班。中间小雨给秦蔓静打了电话,避开有关身世的事情,随便聊了几句,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只是南莫林突然有点奇怪,具体表现为——行踪不定,闪烁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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