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
所以说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最好的疗伤之药呢?不然怎么都过去五年了,那个极其侮辱自己的字迹也不在了,自己却依然无妨忘记历历在目呢?直到现在自己还记得,当初自己离开故乡的时候,一个大大的“贱”字,布满了自己的整个背部,伴随着这个字的,还有那些犹如刻在自己心上的污言秽语,一只只伸向自己的魔爪,还有之后心如死灰的经历。
这些,让自己怎么忘得了,虽然每日都会反复提醒过自己,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就好了,只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自己总是大汗淋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总是心痛难忍。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幕幕的景象,总是能够在自己脑子里反复经历,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每一幕都能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心跳越来越不平静,容乐深吸一口气,屋子里顿时看不到人影了,若是有人在这里,一定会吓晕过去的,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呢?
只是容乐自己清楚,当初自己选中这屋子,看上的就是它的安静与安全,保卫工作做的很好,而且这些年下来,自己的精神力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进屋的一瞬间就已经查探过了,屋子很安全。
此时此刻的容乐,正在这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身边是一条胖胖的大蛇,这还不是本体的,若是大蛇以本体出现的话眼睛都比容乐大。从屋子到这里的一瞬间,容乐的心境顿时不一样了,从刚才的暴躁易怒瞬而转化成沉静安稳。
这是一处别样的空间,是当初容乐离开京城之后远赴他乡旅游时的奇遇。
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之后,容乐走过了许多地方,有的时候白天还在一处,晚上就在另一处,有的时候白天尚在都市的酒店,晚上就到了山林之间,细数起来都算是走过大半个中国了,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躲藏,后来就慢慢的变味了。
直到后来走到西部的一个山城省份,在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深山老林之中,容乐独自背着大背包往类似于原始森林深处的大山中走去。
当时心思深沉哀痛的容乐,总想着能走多有就走多远,什么地方都敢去,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其实还是比较恐怖的,至少若是现在让容乐再经历一次的话,肯定没那个勇气了。
还记得当初走到山顶上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想着明日好在这里看日出,就在山顶上安营扎寨了,对于容乐来说,每个不同的地方,都能看到不同的风光,日出永远是最美的,这是自己这一年多来的经历。
正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来搭建,都是一些比较简易的东西,离开那个伤心之地一年多了,自己的心思也从当初的心如死灰慢慢再次燃起了生命的欲望。看过这么多山川大河,心性也跟着改变不少,虽然依然有伤痛有难过,不过心绪比当初平静许多,至少不会再想到死亡不会再做傻事儿。
还记得刚出京城的时候,,自己是绝不会准备这些东西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好心人帮助自己,后来心境慢慢放开了,也就会偶尔为自己准备一些生活上的必须品,不在有意无意的折磨自己了。
帐篷快要搭建好的时候,却觉得头晕,那种感觉不是劳累过度的眩晕,更多的感觉像是吸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样。更让人难过和惊讶的是,自己却不是完全晕过去,只是行动不由自己控制而已。
眼看着自己就要走到山崖边上了,还不能停下来,脚步根本不听从自己的指挥,容乐的眼角流出两行泪水,当初曾经想过如何结束自己悲痛的一生,现在也许就要葬身山底了,却留念生命的美好。
随着脚步距离崖边越来越近,脑海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过去的许多经历,有人有事,不过这些像翻书一样的回忆中,却没有多少那人的篇幅,记得前段日子,自己都还悄悄的想过他,现在到了生死边缘,脑海中大部分却是关于别的,到了这生死一刻,容乐在瞬间明悟许多东西,比如对生命的留念,比如那些美好的过去,比如那些不该一直纠缠的过往,再比如曾经的执念。
呵呵呵,原来不是自己想不透彻,不是自己纠结于过往,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没有像今日这样的经历,以前的自我折磨根本算不上什么,人在心绪平静不受外物影响的时候,心思冷静不受外界刺激的时候,在生死之间就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了。
