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夏之遥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天似乎还没有亮,周围皆是阴沉沉的。可是自己却已经毫无困意了。叶赫云也是不知道何时已经起床离开了。左右翻了几次身,只觉得无趣。
“莲香?”
“大奶奶,您醒了?昨个瞧着您睡得很好,早晨大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让不叫醒你呢,倒不想您自己睡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瞧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还没亮一般,大爷今儿个怎么走的这么早?”
“大奶奶,可是一点儿都不早了。现在已经巳时一刻了,外面的天色有些阴阴的。许是不久之后就要下一场大雪了。所以现在看起来总是天还没亮的样子。”
夏之遥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想自己这一睡,竟然是直接睡到了这个时辰,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都舒展,这才翻身下床。
“都这个时辰了。那咱们也别磨蹭了。早些收拾了去给母亲请安。之后你将带去赵府的东西拿出来与我瞧瞧,昨个不是让你吩咐人去娘亲那拿绣面,可拿回来了?”
莲香站在那里犹犹豫豫的表情有些琢磨不定。不停的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东西的事情。反倒是将夏之遥准备穿的衣服来回折叠了三四次。这明显就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怎么了,这是?我不是问东西吗,你这怎么还答非所问了呢。”
“不是的大奶奶。奴婢就是觉得这事情不应该这么办。昨儿个采辰倒是回去拿料子了。拿回来的料子奴婢也看了一下。林姨娘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那料子怕是宫里受宠的妃子都没有。咱们就这么拿去了赵府,更何况你与赵小姐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我的事。奴婢觉得不合适。”
“哈哈,我说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啦?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再说了,不过就是一点料子嘛。我外祖的府邸旁边就是专门做贡品的绣苑,那样的料子娘亲那里多的是。不过就是好一点儿的绣娘花了心思绣出来的。再珍贵,也就是那点东西不是,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当的。”
“反正奴婢就是舍不得那些东西。依着奴婢看来倒不必去跑这一遭了,人家都不起劲儿。咱们瞎跟着起什么劲啊?”
夏之遥听着莲香说话,这个语气似乎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莲香,似乎眼圈有些微红,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这是?他又怎么惹你不开心啦?看你这样子好像对这段感情就失去了希望一样的。我倒是何曾也不见你这般委屈过。”
“还说呢,前几日可不就是新年嘛,按说这新年的时候总要去长辈家去拜访一下。我趁着侯府休假的时候回了自己家里,这上上下下收拾了一番。就去了福瑞家。他母亲对我倒是客气。可是句句话都带着疏离。后来回了自己家,我才知道福瑞整个新年都没到我家去拜贺一下。又不是让他拿银子,也不是让他拿东西,哪怕只去问个好也行啊。奴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许真是与我没有了这等情分吧。”
夏之遥听了莲香这话,也算是明白了为何这接连这么多日,莲香的心情都有些许低落,问了几次都问不出什么原因,原是问题出在这了,说起来,果真倒不算什么大事情,但是确实只要想起来就会委屈。夏之遥这会儿听了缘由之后,也是觉得福瑞一家办事不地道了,论是这情分成不成真,该有的体面也是要给的,便不由得也跟着来气。
“我呸!什么叫做就当他不认这个情分了,他若不想娶你,何故平白耽误了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呀,像你这么聪慧伶俐的丫头,莫说就是他那个小厮的身份,就是嫁个有头有脸的好人家,也是配得起的,倒不想他福瑞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知道珍惜。我倒真要去看看这福瑞是生的个什么神仙模样,他母亲竟然连你都瞧不上。”
“大奶奶……”
“行了,你就别劝我了,下午你随我去赵府就是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说,就假装不知道就行了。”
夏之遥听了福瑞与其母亲的这般做法。反倒是火冒三丈,气上了头,来回的踱步,并且破口大骂。
莲香看着夏之遥为了自己的事情动了这么大的气。心里也是多种情绪交叠在一起,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倒是轻贱了自己,反而是伺候的主子,拿自己的事情这般上心。
莲香只觉得心头一暖,什么男女情分有没有倒是不重要,若是可以一辈子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不错。
夏之遥一阵风风火火,一直心里就带着这么一股子气,中午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看着整个人都气鼓鼓的。母亲还以为是夏之遥受了什么委屈,正巧碰上了叶妍姝也在。
“之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与云儿闹了别扭?云儿这孩子性子执拗,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了,你们小夫妻互相理解。”
夏之遥还未曾回话,就被叶妍姝抢了先,调侃着说道:“母亲这可就说笑了。大哥怎么可能跟大嫂闹别扭呢,这历来可都是大嫂说什么大哥言听计从的。更何况我听闻大哥这两日忙的很,成日里早出晚归,他们就算是想闹别扭都逮不着机会呢!”
叶妍姝这话逗得婆母一阵前仰后合的笑,夏之遥这边也略有一些窘迫,随即将莲香的事情稍微讲上了几句,倒是也没有太细致,并且与婆母秉明,下午会去一趟赵怡然赵小姐的府上,顺带还一下人情。
“你要去赵太傅府上?那赵小姐倒是个好心性的,可偏就是身份有些麻烦,她即将要成为明亲王的侧室了。”
“是,母亲放心。我与赵小姐不过是我大婚时她亲自来于我添妆的情分,这新年时分去拜贺一番也是正当,我自会小心保持距离,必不会叫人说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