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语”是宋徽宗创制的一种具有隐秘特性的交谈语。徽宗蒙难时,关押在金国,为了与大臣们交谈方便,苦思冥想出的一种特殊的具有保密性的会话方式。例如:“寨艮代顾热制捏连刘李卖根夜尥借六寨艮”,意为:“朕度日如年,你们要救朕。”后金入侵中原,每家住一个鞑子,八月十五中原人高喊“筛嘎节芽代嘎!(杀家鞑)”举行了暴动。
就在王致虞县长准备实施围点打援计划时,军分区社会部首长鹿乾元到了。交给王致虞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打听胡元朗的下落。据鹿乾元交代,胡元朗的“西二站”电台已经一个月没有与军分区联络了,从冀南军区转送的药品等也没有按时送达。并将胡元朗最后拍发的一封电报誊写稿交给王致虞,说道:王县长,据推测胡元朗同志可能被鬼子逮捕了,但还没有暴露,希望你尽快找到下落并展开营救。王致虞问道:有什么线索没有?鹿乾元说道:看这封电报,可能是懂得“徽宗语”的情报人员暴露了,进而牵连到了胡元朗同志。王致虞惊讶地问道:是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小的算命卜卦的盲人的行话?鹿乾元也惊讶地问道:你也懂?王致虞说道:在四师上学时,广宗威县的同学说起过,是一种反切语,当时我们还以次做语言游戏呢。鹿乾元高兴地说:看来这任务交给你正确的,你看这封电报的内容。王致虞拿过电报,按照反切、和音、反语的方式加以解读,明白了电文的意思:敌在所占区大肆抓捕使用徽宗语之市民、商人、学生、卜卦者,恐为情报人员泄密,建议取消该情报交流模式。
王致虞迅速启动情报网到打探消息,第二天消息传来:鹁鸽镇宪兵队确实关押着三十几个瞎子;胡元朗关押在县城里。和鹿乾元一商量,鹿乾元笑着说:看起来胡元朗同志与掌握徽宗语的情报人员无关,应该是其他原因被捕了,理应加以营救,并尽快恢复冀南军区和我们军分区的联系,以及自车轱辘村--大校场村--圪针沟村的秘密交通线。王致虞笑着说:胡元朗同志智勇兼备,岂是小鬼子能够揣测的。鹿乾元笑着说:还是你亲自出马到县城营救吧。王致虞笑着说道:既然不在鬼门关宪兵队,带些钱大概能赎出来吧。
当天晚上,王致虞带着石揆智通过了梁师道把守的岗南炮楼,于凌晨时分到达县城西门,在验看了“良民证”、出示了白大户“寿辰”请柬和缴纳了50元之后,顺利来到大车店,随后白大户下帖子前去邀请古拔贡。古拔贡到后,三人就如何营救胡元朗进行了商议,白大户说道:无非就是一个钱字。古拔贡说:不然后晌我亲去找寇念祖,我家城里还有一个店面,大不了贱卖就是了。王致虞说道:我以胡仲衡的名义前来赎人,万不敢再让世伯为银钱费心。商议未果,外面高声报道:老爷,有客到!三人相视,然后起身相迎,原来是城内士绅七八人闻讯前来道贺。
南关方一鹤说道:元翁,诞辰不是上个月吗,小弟前来讨水酒喝,老兄说什么“七十三八十四”的,要避寿,不想今日能补上了,还望元翁不嫌叨扰。白大户笑道:今天这寿是七十四不是七十三,乱世嘛一天就当一年过了。西关杨北梅道:可不敢那么说,大东亚共荣、共荣,寇县尊本来要来的,不想鸭鸽镇刘首户前来赎儿子,托我带来了两盘寿桃,请元翁笑纳。白大户连称“不敢当”。正午时分,众人离座上席,推杯换盏开始为白大户庆生。席间偶一说起张首户赎儿子一事,众人莫不轻叹。方一鹤说道:县尊逼勒八十三家店铺报效,不然就不放人还家,也算不厚道了。杨北梅笑着说:大日本皇军的命令,寇县尊只是听命而已。古拔贡说道:寇县尊不要地,不要铺子,也不要纸钱,只要黄白二物,也算厚道吧。白大户说道:老杨,你与县尊莫逆之交,今天胡世兄也是来赎人的,还望指点一二。杨北梅笑着说:不敢当,不是我不尽力,胡世兄是知道的,我给胡大校场写过三封信,可他老兄舍命不舍财,我有什么办法?王致虞笑着说:临来时家父再三嘱托,要致意杨世叔麾下,如论如何要将大哥赎回去,只是不敢冒昧,才托白世伯代为转寰。杨北梅笑着说:好说,好说!
一时饭罢,众人离开饭厅来到客厅品茗。王致虞拉着杨北梅的手说:世叔,请留步,借一步说话。杨北梅笑着说:世兄,恕杨某眼拙,你可免生的紧哪。王致虞笑着说:好教世叔得知,小侄行二,字仲衡,大校场村元朗即是家兄。杨北梅笑着说:世兄风采照人,确有令兄雅致,诚所谓难兄难弟也,真真羡煞人也。王致虞笑着说:万望世叔成全。杨北梅笑着说:我与汝父世交之好,拼却老脸也要救元朗的,只是----王致虞笑着说:只要人没事,银钱不是问题。杨北梅笑着说:还是世兄豁达,钱财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况这是皇军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让我那好兄弟寇县尊为难不是。王致虞笑着说到:一切惟世叔之命是从。
杨北梅沉吟半晌:明人不说暗话,之所以请元朗世兄到城内做客,无非想让令尊报效罢了,你且拿出1000大洋交给寇县尊,世兄自可放还回家。王致虞说道:一个月来,家父好歹凑了300百块大洋,按照我意,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给世叔200块,100块由世叔交给县尊好了,再多也没有了。杨北梅笑着说:这怎么好?你我世家通好,义字当头,我难道好意思花你小辈的银子!罢罢罢,谁让我心软呢,你再拿1000块法币,我再去找县尊,好歹还你个囫囵人吧。王致虞笑着说:谁让世叔您疼您的侄儿呢,只是一客不烦二主,能不能让我到大狱先见一见家兄一面呢?杨北梅笑着说:使得,使得,不过元朗可不在大狱,在城南夫子庙关着呢,我派人领你去,我且到衙门里走一遭。王致虞说道:我去取银钱来。
王致虞见到胡元朗,高声说道:大哥,受委屈了,我来看看你,最晚明天接你回家。胡元朗大吃一惊:兄弟,不在家中侍奉老父,来这里干什么?王致虞拿出两块银元递给看守,笑着说:大哥,行个方便。看守笑着说:我去给东家准备些茶水。看着看守笑眯眯地离开,胡元朗轻声说道:外面什么情况?快把我急死了。王致虞悄声用徽宗语道了声:我欲放羊(无妨)。胡元朗顿时明白,也用徽宗语作答。经过交流,王致虞才明白:在敌占区鬼子大肆捕人,送到外地做苦工;勒令上交铜铁,洗脸盆、锅、门吊、菜刀也被征走;对依附的富户实行勒赎,所有的店铺加税到八成;个别特别有钱的汉奸也被扫地出门,既使送上了姨太太和小姐。种种迹象表明,鬼子目前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开始了最后的疯狂。胡元朗也明白了:上级对自己和“西二站”的关心;根据地局部反攻的喜讯;明天就可以回到战斗岗位等等。
当天晚上,王致虞前去拜会杨北梅,杨北梅拿出盖了寇念祖手章的放还胡元朗的公文,王致虞再三致谢,又奉上了500的茶钱,宾主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