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国,都城六县。
英布翘着二郎腿独饮一斛酒,好像没看到站在一旁的季布。
季布面露不悦,“西魏作乱,霸王希望英...九江王派兵援助。”
英布醉眼迷离,笑道,“本王不是已经派了三千将士帮霸王对抗田荣了吗?西魏作乱,九江拿不出兵力了。”
季布忍着出手的冲动,自从英布称王之后越加不把项羽放在眼里,天下大盗几乎归于英布,他却说拿不出兵来。派到齐地的三千人马还是季布费力要来的。
“九江国的兵力应该不止几千吧?”季布微怒道。
“世人都知道季布一诺千金,既然有千金何不拿去招兵买马,何必来向本王借兵,哈哈哈哈!”英布斟满一斛酒痛饮道。
季布一拍桌案,摊牌道,“你真的以为霸王缺少你这点兵马吗?司马龙苴的越人骑兵,霸王的楼烦骑兵足够平叛,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英布手一松,酒斛掉落在地。门外凶神恶煞的手下猛地推门,死死盯着季布。
“干什么呢?下去,下去。本王只是杯子掉了,别吓坏了季布统领。”英布冷笑道。
“是!”英布手下啪嗒一声关上门。
季布捋了捋额前散落的头发,“九江王这是在季某面前立威吗?”
英布端着酒壶痛饮一口,“随季统领怎么想,本王是一国之君,自当有治国之权,霸王三番五次来借兵,这都打乱本王的国策了。”
“好!”季布咬牙气的直点头,“在下会向霸王原话转告。”
季布怒甩下摆,正欲推门而出。
“且慢!”英布叫住,“诸侯自当听从霸王的,可没说听从霸王将领的,季统领发了火就想走,这...不太好吧?”
“九江王勇冠三军,看来季某今日有机会讨教一番了?”季布转身直视英布傲气的脸。
季布双拳紧握,英布曾被人私底下称为“小项羽”,即使英布大醉,他也不一定是对手。
“哈哈哈,季统领莫要惊慌。”英布笑道,“本王这次姑且当做警告,如有下次,外面那群亡命徒都要和季统领讨要说法了。”
季布松开双拳,被英布气场压制的难受至极。
英布放下酒壶缓缓起身,走到季布身旁拍着肩膀。
“霸王不是想看本王的立场吗?本王不发兵只是想告知霸王,本王不会帮任何一方。”英布说道。
“难道九江王忘了封王时的约定?霸王就是当年的周王,周王有难,诸侯凭什么中立?!”季布喝道,但力度比之前小了很多。
“季统领难道忘了秦也是诸侯,最后还灭了周呢。”英布调侃道。
季布不语。
英布贴在季布耳边,小声道,“但本王不是秦,霸王有些小忙,本王还是会帮的。就像...芈心那小子不还是没死吗?霸王不想亲自动手,本王可以。”
项羽已经将楚怀王改成为义帝,打算发配到郴地,但楚怀王此时仍留在彭城。
“季统领走时,随便带上门外的哪个恶徒,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英布说道。
“你敢杀芈心?不怕其他诸侯心怨?”季布问道。
“哈哈哈。”英布搂着季布狂笑,“天下哪里有人真正在乎放牛的小子,再说了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杀楚国王室后人。”
当年的楚国贵族景驹自立为楚王,被项梁借口背叛楚怀王攻打,还是英布亲手杀的。
“杀楚王这种事,本王轻车熟路了。”英布一语双关道。
“如此也好。”季布应和道。
“那就这么办了。”英布朝着门外大喝,“来人!陪同季统领回彭城。”
“不必了。”季布拒绝道,“在下会让将士们把义帝遣出彭城,九江王派人在去郴地的路上截杀芈心好了。”
英布越发的危险,季布不敢和他的手下走的太近。
“那就依季统领所言。”
季布快步走出王庭,身后的英布放肆大笑。
“嗝——”
英布拍着肚子,倒掉酒壶中的水。
刚刚季布若是真敢动手,丝毫未醉的英布让他必死无疑。
“老大,我们不帮项羽,他日他会不会也讨伐我们。”王庭外一脸横肉的大汉问道。
“老子敢这么做就没想过怕!”英布捂着被子婴捏碎的手腕说道,“要想做大,就必须把最大的干掉,项羽除非大胜而归,否则他日九江全军攻楚!”
“可是临江王共敖和衡山王吴苪最近看的很紧,无论如何项羽定是早有防备了。”大汉说道。
英布阴沉着脸,楚国在九江东,临江国和衡山国在九江西,活活把英布卡在中间。
“不急,改日私底下派兵相助西魏,项羽必然让他们二国也出兵,趁他们不备就是最好的时机。”
“报!王上,刘邦派使者求见。”侍卫传话道。
“不是刘邦,是吕雉。”英布冷笑,“把大鼎里的水烧开,把使者扔进去吧,想拉本王下水,做梦去吧!”
不多时,外面传来使者撕心裂肺的叫声,只一刹那便再无声响。
英布听着声音,一脸的享受,“待老子平了南方,子婴也到鼎里游上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