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保温桶的容量能有多少?
我不知道。
而且这东西似乎是分型号的,不同型号容量也不同。
反正我感觉阿布带来的这一只,里面所盛的汤怎么也有二斤了。
我就这么站在医院门口的大街上,把二斤的浓汤一口气全喝下去,好像喝杯水那么简单,把阿琴和阿布都看愣了。
“小强,你不嫌烫啊?”阿布紧张的问道。
他是知道这汤究竟有多高温度的,毕竟他才是那个把汤从锅里面盛出来的人,这会儿他正下意识地举着两只手,仿佛生怕我被烫得把保温桶摔出去。
阿琴也说道:“对啊,你好歹喘口气嘛,这么喝别再噎着。”
她说的是“噎着”而不是“呛着”,的确是怕我一口气喝进去太多,把嗓子给撑坏了。
别看汤这东西是液体,但真有可能撑破食道,前两年本市还出过一个这样的事儿呢,报纸、新闻都报了。
那么我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废话,当然烫了!
一出锅就被装进保温桶的浓汤,喝着能不烫么!
我感觉这都超过一百度了!
可是烫归烫,好像我无论从嘴巴到胃的那一段儿,都没有被烫坏的感觉。
而且喉咙和食道里的压迫感也是有的,还很强烈,但我同样不觉得有什么影响,因为这些器官现在就像是变成了橡胶制品,受到大量汤汁的挤压后,自动就扩张成能够容纳其迅速通过的宽度,一点儿阻碍都没有。
于是,汤倒进我嘴里,就像倒进一口井似的,直接就到胃了。
对于这些情况,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多想,因为自从我喝进了第一口汤后,饥饿感就像被点爆了似的,一瞬间从胃部汹涌地扩散到我全身。
不赶紧把胃填满,我感觉我可能会疯。
幸好月老这时候主动给我做了解释:“小子,这就是你身体被改造后的好处,能够耐受许多常人耐受不了的事情。”
我一时间来不及回他的话,因为我这会儿脑子几乎是空白的,除了喝汤没有其他的念头。
直到我快把一桶汤都喝完了,才想着跟他说了一句:“老头子,你给我改造成这样有什么意义啊?我喝这么多热汤,还不是因为改造导致得太饿,这不是搞形式主义了么。”
月老道:“总之以后有用就是了,现在问那么多干嘛。另外你这种极度饥饿的状况只会持续一小段日子,等营养跟上来就好了。”
我说:“这还跟缺营养有关系呢?”
月老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对啊!你的身体发生这么大变化,缺营养是一定的,尤其你以前还总吃方便面那种没营养的东西,以后这些可得注意。”
你听人家说得多有道理,难怪昨……前天说我吃方便面不好呢。
我说:“那你可真得多帮我想点儿赚钱的办法了,你看你带我做的那三个任务,没一个来钱的,就最后这个还行,帮我省了一笔钱,我这么穷,也买不了多少好东西吃啊。”
月老道:“行啦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不带你做任务,你现在都去奈何桥排队了。”
我抗议道:“反正我需要赚钱,不能光是白干活!所谓皇帝不差饿兵,你是神仙,地位不得比皇帝高啊。”
我这是被那六千块钱的医疗费刺激到了,尤其快递小哥虽然也表现过不愿意,但那些钱他终究还是拿了,这表明他起码是有超过六千块的存款的。
我要没了吴华给的一千七,我连六百块都没有,这差距也太大了!
再这么下去,我也要去送快递,然后这本书就改名叫《史上第一快递员》了。
月老清楚我的全部想法,于是说道:“好吧,我有空琢磨琢磨,好在你手里的钱还是够吃饭的,而且你不说今天让你朋友请客么。”
我这会儿已经把保温桶里的汤基本全喝完了,正在等最后的那几滴流下来。
阿琴就站在我侧面,眼看我伸着舌头舔保温桶的边沿,不禁嫌恶道:“小强你恶不恶心啊,都喝光了还舔来舔去的。”
她终究是个女人,对这种不雅观的行为还是很有抵触心理的。
我只好把桶放下,抹了抹嘴说道:“没办法,太好喝了,没喝够。话说阿布你怎么光盛汤啊,不带点汤底么?”
阿布一把抢过保温桶,朝里头看了一眼,确定汤真的全被喝没了,才说道:“我也没想到你身体没事啊,万一你骨折了或者是有内伤什么的,吃不下去东西怎么办,不就只能吃流食么。”
我一想也是,便摆了摆手道:“好吧,看在你给我带了这么好喝的汤的份儿上,迟到的事就不怪你了。不过只喝汤不太管饱,你还要请我吃一顿好东西,想想咱们去哪儿吃吧。”
阿布顿时惊讶的一瞪眼,差点失手把保温桶摔掉地上,脱口问道:“什么,你喝了这么多汤还要马上吃东西?你不会是肠子被撞漏了,喝进去的汤全流没了吧?”
