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上,乞史城,王宫的宴客殿里。中文 w≤w﹤w<.≤8≤1<zw.人头涌动,贵客们已经到了大半,正主却还没出现。忐忑不安的贵族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忧虑的神色挂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李怀唐刚刚从训练场赶回来。整个下午,他与所有的将士一起继续着数天来的摸爬滚打。
一整个下午的训练,不但把将士们折腾惨了,李怀唐也深感疲惫。不过,多少令人欣慰的是,成效开始显现。违令行为悄然绝迹,集合时间也大大缩短。
护都和黑子毕竟是军人出身,一眼就看出来这种单调枯燥训练方法的好处,心下非常赞赏,十分佩服李怀唐能有如此的奇思妙想。按照目前这种训练方法,当本能执行命令成为习惯,令行禁止的效果就会得到很好的体现。
李怀唐没有和众将士一起吃晚饭,小栗子已经让人来禀告说,夜宴即将开始。将士们晚饭之后,还得进行体力训练,李怀唐给将士们留下几句勉励之言,就把队伍放手给各个将领,然后带着黒塔的右骑和卫安国的右武骑兵,快马朝王宫赶回去。
王宫里,李怀唐迈着轻快的脚步,和迎接出来的乌蒙一起走向大殿后堂。
“嗯,没有人缺席。什么?只有八十多个贵族没有亲自前来?”
李怀唐还真希望所有的贵族都没来,这样就直接多了,也省事多了。
“是的,还有十多个想逃出城,结果被城卫给赶了回来。他们还全部委派了子侄作为代表过来。”
乌蒙继续道。
“当值的城卫干的不错,有劳公孙先生给他们赏赐。”
李怀唐很满意部众的表现。
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李怀唐坐上了主位,脸色深沉,给到场的贵族们送去无形的压力。而,乌蒙则奇怪地坐在他的左侧,神态恭敬。
“各位,请安静。非常遗憾,陛下身体偶感小恙,不便前来,特命在下前来接待大家。陛下还交代了,请大家随便点,就像家宴一样就好。在下乌蒙,非常荣幸招待各位。”
乌蒙神采奕奕地来个开场白。
看着拘束的众人,乌蒙继续安慰道:“来来来,别客气,请大家先用餐,招待不周,还请体谅。”
众人面面相觑,这,这也叫宴会?酒,没有,肉,也没。台子上,只有清水一杯和一些椰枣。还好,他们也不是真的来吃饭的,沉默,唯有继续沉默。
乌蒙喝了一点水,放下杯子,脸上依然带着一片祥和,笑意盈盈道:“看来各位真的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啊,呵呵,这么快就吃完了。”
“乌蒙,你究竟想干什么?不妨直说。没事的话,我们可要回去了。”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毕竟,老狐狸们没有亲自来,年轻的子侄有点年轻气盛。他们是认识乌蒙的,在他们眼里,乌蒙不过是国王的一条狗而已。就算是国王,以前对他们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如今,国王没有现身,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这个乌蒙,还如此怠慢他们这些高贵的贵族,如何能忍。
李怀唐正要杀鸡敬猴呢,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伸头出来试刀。
“啪!”
众人望去,主位上的年少将军推翻了酒案,杀气腾腾。
仿佛没有听出年轻贵族语气里的一丝不敬,乌蒙保持着一脸的笑意,向李怀唐侧耳倾听。
“我们将军问,阁下是何人?有请柬否?”
“哼,请柬吗?还给你!什么狗屁将军,我们只认国君。”
那个年轻贵族不屑正面回答乌蒙的提问。如果不是家中的长辈语重心长的交代过一番,他早起身走人了。
李怀唐接过士兵来的请柬,在乌蒙眼前晃晃,听着乌蒙低声通译。
“哼!请柬是请阿瑟家老爷的,你这是欺我呢。来人!”
殿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黒塔和卫安国一起进殿应命。
“门子玩忽职守,私放外人进殿,把那几个门子给我打,打死为止。这位胆大包天的冒名顶替者,枭示众!”
李怀唐的命令又冷又狠,一脸的厉色,一脸的杀气。
“将军说了,此人冒充阿瑟老爷家的,潜入王宫,意图不轨,拖下去,砍了!”
