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记忆中,灵妃还是那个外貌清冷潋滟但是性子却温柔如水,清水涟漪的模样。
这么一想,他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即就翻了那张尘蒙已久的牌子。
只是他光顾着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敬事房的太监和小鹏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那得逞的笑容早就低下头,藏在暗处让人发觉不了。
这边翻了牌子,那边就有人去月灵宫宣旨了,而灵妃听了这个消息并无什么惊喜的感觉。
“行,我知道了。”
那小太监也没太在意,笑了笑道:
“那娘娘您就先更衣准备着吧,皇上一会就来。”
说罢就退了下去。
而就在那太监退出房间以后,灵妃脸上飞快的划过一抹厌恶,甚至是恶心。
上次风致来月灵宫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这后宫的小花真是开了一茬又一茬,她这朵老花早就凋谢干净了。
就算再浇水,再施肥,也不可能在开花复活了。
一想到风致曾经对风霁月做过的那些事,灵妃就觉得恶心,心里堵的慌。
说实话,恨不得手撕了他。
可到底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这风致能时隔半年再次来到月灵宫,都是风霁月一手策划的,费了不少心思的。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自己恶不恶心,也要忍住,借此机会笼络住风致的心。
这样,在他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让风致的心思全然都在他们母女身上。
这样,在他临终前,才会记着风霁月的好,才有机会把皇位传给他。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风致这辈子太过于在意权利,太过于爱自己。
所以至今,他都没有立遗诏,不肯册封储君。
因为他怕啊,怕这些一到册立,就会被暗算,会被那些‘不肖子孙’篡权夺位。
典型的就是自私多疑,看谁都像是来谋夺他皇位是的,简直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晚期。
不过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风霁月已经告诉她了,风致最多还能有十天就要毒发了,毒发后最多七天就死了。
而且一旦毒发,那就是药石无医,只能受尽折磨等死。
虽然这手段听起来有些残忍,但是对比风致这些年使用过的手段,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什么活体挖心掏肝,用铁柱烫人之类的。
让他用这种方法死去,已经算是便宜他的了。
想想他当年对幼子出手,还是他的亲儿子啊!
他都能下得去手,这种人真的,如果不是最终他成为了帝王,那一定会是大反派。
后患无穷的那种。
担忧这样的风霁月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自古帝王都是多疑的,尤其是东域国这种男女都可继承皇位贤者上位的国家。
风致就是怕,怕风霁月的光芒太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取自己而代之。
这种取,自然是非正常手段。
因为风霁月的背后是东域国首富赵家,这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作为一国的皇帝,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商贾富有,甚至有时候国库空虚的时候,还要低声下气的去讨好灵妃,以达到让赵家支援国库的目的。
这深深的刺痛了一个帝王的心。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好,可偏偏风致自己本身是出身不高的,他的母妃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名叫李月儿,被皇帝临幸过一回而已,还是在一次醉酒之后。
可偏偏他就出生了,一直在他母亲肚子大起来之前,都是在坐着粗使的活计。
后来肚子大了,腰肢粗了瞒不住了,险些被当成和侍卫通奸抓去棒杀了。
因为宫里的规矩就是,侍卫和宫女不能私通。
理论上,宫女只要是进了宫,那就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不碰你,你就是下人是宫女,皇上要是想睡你,那你只能规规矩矩的被睡。
哪怕后来皇上想不起来了,没给你名分,等到二十五岁出宫的时候,都没有混到一点位分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而且别人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嫁人,但是被宠幸的宫女是不可以的。
只能一直在宫中待着,这宫里老死
这世道变得快得很,说出事就出事,虽然可以提前预备着,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让川穹去盯着这边,我要回一趟京都。”
君慕檀对着竹青语重心长的说着,他还是不放心钟甜甜,想要回去看一眼。
竹青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会去抱怨什么。
于是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好,主子您放心,我们会盯住的,有任何的异动我都会即使禀报的。”
君慕檀重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说罢就宛若一阵清风似的离开了。
通州离京都并不远,以他的身手,两三个时辰自然就能赶到京都郊区。
进了城就不能像在野外那样肆无忌惮的使用轻功了,所以等他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钟甜甜坐在秋千上吃着水果,一旁还有忍冬给她打扇子。
“嗯?你回来啦!”
钟甜甜看着风尘仆仆却不失仙气的君慕檀顿时蔫蔫的感觉一扫而空,立马满血复活。
噌的一下就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惊的君慕檀赶忙上前去扶她,嗔怪了一句:
“怎么不小心些,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这马上第三个孩子就要出生了,还这么调皮。”
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感受着怀里软软糯糯的小人儿,顿时就觉得在外面的疲惫都是值得的。
钟甜甜将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里,有些贪婪的嗅着属于他的味道。
以前天天在一起没觉得,如今只是分开了几天而已,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什么都不对劲,就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果然,君慕檀于她而言,是不可多得宝藏。
“我想你了。”
钟甜甜抬起头,眼神温柔如水,整个人乖巧的如同猫儿一样,十分粘人且温顺。
而一旁的半夏和忍冬笑着对视了一眼,各自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十分有默契的一同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