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阿布再不想说也不行了。
于是短短两三分钟后,我和阿琴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姓沈的名叫沈开,是个玩摇滚乐的,父母家就住在诊所附近,不过他本人是很少在这儿住的,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其他城市晃荡,美其名曰巡回演出,只有很少的时间会回来住一阵子。
而就在前天阿琴和阿布都到我家帮我庆祝出院的时候,他刚好也在本市,陪一个朋友到诊所来看病,遇到了独自一人的柳巧。
之后的情况你们一定猜到了,自诩风流不凡的沈开对一身护士装的柳巧一见钟情,随即展开追求(这货喜欢制服诱惑)。
至于他追求的办法其实特别的无聊,他居然选择装病,而且昨天的时候整整在诊所里装了一天,我为了帮阿琴买衣服而打电话给阿布的时候,他正在这儿装嗓子疼呢。
这也是为什么阿布能知道他的那么多个人信息的原因,一天的时间,足够他做一千遍自我介绍了。
不过他不是纯粹装病,还知道泡妞要下本钱,所以主动买了一大堆这样那样的药,试图取悦柳巧。
这招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没用,但柳巧就不一样了,她巴不得有人能在诊所里多花点钱呢,于是她怂恿阿布做假的检查结果,就说沈开是真的有病,好骗沈开花更多治疗费用。
但阿布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别说是不希望看到女朋友的追求者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就是从讲医德的角度出发,也不应该做假结果出来啊!
于是两人关于这件事情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只不过并没有当着沈开的面,而是在沈开磨蹭了一天终于离开诊所之后。
再接下来就是今天早上发生的情况了。
阿琴听完以后立即问道:“那个沈开,跟柳巧要过电话没有?”
这个问题很关键,我也想问来着。
阿布则很干脆地答道:“要过,但是巧巧没给。”
阿琴冷笑道:“没给就好,不然……哼哼。”
我说:“那也只是暂时还好,如果任由沈开这么磨下去,指不定哪天就给了。”
阿布摇头道:“不可能,巧巧虽然喜欢钱,但还没到出卖自己的地步。”
我心说那只是因为钱还不够多,如果超过一定数量就未必了。
不过这话我不方便说。
阿琴似乎也想到了,但她只是嘴唇动了动,同样没说出来。
阿布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我们的意思,总之他不是很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便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了,我都忘记说了,你们两个今天真是没少占我便宜啊,一个姐姐一个哥哥的,明明我的生日比你们都大!来来来,赶紧都叫我两声哥,让我平衡一下。”
他说的这事儿是实话。
我们三个按实际生日排序,阿布最大,阿琴其次,我最小。
所以如果真要叫的话,除非我硬是按照户口本上的来,不然我和阿琴都得管阿布叫“哥”。
听他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来,阿琴顿时小嘴一撇,说道:“不叫,明明我才刚帮你把沈开赶走,就当是提前收的好处了。”
她的态度如此强硬,阿布顿时就蔫了,只好又转向我道:“小强,你总该叫一声吧,我为了帮你治病可没少费心费力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他把两声改成了一声,而且拿功劳跟我说事儿,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就抹不开面子叫了。
但我是谁啊!
堂堂的小强怎么能因此而屈服呢!
于是我忽然装作肚子很疼的样子,嘴里喊道:“哎呀,不行了,我已经烧得出现耳鸣了,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啊!”
阿布被我搞得很无语,说道:“你耳鸣捂什么肚子呀。”
我说:“我上下一起犯病了不行么,我……哎呀,阿琴咱们赶紧走,我挺不住了。”
我说了一半才意识到,如果真的装耳朵不好,应该连后来这句也听不清才对。
我已经装露馅了……
阿琴眼看着我耍宝,捂着嘴一阵偷笑,见我想要拉着她一起跑,居然故意一板脸说道:“挺不住了应该就近治疗嘛,我看咱们还是别走了,留在诊所还能顺便帮阿布防着点儿情敌。”
她最后的“情敌”两个字说得很大声,不知道是不是想让诊所里的柳巧也听见。
阿布瞬间脸色一黑,无奈道:“算了,不肯叫就不叫吧,你们快点儿回去,让小强好好养病,沈开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来了我也能应付他。”
他这明显就是嘴硬了。
他如果真能应付的话,至于让沈开在这儿赖了一天,今天还想继续赖么?