明知道前方是悬崖,自己却无法停下来,也许今日就要毙命于此吧,也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这么悄悄的来,悄悄的消失吧。能够在最后一刻想明白以前不能明悟的东西,也算是对自己有一个交代了。
闭上双眼,任由自己从山崖上顺风而下,中间没有害怕没有惊叫,更多的是留念。原以为会死的,却感觉到自己落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身上根本没有传来任何痛感。
睁开双眼,容乐却恨不得自己彻底晕死过去,因为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大蛇的身上,当时看着大蛇那犹如灯笼大的双眼,再加上大蛇口中呼出来的腥臭之气,如愿的吓晕过去。
却没想到还有醒过来的机会,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反正等容乐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依然躺在大蛇身上,只是大蛇的身体已经冰冷了许多,双眼也是紧闭的。
原本以为必死的自己,再次活过来时才领悟到生命的可贵之处,胆子也变大了许多,硬撑着力气从大蛇身上爬起来,晕晕乎乎的站在这山崖底下,却不知道是为何从大蛇口中逃脱生命的。
过了许久时间,等容乐的脑子稍微清醒一些之后,才意外的发现这周围诡异的平静,而且这山崖底下也很平坦,除了这条差点把自己吓死的大蛇,找不到别的动物。
不过虽然听不到别的动物的声音,看不到其他动物的身影,植物却不少,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平坦的山崖底下,居然长了一株奇怪的树,就算是在丛林的包围之中,这棵树也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对,就是气质,能够让让人一眼就注重它的气质,虽然用气质一词来形容一棵树有些奇怪,不过容乐却从心底深处觉得合适。
在这平坦又安静得过分的地方,突然看到这么一棵格外吸引人眼球的树,容乐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无论如何,靠在这棵树上总能找到一些安全感,总比在那条大蛇的“尸体”上强吧。
这棵树不算太高,严格说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树。毕竟它身体上部分的外表很像自己看到过的蕨类植物,可是底下的主干却绝不是蕨类植物该有的。
差不多一人环抱的主干上,倒挂这许多浅黑色的支线,感觉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却能够像柳树的枝条一样倒垂下来,而且一下子还数不清楚有多少根,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还好树干不是很高,自己踮起脚尖勉强能够看到树的顶部。不过如此一来,顿时让人觉得树干的粗壮和树干的高度不成正比了。
而且这树的顶部也比较怪异,别的树,顶部都是长着树枝的,高高的一根从顶部向上长。这棵树却不是这样,顶部程圆形,周围的树枝刚好把它围起来。
从中央处看去,似乎正在发芽,芽程拱圆状发散出来,嫩白嫩白的,摸起来有些扎手,这还是容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植物。
异变发生在容乐伸手去触摸的一瞬间,那芽看起来嫩,其实并不如表面那样无害,芽上面的倒刺扎了容乐的手,顿时就有鲜红的血从手上流了出来。
中指要长于其他手指,这个手指头上的鲜血直接流向怪树的中间,等容乐反应过来想要把手指头放在口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看到眼前一缕白光闪过,容乐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山清水秀的样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药田,为什么说是药田呢,因为里面恰好有几株长势很好的药物容乐认识。
药田分为四块,每块面积都不小,比起自己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农学院里面的那些试验地还宽些。分开这四块田地的沟渠里面充满了水,似乎药田就是从这几条沟渠获得水源的。
随着水流往上看,远处似乎有一口井,井边有几间住屋,住屋旁边自然是竹林了,屋子前面有一个荷塘。
突入起来的这个变化,让容乐心里惊疑不定,好在刚才才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这会儿想着,自己都差点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样给自己状了胆,容乐试探着往屋子里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这是哪里啊?”
可惜连喊了三遍,都没有人回复自己,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些诡异的安静,除了水流淌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什么别的声响。
容乐大着胆子往屋子里走去,敲门也没人应自己,总不能就这么站着吧,皱了皱眉头,容乐推开竹屋的门。
吱呀的声音特别明显,越是安静的地方,这样的声音越是明显,按理说容乐应该害怕的,偏偏他却不觉得,反而有一种心归于宁静的感觉,几年来的飘荡,似乎都找到了归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