乌蒙此言一鸣惊人,尽管有狐假虎威之嫌疑。
“哗!”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这怎么回事?如果真这么算的话,岂不是大部分人都得被砍头?这,这个神秘的将军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嗜血暴戾,还能让乌蒙俯贴耳。
一脸凶恶相的黒塔和卫安国扑向了那个年亲的贵族,抓住就往门外拖去,任他双腿乱踢,乱喊乱叫:“乌蒙,你血口污蔑,我是阿瑟家的长子,我叫麦克阿瑟……”。
很快,就听不到那个叫麦克阿瑟的喊叫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呈了上来,盘子上的头颅,一双惊恐空洞的眼睛正是刚刚骄横的麦克阿瑟。而殿外,还在传来噼里啪啦的混乱的杖责声,嚎叫声。
众人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这些不愉快,还请各位忘记。哦,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这么血腥的一幕被李怀唐轻轻带过,仿佛就不曾生过一样。犀利的目光扫过,一片寂静。
“哦,对了,是阿瑟家,阿瑟家很有问题,和贼人勾结图谋不轨。刚才还好被我及时现和揭露,阿瑟家肯是大度莫的余孽。”
“此贼不除,史难不已!黒塔,给我带人去铲平阿瑟家,不准漏过一人,财产没收。”
李怀唐继续给众人恐惧不已的心头上加码。
血淋淋的头颅,还有恐怖压抑的气氛,足以秒杀一切虚伪和假装。
镇静?已飞爪哇国。
淡定?同上。
贵族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深的水底,两股战战,尿意频频。
这时,再笨的人都已经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嗜血的将军必定是传说中的谋篡者,是他控制了国王,哦,不,什么将军,简直就是土匪,杀人不眨眼,杀人不讲理的土匪。
李怀唐毫不怀疑,大殿外鬼哭狼嚎的**之音,只要再加一把劲,这里满堂的猴子肯定会有出现一泻千里的情况。
鸡已经杀了,猴子也敬了,再多就矫枉过正。
该做的,已经做了。李怀唐优哉游哉地端起杯子喝一口水,一边递眼色给乌蒙,让他收场。
乌蒙会意说道:“继续,继续喝,我们继续喝酒。大家不用怕,我看大家都是陛下诚实的子民,与那些害群之马黑白分明。”
贵族们颤抖着双手,拿起面前的杯子,也不知道是喝还是倒,大半的水都从嘴角边直接浪费掉。
“在史国,妇孺皆知的是什么?那就是大度莫此獠的野心!趁着陛下出兵支援宗主国,就妄想弑君夺位。”
“先是重金网罗各国武士,刺杀我主。毒计未遂后,又企图勾结城里像米咄禄为代表的势力谋朝篡位。幸亏,我主聪明睿智,英明神武,又一次挫败了他的阴谋。”
乌蒙滔滔不绝,先把阿卜杜拉的脏水泼给大度莫,又把忽必多偷梁换柱成“我主”,乌蒙现在的主正是在身旁听他表演的李怀唐。闻言,李怀唐不禁莞尔,乌蒙的马匹功夫也很深啊。
也不理会那些已经吓破胆的贵族,乌蒙直接切入了主题:“危难时刻勇士多。虽然,我主慧眼洞悉了大度莫的狼子野心,并作了精妙的安排,但是还是无法避免将士们的死伤。经历惨烈的血战之后,勇士们现在缺衣少药,食不果腹,兵器折损,马匹也不足。勇士们如此的不堪,而陛下却无能为力。所以,你们各位看看,以各位的智慧,应当可以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现在,各位是安全了,无生命之忧,可不要过河拆桥,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勒索,**裸的勒索!国王没油水了,就来抢我们!
这是所有贵族的第一反应。
性命保住了。这是所有贵族的第二反应。
“来人,取笔与羊皮过来,给我们的客人留下宝贵的意见。”
乌蒙表现的非常的客气。
“希望各位慷慨解囊,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将士们不满意,被迫自己去取的话,到时,各位可不要责怪我啊。”
黒塔带着几个人,瞪着圆溜的大眼,一脸的凶悍之气,从一个个贵族面前走过,一张张羊皮和笔从他的手中塞了过去。
按乌蒙的意思,每人一张小羊皮,把要贡献的的财物都列上面,并签字画押,得到允许后,再派仆人回家通知,到时,人财两清。对于贵族来说,出血是已经有心里准备了,毕竟不用和那个麦克阿瑟一样的下场,人财两空。可难题是,得支付多少才会得到允许啊?这个乌蒙对他们知根知底的,可不好糊弄。
乌蒙看着颇有点为难的贵族们,拍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自责道:“啊呀!忘了告诉大家,今天之后,战马,甲胄,马鞍,丝绸,弓箭还有唐奴,我不希望在各位的家里,或者仓库里找到任何一点的存货,否则,阿瑟家就是下场。”
最后,在乌蒙的一再暗示之下,所有的贵族才艰难地完成了乌蒙老师布置的作业,把代表着家里至少八成的财产,列表在了一张羊皮上。还好,土匪看不上他们的土地房子和大部分奴隶,否则顷刻就要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