不过他有句话倒是对的,沈开今天的确应该不会再来了,除非他不怕阿琴的“手术”。
于是我和阿琴还是最终离开了。
只是在临走之前,我跟阿布说了一件事情:“阿布,最近如果有空的话,吴华想请你多去我家做几次菜,她妹妹挺喜欢吃的。”
阿布顿时纳闷道:“吴华还有妹妹?她们到底几个人租你家房子住啊?”
我这才想起来,阿布应该还在受我之前的误导,以为吴华有个女儿呢。
我赶紧解释道:“只有两个人,我之前以为是吴华女儿的那个小丫头,其实是她的妹妹,年龄差得比较大而已。”
阿布恍然道:“哦,怪不得我看她不像生过孩子的人呢。”
我立即一翻白眼,心说你们咋都有这凶残能力呢,无论月老、阿琴还是阿布,全能看出吴华没有女儿,只有我看不出来!
幸好居委会的孟大妈也没看出来,否则我肯定会觉得被全世界人民孤立了。
回家之前,阿琴去买好了蜂蜜和牛奶,我则不好意思地在车里等着。
而等到了家之后,我便立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清肠大业。
之所以会说轰轰烈烈,是因为阿布给的这个方法的确挺有效的。
我才刚喝完一大杯五百毫升的蜂蜜水,没过十分钟,一股强烈的便意就席卷了我的菊部,我立即冲进卫生间,成功释放出……少量排泄物,大概跟昨天夜里的那几次差不多。
不要觉得这么少就是效果不好,因为这仅仅是第一次而已。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每隔五到十分钟就会跑一趟卫生间,还没到中午呢就已经有十几次了。
阿琴见我这样,又是担忧,又觉得好笑。
当然她不光是看着,还在帮我一杯杯冲调着蜂蜜水。
只是给牛奶加热的活儿就必须我亲自动手了,因为我可不想昨天才被烧漏一只锅,今天又被烧厨房。
什么?锅漏了怎么热牛奶?
拜托,漏的那个只是炒锅,我家还有煮锅呢好么!
好在这个过程中吴华始终没有回来,避免了我被更多的人看笑话。
只是我很奇怪她大白天的跑哪去了,这两天我看她白天没事就闲在家里,似乎也不急着找工作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保证的生活来源。
中午的时候阿琴自己叫了外卖吃,还喝了一瓶前天晚上剩下的啤酒,看得我直眼馋。
可惜我现在明显病还没好呢,只能咽了会儿唾沫,然后继续跑卫生间……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去卫生间的次数开始明显降低,不过小腹还是时不时疼一下,看来为肠道“清淤”的伟大事业仍需进一步努力啊!
临近四点的时候,我因为实在有些饿,便给阿布打了个电话询问。
结果他告诉我:“接着喝,不要停,除非你饿得快晕过去了,那就……试着睡一会儿,总之今天一定要坚持住。”
我是很饿,但距离饿晕过去好像还颇有一段距离,毕竟蜂蜜和牛奶都是能提供能量的东西,如果我不是被月老做过身体改造,其实这么喝来喝去应该早就喝溢出来了,又怎么会饿呢。
所以我现在根本不需要睡,而且也根本不敢睡!
虽然目前的频率已经低到二十分钟甚至半小时一次了,但这么短的时间只够打个盹儿,而且万一我一觉睡了进去,拉在裤子里怎么办?
那才真正是糗大了!
阿琴倒是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她昨天晚上也只睡了四五个小时而已,而且是和衣而卧,挺辛苦的。
六点钟的时候,吴华带着姗姗回来了,大概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晚饭。
而我也终于知道她白天干什么去了,因为她在进来的时候,除了一只手牵着姗姗,另外一只手里,则拎着一只包装完整的新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