说着他还往我脚底下看了一眼,大概以为能看到满地汤渍的场景。
就连阿琴也往我裤子上瞄了几眼,或许想知道我是不是尿了。
对于这两的损友的反应,我很是无语。
于是我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说道:“怎么样,哪都没问题吧?我就是睡了一天多,肚子太空,阿布你要是请不起,我就自己花钱。”
阿布受我一激,顿时骂道:“靠,瞧不起人是不是,请你一顿饭算多大个事儿啊,走,跟我回诊所,我亲手给你做!”
他到底没说请我出去吃。
不过这其实并非他不愿意多花钱,而是一般地方的饭菜他看不上眼,觉得没自己做的好吃,所以他这么说我反而高兴。
只不过关于去诊所的这件事,我却有些迟疑。
但还不等我说什么呢,阿琴先说话了:“要是真去你诊所的话,我就不跟着过去了,我不愿意见你家巧巧。”
她把“巧巧”两个字咬得很重,说明她把被柳巧误会的事还记在心上呢。
我其实也不太想见柳巧,但不好说得像阿琴一样直接,只能说道:“我也觉得去你诊所不太方便,虽然你那儿也有个小厨房,但做完以后没地方摆啊,难道我们都在你诊室里吃?那样还不如去我家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阿布开的那家诊所,虽然是用正常住房改造的,卧室、厨房、卫生间全都有,但原本的客厅被改成了接待病人的地方,阿布自己在里面吃饭还行,最多再加个柳巧,一旦人多了可就显得不方便了。
当然阿布是明白我的真正意思的,于是他为难道:“那……那我也不好让巧巧自己吃饭啊,她又不会做什么,要不我把她也叫上,都去你家?”
阿琴一听就生气了,伸手一掐阿布的胳膊,道:“怎么着,没有你,她连饭都吃不上了?不会做还不会买啊,让她自己叫外卖去!咱们仨好不容易聚一次,只有你多带个人算怎么回事。”
她其实还是挺想跟我和阿布一起的,这句话就等于同意去我家了。
我也说道:“对对对,我跟阿琴都是单身,你偏要带个女朋友,想跟我们秀恩爱吗?”
我这话其实有点违心。
虽然我是真的单身,但阿琴不是啊!
她女朋友多着呢,就是不方便带来而已。
阿布听我俩都这么说,只好不情愿地点头道:“那行吧,我先给巧巧打电话说一声。”
说着他就到一边给“领导”做汇报去了。
趁着功夫,我碰了碰兜里的月老道:“老头子,你帮我看看,我这哥们儿跟他女朋友到底合适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好趁早想个办法把他俩拆开。”
我碰那一下是为了提醒月老看一看阿布,月老却说道:“就他一个人怎么看,得两个人都在场才行。反正这小子正处于热恋中是真的,能不拆还是不要拆的好。”
我说:“那如果他们真的不合适呢?”
月老犹豫了一下道:“那还是得拆,虽然我不能管尽全天下的姻缘,但是任由一桩不美好的姻缘在我眼前发生,就是我的失职。”
我心里鼓掌道:“这不就结了!而且不光你失职,我也失职,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传人呢。”
我正在这儿畅想着,一旦阿布和柳巧被证实并不合适,然后我小强为了朋友的幸福挺身而出,成功拆散他们的场景,阿布那边也已经把电话打完了。
他一边揣好手机走回来,一边说道:“我跟巧巧说好了,我已经帮她点了一份外卖,她中午自己吃,咱们这就走吧。”
我立即和阿琴对视一眼,似乎心里都在说:得,这货被调教的太听话了,连点外卖这种事都帮柳巧做,难道柳巧连自己打个电话都不会吗?
估计这货现在就差柳巧来那什么的时候给人家吸血……咳咳,是洗鞋了。
没错,一定是洗鞋!
虽然这本书已经挺没节操了,但也不能太没节操不是……
既然是去我家做饭,就得先买做饭的材料。
好在阿琴和阿布都是开车来的,不像我穷鬼一个,去哪都靠两条腿走,要不然就坐公交,只有那种实在特别远的地方,比如公交也到不了的……我一般就不去了。
你们一定以为我会说打车吧?但是打车多贵啊,而且路越远越贵,我闲得慌啊花那么多钱!
于是我坐上阿布的车,三人一起来到一家熟悉的菜市场,买够了大量的食材后,前往我家。
只是当我终于回到家打开门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因为吴华就坐在客厅里呢!