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颜漫无目的的奔跑着,最后却不知不觉的到了墓地,即使她失去了记忆,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找到了父母的位置。
照片上,他们依旧温和的容颜却冰冷了她的心,撕裂般的痛让她跌坐在地上,任凭泪水滑落,在连呜咽声都发不出。
或许,这本就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拓跋宇浩颤抖了挂断电话,双手紧紧的握拳,心中的悲愤却无处安放。
刚才疗养院打来电话,说那个生了他的女人,那个还没来得急听自己唤一声母亲的女人,去世了。
为什么不在等一等?你都等了二十几年了,为什么不再等一等?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母子情分吗?
再过一段时间,等君儿成为家主,我就会接你回家,为什么你就不等一等?
为什么你离开的这样的突然,没有一丝的征兆?
我安排最好的医生护士照顾你,为什么还是没有留住你?为什么?为什么?
老头子,既然你那么希望我跟楚宣妍结婚,好,我成全你!
阴狠的表情划过他的脸,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狰狞的令人害怕,冰冷的眼神比拓跋君浩的还要冷上几分。
数分钟后,银色的大奔在街头风驰电掣的划过……
这个夜太过悲伤,连天空都哭了。
拓跋君浩接到电话后让整个“暗格”进入道路监控找人,终于在午夜时分在墓地找到了陆封颜。
那个坐在雨地里,眼神空洞的女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陆封颜吗?
拓跋君浩真的不够肯定!
陆封颜并不知道他的到来,直到自己被打横抱起,她的目光才从墓碑的照片上移到拓跋君浩的脸上,挣扎着要下来。
拓跋君浩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她,他的心痛了,那种陌生的疼惜感,陌生却疯狂的想要拥抱她的感觉席卷了他全部的理智。
“放我下来”,陆封颜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拓跋君浩直直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只是手上加重了力气,桎梏着她的挣扎,一步一步坚定的带她离开。
“放我下来”
“拓跋君浩,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
……
陆封颜叫嚣着,张嘴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手顺势环上了他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哭出了声音。
拓跋君浩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那年母亲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太过冷血,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但只有自己知道,那时的自己,是痛到哭不出来,痛到没有知觉,没有感官,绝望的想要死去……
他害怕陆封颜跟自己一样,产生那种想要放弃生命的想法。现在听见她哭出了声,起码知道她还活着,还知道悲伤。
金等在下面,见他们过来,开了车门。等到陆封颜跟拓跋君浩坐进车里,他才上了车,“老大,去哪里?”
拓跋君浩低头看看抱着自己依旧哭的不能自已的陆封颜,思索了几秒说,“去地下城吧”
金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却没有问什么,坚决的执行命令,发动车驶向地下城。
地下城是拓跋君浩的一处产业,金之所以会诧异,是因为地下城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对外而言,赌场是那里的主业,但“老顾客”都知道,那里的妞儿才是全市最美的,要多正有多正,要多销hun有多xiao魂。特别顾客还可以在那里买到很多在外面买不到的东西,知道一些隐秘的消息,地下城就是暗夜老大,夜生活没有比这里更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了。
拓跋君浩抱着陆封颜进入地下城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神在一次暗淡下去,空洞的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他想要安慰却没有言语,他知道那种失去的痛,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走出来。语言在贴心也是苍白的。
拓跋君浩的房间在十层,他将陆封颜放在自己的卧室,看着她全身都淋湿,转身出了房间。
陆封颜睁着空洞的眼神扫了一圈房间,若是平时,她一定在细细观察过这里的装潢后在心底给个评价,可此时的她,却只注意到浴室。她拖着那具没有灵魂的身体,进去后打开喷头,缓缓的顺着墙壁滑落,似乎只有让水点一直打在自己身上,才能洗涤这段时间自己的不孝。
拓跋君浩吩咐了金一些事情,又帮陆封颜定制了一些衣服,推开门的那一刻突然心慌了。
她不见了。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介于陆封颜在自己手中逃脱了数次的经历,他的直觉这样判断。转瞬听见浴室的水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突然松了一口气。
走过去,手放在门把上却停了下来,许久后,他不自觉放柔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吗?”
除了水声,还是水声。
没有哭声,没有应答,甚至没有人的气息……
拓跋君浩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打开了浴室的门。
就像在墓地找到她的时候,她将自己窝在水点下,淋湿的衣服黏在她的身上,湿漉漉的头发散落着,一些挡住了她空洞的眼神。
他是该庆幸没有看见她自杀的场景还是该惋惜那样一个女人没有了灵魂……
拓跋君浩走过去还知道她一直用的是冷水,无奈的眼神划过眼底,将水温调到温和,抬手摸摸她的额头,眉宇纠结。
发烧了。
陆封颜就像木偶一样,任由他脱掉自己的衣服,任由他用浴巾包住自己,任由他抱着自己放在床上……
“金,让医生马上过来。”
拓跋君浩挂断电话,见陆封颜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转身从衣橱里拿了睡衣进了浴室。几分钟后,他出来径直走到了床边。
这样的她也不会反抗吧!
如是想着,他轻轻的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