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娇气啊?”这句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去,始终都没有说出来,面上喜悦不减,阿祈眉开眼笑,有了亲情的滋润,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阿祈喜道,“娘,您真好!”
“对你好是我该做的事,”何心易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多了个女儿也未尝不可。
“嘿嘿,”阿祈轻轻地笑了声。
“嗯,我们赶路吧,这天越来越热,梅雨季节也快到了,别耽误了时辰!”阿祉站在一旁喜道。
统共就一辆马车,马车里铺满了厚实的被褥,预防颠簸摔倒,马车两旁还挂了几个大水囊,这是计睿和计朗二人一大早就去找了水源,将大水囊灌满了水。
计辰,计桓两个小不点跟前跟后,叽叽喳喳的叫嚷个不停,一路上也采了不少野花,且已放在了空出来的竹筒内,挂在了车窗边上,清风徐来,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而此时的车内,小桌上的餐盘里放了两只烤野鸡,三只烤兔。
计睿拿出小刀片了烤肉,厚薄均匀的铺在小碟里,不多一会儿,一只烤兔只剩了白骨,飘香四溢的肉两两相望。
计朗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筒,打开了盖子,抖了几粒盐,拿筷子拌匀,才望向一旁瞠目结舌的几人。
“二哥,后边的罐子里不有盐吗?”
问话的是计辰,稚嫩的童音,小小的手指指了车后边的大背篓,里面可是有好多的米面油盐的,怎么还单独装在了小小的竹筒里?
“在外生存对我二人来说已是习以为常,只要带了火折子,盐,小刀,在外边就能生存。”计朗解释着,收回竹筒的同时,尴尬的笑了声。
这个解释,是说给何心易母女三人听的,因来时,他们的银两都置办了马车,就所剩无几,盐也很贵,就特意多买了些装在竹筒里以便不时之需,也告诉她们不要担心,若是途中出现盗贼,也依然能生存下去。
“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计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路上和她们一起用餐,真就是很尴尬。
每每尴尬的时候,都要说几句话化解,可每一次都行不通。
大眼瞪小眼的氛围还真是……
“谢谢,”阿祉不再淡淡的与他们说话,经过昨晚的事,对他二人有了些改观,至少站出来替她阻扰了麻烦,那个人的来路不明,一上来就说那样的话,对她来说没什么,可现在身处男尊女卑的世道,总是要避讳。
阿祈没说话,拿起筷子挟了一筷子的烤肉放进了自己的碟子里,安安静静的吃着,能吃到他们做的饭菜,可真是三生有幸。
何心易无话可说,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都走了半个月,才想着去打猎,呵,心中冷笑一声。筷子都未曾动一下,抱着熟睡的圆圆靠着软枕假装睡眠。
氛围很尴尬,计家兄弟四人话也就很少了,烤肉虽美味,但不易吃多。
计睿收拾了碗碟,心中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不知好歹,两眼无神的望着阿祉,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笑意,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阿祉懒散的抬起眸子,看似平淡如水,但眸子里光如利剑一般猛然间瞥了一眼计睿,“怎么,不爽?不乐意?”
改观归改观,但有些事儿,是永远不会忘记,也不敢会忘记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生存法则一。
故作深情款款,假意下厨博好感,那就是不对了。
计睿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怒的气焰在眸子里闪烁着,仍然是依旧压制住,淡淡的笑着,“你误会了!”
“我想,到此结束吧,”阿祉手中的筷子安静的放在了小桌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省得你们二人装傻充愣。”
“你……过河拆桥……”
“什么过河拆桥,只是告诉你,你两人的小动作已经被我识破,看你们俩演了半个月,实在是不忍心看你们唱独角戏而已。”
计朗的话被阿祉拦截,他正惊讶的看着阿祉,即使对她有好感,可是,和钱是远远比不了的。
被她识破,也是预料之中,计睿破罐子破摔,冷哼一声,“罢了,事到如今,坦白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祉绕有兴致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小情小绪还不至于让他拿钱财与女人作对比,计朗原形毕露,笑容自脸上蔓延开来,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刀,在掌心漂亮的转了一圈后,心里的那股子气焰就已渐渐熄灭。
“事已至此,你我无话可说,”计朗眸子一暗,手中的短刀快如风的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与旭日东升的光恰巧折叠在一起,无比的耀眼。
可即使这样,阿祉也未畏惧一分,依然平静如水,一双利锐的眸子里似笑非笑。
短刀无情的刺来,阿祈已吓得不轻,忙把孩子抱回来护在怀里,惊慌失措的望着阿祉,哑然失声,“姐,小心。”
阿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快捷敏锐的闪躲开,避开了锋利的短刃,迅速躲开时,短刃与鬓角旁散落的碎发擦过,几丝秀发在车内飞着,而又迅速的落在了铺得厚实的垫子上。
阿祉冷冽的望了他,成陌的话果真应验了,计家的人没有洗心革面,在军中只为苟延残喘,练习武术只为欺.凌弱小,对她有别样的情愫只是少年该有的感觉罢了。
计睿在一旁看着,眼皮抬也未抬,淡淡的说道,“你逃不过的,有人高价要你的命。”
说话的同时,掌心向下翻了翻,自袖中取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飞镖。
飞镖飞来的那一刹那,阿祉无力对抗时,车窗外只瞬息间投来一枝木枝,击中飞镖,飞镖落地时,外头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你们也太晚了,害的本公子跟了一个月,吃了一个月的灰土。”
声音特为熟悉,浑厚沉重的声音,只听前奏就只来人是谁。
阿祉诧异万分,回头与相拥的何心易与阿祈,死里逃生的喜悦,“娘,阿祈,是晋溪行。”
晋溪行在一丈外,双眸深情厚谊,手中的折扇掸了掸,对撩开车帘的阿祉轻轻柔柔的一笑,“我说阿祉姑娘,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